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艾娃，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说？”

“我想知道我来到这个世界没停留就被带到你面前吗？”

对于那件事，艾娃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不，你先是被反叛军挟持，后来才被我所救，虽然后来你不记得，但我并没在意，毕竟对方对你做的事有点不太友好，忘记了也好。”

千菁深吸一口气:“他，是不是叫南锦？”

艾娃惊讶的看着千菁:“难道你想起来了？”

千菁没有回答，只是磨了磨牙，又想起他那个充满占有欲的眼神，冷笑一声。

她的意识她的记忆她一定要拿回来重新融合。

千菁在幸存者基地的第三天，波波球和反侦查斗篷还有其他不怎么有用的技术已经被这个基地掌控。

也在第三天，千菁等到了陆齐教授回来。

听见这个消息，千菁第一时间去拜访了陆齐。

站在陆齐门前，千菁敲了敲他的门:“陆齐教授，我是我千菁。”

陆齐打开门，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湿漉漉的头发滴着水:“进。”

陆齐看着千菁的眼神很怪，那是一种穿透性的目光。

不等千菁开口，陆齐已经俯身，凑在千菁耳边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开口:“你猜我在温床基地看见了什么？”

千菁皱了皱眉头，知道自己本体可能也被陆齐看见了，但她脸色不变，依旧镇定。

“我说那是我双胞胎妹妹你信不信？”

陆齐勾唇笑了笑:“我信。”

千菁挑眉:“你真的信？”

陆齐轻笑:“目前也没有更好的解释，不是吗？”

“我能相信你吗？”千菁歪头，盯着陆齐的脸。

陆齐看着她审视的目光，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你居然想要信任我吗？我们才见……第三次面。”

千菁真挚的回答:“我相信你的品性，在危险时候你都没有放弃我。”

陆齐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陆教授对意识了解多少？”

“略懂，毕竟我是研究智能机械自我意识的。”

“那你觉得两个意识可以共存吗？”

“不能。”

“那意识被分裂呢？”

“有可能，但很难。”

“那意识融合呢？”

“这个，非常，非常，非常难。”

……

千菁和陆齐讨论了一会，又扯到了智能机械自我意识上。

“智能机械当然有无法自主进化，他们的处理方法只是从数据比对答案，一切都来源于数据库，这也就是说他们从来没有理解过那些含义……”

陆齐说了很多，他声音清缓，铿锵有力。

从各个方向理性的讲解。

最后:“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并没有足够可以容量记忆的储存，可以说这事他们觉醒自我意识的最大的绊脚石。”

后来，千菁参观了陆齐的实验室，才知道“发明”二字的意义。

原来他是用生物意识适配机械仿生神经元，以生物大脑意识中心点为核心，机械仿生神经元为辅助，才让“它们”可以思考。

机械不会产生意识，生命才会。

千菁久久不能平静，如果机械不能产生意识，那就说明那些半意识机器人是……

她无法想象，有些残忍，有些难以形容。

“那，那些现在这个世界的完全产生自我意识的机器人他们的本质是？”

“人类。”

“艾娃……”

千菁有些恍惚。

她无法相信，甚至完全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

“很难理解？”陆齐轻笑，手指轻轻拨动?点到?点。

“我不能理解，你这不是把人类的自我意思换到了机器人身上吗？”

“你可以这样说，不过人类所追求的，一直都有一个，活的更长。”

“只是因为这个吗，现在人类的寿命已经很长了。”

“但是也还可以更长，人类在漫长的时光不断在突破自我，生命的延长也是自我。”

“可将自己意识移植在机器上，又能继续被称为人类吗？”

“人类不也只是我们自己给自己取的名字吗，完全意识机器人，只是我设想人类进化的另一个方向。

自我意义本身就是一种复杂的东西，它更加复杂和难以精确定义的概念。它涉及到我们的主观体验，即我们如何感受外部世界和自我存在。

但它会跟随我们肉体的机能而慢慢消失，听说以前的人信奉鬼神？

其实意识一种ɑ?点，它是一种人类看不见摸不着的物质，存在无限大与无限小之间，是一种触动型的东西。

你感觉到它的时候，它可以无限大。你感觉不到它的时候，它可以无限小。

所以被称为鬼魂，触之即发。

我发现这一点之后，试图捕获它们。”

陆齐为千菁介绍一个仪器，那是一个大大的圆圈，只要打开电源，圆圈会形成磁场圈。

“我给你演示一下，意识为什么叫做ɑ?点。”

陆齐从实验室的箱子里抓出一只老鼠，当着千菁的面捏断它的脖子，等到老鼠完全死亡，陆齐打开机器。

机器运转，蓝色的脉流在空中闪耀，然后过了一会，从蓝色变成了灰色。

陆齐轻车熟路的找到一个机械神经元，小心翼翼将圆环中间的一个光点放在上面，最后接通数据。

“开始喂养。”

屏幕上本来最开始只是乱码，但很快各种数据被灌输进去，乱码逐渐开始变成文字。

整个过程大概十五分钟。

陆齐开始在给那个神经元适配语言外扩系统。

“你好。”

“咔……咔……？”

“你好。”

“吱……咔……”

“你好，你叫什么？”

对方这才终于回答:“什么是名字？我没有名字，你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

陆齐点了点头，对千菁说道:“你看，一个半意识机器人诞生了。不过动物的意识纯粹简单，很好剥离五感和洗脑，它们的意识也只能支撑简单的智慧，也不能突破数据的禁锢，比起完全自我意识差远了。

但人类意识就不同了，复杂多变，现在的技术无法与他们适配，现在的那些都是机缘巧合，他们甚至没有共同点。”

陆齐揉了揉眉心继续说道:“而且生物神经元适配成功率也不高，往往会出现它们崩溃，或者变傻的情况。”

千菁认真思考，开口道:“为什么？这项技术明明看起来已经成熟了。”

陆齐轻笑:“不，还差的远呢。意识是种复杂的东西，如果我们的技术真的成熟，我们的就不会被只在银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