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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卖地榆的花店

作者:你的星怒 | 分类: | 字数:47.3万

第127章 中二宣言

书名:只卖地榆的花店 作者:你的星怒 字数:4215 更新时间:2024-10-21 06:12:44

“用木头做的人偶?嘶,真是新奇,和我实验室里那些活体标本好到不知道哪里去。”

欺诈师也注意到躺在床上熟睡的少女,那木头纹路的手,以及那随处可见的蓝色荧光石镶嵌的眼睛,都证明了她是一个木偶。

如此神奇的造物,欺诈师不禁抚额感叹,不愧是与他拥有同样肉体缝合技术的雕塑家,他都想赖在这多看几眼了

而雕塑家双手紧握一段木头,慢慢地把它放在工作台上。

他停住不动,双耳竖起,试图探听是否还会有微弱的恳求声。

“可是你这木偶怎么会动?甚至还有自己的想法和感情,说是被丝线支配的木偶,不如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听到欺诈师的提问,雕塑家没有回应,只是在尽力聆听木头的声音。

这就是雕塑家以往工作时的习惯,身为他的同僚,欺诈师深深知道这一点,将所有专注投入到自己所热爱的工作上,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嗯?”欺诈师好像踢到了某个正在蠕动的东西,他的断指拨弄自己晃动的金属眼球,在漆黑的地板上搜索。

熟悉的血腥味钻入他的鼻腔,如同女人的舌头在调戏他的味蕾,欺诈师趴在地上,点点宛如红宝石的血液蔓延到他的衣袖。

是雕塑家工作台下的柜子,抬头见他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欺诈师露出满口散发恶臭的黄牙,嘴角的笑容终于崩裂,像是一个头颅突然炸裂的瞬间。

柜子里全是血肉,从那欺诈师后方渐渐靠近的黑影,是一把明晃晃的剃刀,还是想要刺杀他的意思呢?

剃刀挥下,对准的却不是欺诈师的头,而是盛放在柜子里的血肉。

坛坛罐罐里的血肉模糊,像是一场残酷的屠宰,而那片残肢碎肉散落的地方成了血肉模糊的海洋。

“还以为老伙计你善心大发,洗手不干了,啧啧啧,这些都是新鲜的血液啊!”

雕塑家微笑着用剃刀切下一片肉,像摆放刺身那般,放置在木头上。

“怎么会,我已经宣誓效忠教主大人,那么肯定会支持她侵蚀地表的计划。”

他说着,那股怜爱少女的老父亲气质降低至冰点,走近熟睡的木偶,打开她的头盖骨,将带有捆绑血肉的木头放了进去。

“她只是我的工具,但同时也是我最伟大的艺术杰作。”

当这疯狂侵袭而来的时候,雕塑家的脸无法拒绝,只想静静的享受着它的肆虐,暗淡的微笑早已失去当初的光芒。

他是一个和欺诈师一样的疯子!

“我给予她感情,而她所谓的失恋,不过是亲手杀死一座小镇上所有的居民后,冷静下来的一丝幻想!”

“没有王子,也没有守护的骑士,她只是工具,只是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尚有价值的武器。”

疯狂述说过后,雕塑家又恢复之前慈祥的模样,幽暗的泥沼无声的召唤,在风平浪静的表面下,掩盖的是绝对的疯狂。

“说得对,我的老伙计。”

欺诈师鼓掌表示认同,但对于雕塑家的激情演讲,他更对这具木偶感兴趣。

她是如何拥有自己的情感?雕塑家又是怎么控制她的?这些疑惑似小猫的肉爪在心尖垫脚走路,直痒痒,连枯黄的脸都抠下一点皮。

“要是demon能像木偶一样受我控制,不就没那么多的麻烦事了……”

欺诈师也走近了,侧脸上翻转出一个镜片,金属眼球透过其中开始仔细观察。

木偶脸上蛋白酥皮的面具看上去很怪诞,一点都不搞笑,她的嘴通过白沫说出来的呓语,似乎使她完全成了另类的生物,一个木偶,却像一条鱼。

雕塑家手持折叠刀,他温柔的切开木偶的脑袋,用手指撑开它的天灵盖,细致的脸颊沾上突兀飞出的血渍。

“嗯,让我看看,老伙计。”欺诈师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即使他的大脑中枢神经已经完全适应了,可这血味像是打开了某个按钮,兴奋在刺激他的神经。

他在观察雕塑家的工作,强烈的求知欲迫使欺诈师想钻进木偶大脑内一探究竟。

一个只能用丝线操纵的木偶,他是怎么做到赋予它情感以及语言功能的,这可以堪称奇迹啊。

如同狐狸一般的狭长目光注意到雕塑家那把折叠刀上,有一个很漂亮的金属杆子,推入木偶软乎乎的大脑中,弹出一个钢丝圈,转上一圈,搅拌充分。

脑子里的神经比弹棉弓上的牛筋还绷得紧巴,就像是米老鼠踩转轮,一直安定不下来的跳动。

一时间,欺诈师所有被打结的思绪被解开,他摘下挂在侧脸的镜片,额上的青筋突突地暴跳,断指略微颤抖,金属眼球闪烁红光,直至一片迷离的晕眩。

这不是木偶,这是被剥离皮肤,用木板替代的一个人!

