那大汉正是石头，他长得人高马大的，板着张脸还挺唬人。

“再见到你插队你就不要买了。”

建强哎呦了两声，看到来人也不敢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建国讪笑两声，见石头没有说他，也就继续排起了队。

建强捂着胳膊往回走，刚刚摔得不重，估计也就胳膊擦破点皮。但是当着这么多人，似乎还有人嘲笑他，到底有些挂不住脸。

他这一回来发现队伍果然更长了，只好继续往外走，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看见爹娘和二弟，他也没好意思说什么。倒是先前提醒他的人挺了挺胸脯，我说什么来着，不听人言，吃亏在眼前呐。

哪怕只过了一小会儿，被吸引过来的人可不少。他们有的是就近的居民，有的是照例来买东西的人，还有的是第一波人回家通知的亲朋好友。

一时间吵吵嚷嚷，真像菜市场一样。

还有人闲聊：“今天民兵跟放假了似的，以往巡逻八百次。”

“是啊是啊，不过这阵仗大，一看就是有人脉的，说不定提前打点好了。”

“反正离我们还远着呢，只要不抓到个人赃并获，我是不会认的。”她指了指四周：“再一个，法不责众，我们这么些人，他有几只手能抓得住？只怕县里大牢都关不下吧。”

“哈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柱子在心底盘算，这次动静忒大了，哪怕是打点好了，估计下次也难搞，就怕他们坐地起价，也怕收了好处还被“抄家”。

他抖了抖装着大米的袋子：“大米就剩2斤了啊。”

正在摊位前的人赶紧开口：“那我要1斤白面加2斤大米。”

“好嘞，一块七。大米没了啊，大家帮忙往后传一下。”

一时间哀嚎声一片，这马上就排到我了，和我说没有？不过庆幸的是还有白面，不然真是白跑了一趟。

现在天已大亮，人们发现队伍里有不少认识的人，纷纷招呼起来，倒也可以消磨下时间。

又过了几个小时，队伍越来越长，粮食却越来越少了。柱子和铁蛋不断喊着没那么多粮食了，后面排着的可以先回了。

他们不为所动，万一有人只买半斤呢。虽然要是自己，那肯定是能买多少买多少，但是万一呢？

直到柱子铁蛋宣布没粮了，还是有很多人不愿离去。他们围着几人一直追问下次是什么时候。

柱子哪知道呢，他趁机愁眉苦脸：“今天阵仗太大啦，还不知道以后摆不摆得开呢。今天这货其实昨天就到了，但是昨天没打点好，查得严着呢。”

下面几人义愤填膺：“我就知道是他们干的好事！”

“净不干人事！”

“我前两天早早地就来了，就今天图个懒，结果偏巧赶上了。要是昨天一准有我的份儿。”

“难不成他们要是天天巡逻，我们天天没得买？”

“蛀虫！就想趁机索要好处。”

柱子见马上要激起民愤，借口打探情况赶紧溜了。

几人七拐八绕，确保没有人跟着后敲响了一户院子的大门。

大门后、院子里、堂屋外都有人站岗，机密程度可见一斑。

一进门，立马有人上前接下他们手上摆摊的家什，柱子等人径直进屋。

他一边把手里的钱袋子放到桌上，一边拉开椅子坐了下去。他看向上首的老大：“天哥，钱都在这了。”

老大颔首，指了指钱袋子：“大家点点，今天来盘盘账，顺便把布分了。”

其他坐着的两人点了起来。

他们四人掌握着县里黑市的最大力量，也有些小弟、散户依附上来。屋里站着的几人也算是核心人员，各自站在他们大哥的身后。

天哥当上老大不仅是自身有本事，更重要的是他有个亲戚是上面退下来的，关系七拐八绕的，总能说得上话。这两次的打点都是他在出面。

剩下两人是兄弟，名叫李大李二，本来是穷得叮当响。他们发家倒也赶巧了，据说是在山里挖到了旁人家的宝贝。一时脑子也活泛，跑老远出手，既没有扯上官司，还比在本地赚得多。

他们发展迅速，先前在黑市一家独大十分招摇，但是在一次“围剿”后大伤元气，也被吓破了胆。只好选择依附在天哥、柱子之下。

他们略有些畏手畏脚，野心虽大，胆量不足。这两天不知道打了多少次退堂鼓。

“点好了，是950元没错。”

天哥点点头：“上次给了500的定金（玉碗），收的其他东西价值400元，一共900。米面进价650加布匹70，一共720，那就是还剩180的定金。”

他看向李大李二：“这可以说得上是无本买卖，柱子大气，带着咱们一起干，谁也不能小气了不是。你们手里的好东西也拿出来见见光。”

两人忙不迭点头，心里盘算着把哪些东西交出来，有几件可是打算当做传家宝的，不能拿。

天哥继续：“按照之前商量的，柱子占3成，我占3成，你们每人2成，分钱！”

天哥冷眼瞧着这两人喜笑颜开地伸手点钱，要不是他们有些底子，手下的人又多且走街串巷最在行，早就把他们踢出去了。现在收东西还需要他们，看来发展自己人是迫在眉睫了。

李大点了点钱美滋滋地揣在怀里，这钱赚得可真容易。

李二赶紧表决心：“天哥，我们哥俩马上就让手底下人下乡收物件儿，保准把事办得又快又好。”

李大也跟着点了点头，眼神不自觉瞟向那一堆布。

天哥：“把布也分了。你们一人14米，要什么颜色？”

李大：“这个军绿色怪稀罕的。”

这蠢样柱子实在看不下去了：“我有个想法。天哥，这军绿色的布都分给你。下次还得你打点呢，这可不是件容易事。下次的动静只会更大，哪一位都不能漏了。”

李大刚要开口，李二拉了下他的袖子。

“我看行，得劳烦天哥了。”

天哥略一思考：“那我就收下了，我那剩下的一米就给李大吧。”

李大见虽然没分到想要的布，到底也是占到了便宜，也就不哼唧了。

柱子让李大李二先选了喜欢的颜色，剩下的就是他的了。

他把布递给了铁蛋：“咱们回去分。”

这话引得李大李二的跟班一阵羡慕，他们也算这兄弟俩的老下属了，深知他们的秉性，顶多给点钱，这么好的布是享受不到喽。幸好柱子哥的米面他们能凭借内部人员先购买，不然真要心里不平衡了。

李大见柱子穷大方，又想刺上两句。

“柱子哥真是好运道，这么好的赚钱路子让你给遇上了。今天还白收了人两只鸡，我们是连鸡毛都见不到啊。”

柱子打了个哈哈，他并不想把鸡的秘密透露给这两人。

见钱、东西也分完了，兄弟两个就从后门先走了。

柱子也提出告辞，他想回去检验下母鸡的能力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