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看着窗外，突然觉得还是黄包车坐着舒服。

他在医院外等了好一会儿，看见言嘉妤出来的时候，他把手上的烟头往地上一丢，冷着脸，走过去。

“爹？”

“看看，没有爹强大的财富作为后盾，你现在的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还在那里租房？没有找个有钱的靠山？”言尘圆上下扫了言嘉妤一眼，话出口后，视线又看向别处。

女儿久久没有回答，他道：“你后悔吗？后悔当初不理智的行为举动。”

言嘉妤的视线落在言尘圆的脸上：“我不后悔，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依旧会这么做。”

男人紧紧的盯着她：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言嘉妤的下巴抬了抬，倔强，不服输。

“言嘉妤！你是要逼着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吗？”他生气了！自己的女儿犯了错，还不知道悔改。

“那就断吧！”说完，她拎着包错开他的肩，头也不回的离去。

他气得呼吸加重，看着她的背影暗自较劲：走吧，走吧！等拿到钱，我东山再起，总有一天你会重新叫我爹！

他走到马路边，叫了辆黄包车，气鼓鼓的坐上去。

第二天就带着半船的货去了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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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城的繁华热闹在天上落下来一枚炸弹的时候付之一炬。

炸的是申城储备粮仓。

虽然那架飞机被萧南的枪弹给扫了下来，但是……

萧南装出一副气到鬼神皆可杀的模样，转头就让刘强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拿人。

老夫人急的寝食难安，抱着小苏苏安慰：“没事的啊，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咳咳……咳咳……”

直到第二天传来时秉显通敌卖国，罪证确凿的消息，老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双眼一黑，从此卧床不起。

萧南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好几天都没有回督军府了。

姜无绵心里七上八下，还是忍不住闯了部队。

在部队门口被拦下来的时候，正好被刘强看见。

“姜小姐，您来找督军？他正在开会。”

刘强先是看了她旁边的小红一眼，然后立即小跑着过来按下守卫手里的枪支。

“我要见他！”

“抱歉，姜小姐，您真的不能进去。”

姜无绵皱眉撇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

小红立刻绕到姜无绵的身前，插着腰抬头看着刘强，奶凶奶凶的吼：“你不讲理！督军夫人见督军，那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你阻拦他们，你不讲理！你要是不让他们见面，那以后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刘强赶紧抬手捂住小红的嘴巴，四下看了看，顺势将人拉向一旁：“你小点声……他们的事怎么就扯到我们的头上了。”

她把刘强的手拉下来：“总之今天你不让她进去，那以后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了，哼！”

小红的头偏向一边，那模样像是说到做到的，把刘强给急得不行：她要是真不理我了咋办？

思想挣扎了好一会儿，“我答应带你们进去，但是不能乱跑，只能在指定的家属会客厅。”

“大强，你真好。”小红笑着，埋头牵了他的手，刘强惊得立刻把手抽出来，结结巴巴的道：“只要，你以后，别不，不理我就行。”

家属会客厅

小红被刘强带去了外面，萧南开完会之后直奔过来，把姜无绵抱住，什么话都没有说，只埋在她的肩窝里，深深呼吸着她的味道。

“要打仗了吧！我已经把防海路那边所有的工厂都腾了出来，如果有无家可归的人，或者没地方安顿的伤兵，可以送去那儿。”

萧南抱着她的双臂又稍微紧了一些：“绵绵，对不起！”

他在为他早就知道时秉显是汉奸的消息而置之不理道歉；

他在为他必须按照大剧情走而道歉；

他在为他无法陪她而道歉。

“好啦，我不怕你打仗，你只要记住，自己不仅仅是申城的天，你还是我姜无绵的夫。他们需要你，我，更需要你！”

男人的一反常态让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姜无绵轻轻的拍着萧南的后背，“督军府的事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奶奶，也会照顾好小苏苏。”

萧南突然开口：“绵绵，带着他们去申城政府那条街吧！”

那是战争中，战火不曾波及的街道。

话音落下，萧南感觉全身一股电流游走，他紧咬后牙槽，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也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被击倒。

姜无绵感觉到他僵直的颤抖，立马推开男人检查询问：“你怎么了？”

“我，没 事！”萧南骨节泛白的手握在姜无绵的小手臂上：“按照我说的做。”

姜无绵的眼睛跟着萧南的瞳孔转动，她突然靠过去吻住他已经麻木的唇，把所有想说的话都通过这样的方式送过去。

面前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事瞒着她，或许是瞒着所有人。

姜无绵左思右想也猜不到到底为什么。

他只在她面前展露出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他即将迎来的战争关乎着整个申城。

萧南，如果你不是申城的督军，我不是王朝的落难格格，我们都心胸狭隘，狭隘到只装的进彼此，那该多好！

吻着吻着，萧南突然感觉唇上浸染进来的湿润带着阵阵的咸，他睁开眸子来。

近在咫尺的睫毛因为泪水浸湿变的更加浓郁起来，他微微退开一点儿，把她眼睛周围的湿润都吻进嘴里，才抵着她的额头喘气：“时间差不多了，我让刘强送你们回去？”

“你会活着，回来见我的吧？”姜无绵放在他腰上的手一动不动，跟萧南僵住的表情一样。

“会！”他捧着她脸的手慢慢滑落下来，放在 她的肩膀上，闭上的睫毛有些发抖。

姜无绵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红着眼睛露出一抹笑来：“萧南，记住你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是 每一句！”

姜无绵的神情让萧南狠狠一怔，美艳的冷眸眼角通红，嘴角挂着暴风雨前宁静的浅笑，那种压抑的疯狂让他莫名的熟悉又狂喜。

紧接着又听见她道：“我可以从大都费尽心思吃尽苦头来申城杀你、爱你，我还有你想不到的 更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