“老伙计,你还真是,无可救药啊!”

他忽然感慨道,这位名叫雕塑家的同僚,和自己有着如出一撤泯灭人性的研究方法。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欺诈师先生,说起来,这门活体改造技术不就是你发扬光大的吗?”

第127章 中二宣言

雕塑家充满关爱的眼神,在漆黑的地底,皮肉几乎分明,白森森的牙齿让工作台上的火光映得一闪一闪。

“我又不是什么正义人士,老伙计,这么紧张干嘛。”

金属眼球眯成了一条缝,让人看了想跟他一块儿笑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欺诈师居然用他的手撕扯嘴角偷笑!

“当头脑安静下来而整个身体也比较祥和时,意识深层的东西就会投射它们的内容到头脑里。”

“它希望能了解里面的暗示和提醒是什么,作为制造屠杀的始作俑者,你是把这个大脑中所认为美好与所认为绝望颠倒了吧?”

这干巴巴的笑声显得那么多余枯燥,它像一根烂绳子,突然断了。

“它认为自己是在谈恋爱,实际上是用自己的双手,撕开了它一生挚爱的肚腩。”

雕塑家咧嘴笑了笑,看到的,只有欺诈师黄到不能再黄的牙齿,摇摇欲坠。

他微眯着上眼,上颊严重凹陷,布满深纹的脸,搭配着几十块大小不等的破布缝补成的外衣。

笑眯眯的做了个嘘的手势,粗糙的手指捏住了木偶的下巴,熟睡中的木偶极轻的噗嗤了一声,诡异般的笑,露出了一颗小虎牙。

“你看啊,它多美,沉沦在我为它制造的梦境中,追寻我为它定义的幸福,这是何等的美丽!”

但那颗小虎牙难以融入欢声笑语的雕塑家,像一抹惨白扎眼地杵在一片鲜血之中。

“欺诈师先生,大脑是人体里最具神秘的器官,只要用折叠刀像盆栽一样修剪,价值观就会被篡改……”

说完,雕塑家继续埋头修剪,而欺诈师他则是爽朗的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拍着同僚的肩膀。

“老伙计,这种想法可比你装在瓶瓶罐罐里的新鲜血液还扭曲啊!”

“过奖,一点自我体会而已……”

……………

“能够容纳惩戒之炎的少女,怎么会变成一个由血肉拼接而成的怪物?”

君玮一面扶额思考,一手拨弄地底极为稀薄的空气,无形的空气被压缩,轻松挡下化为血肉怪物教主的攻击。

教主双手紧握放在胸前,空洞的眼眶中早已被绝望填满,无尽的血与泪混杂在一起,她像是教堂中的圣女,回应了光明的祈祷。

可光明不再,一切的情景变得诡异起来,圣女瘫倒在血泊中,她脚下乃至身体里盛开出一朵地榆花。

但花瓣是人的断肢连成,用一根根流淌鲜血的管子扎起来,教主的娇弱身躯陷入花蒂,仅剩的一点理智驱使她操纵从地板里钻出的花藤刺向淡定的君玮。

“奇怪了,惩戒之炎克制一切至邪,就如圣经中所写的一样。”

虽然很不情愿,但费利克斯所书写的圣经确实有可取之处,这点君玮不得不承认。

但与圣经不符合的怪物就在眼前,和君玮以往为他人带来绝无可能的事一样,他也十分困惑。

这个怪物的存在太不合理了,就好像是某种不能溶于水的晶体,一粒粒在水面尴尬的漂浮着。

何况,她就在圣帝亚多利皇城的底下,反正奥兰德骑士教团迟早会发现这里,那么这破事就不归他管。

又没有额外的玛门可以赚,大不了趁早回去,免得受地榆花铃数落。

他转身就走,带有血腥味的的花藤拼命压缩君玮制造的空气墙,击打着,花藤像满出杯口的水,越过那阻碍它的墙,向君玮的身形涌去。

黑暗包围了君玮,陷入猩红色地榆肉花的教主咕噜着眼睛,伸出手来拥抱他那淡漠的表情,似拥抱溺死者,双手环抱自己。

“在回答我的问题之前,你哪里都不准去!”

这里是违背着违逆着人的道德与良知倒着来行走的地下世界,这里的承诺如同人的盲肠,不但没有丝毫的作用,有时还坏得要命。

教主在恐吓他,花藤上的尖刺临近了他的眼眸,可君玮没有回答,默默用手撕掉覆盖在身上的黑影,摇摇头。

“无聊,你只有这么一句话能说吗?”

君玮话语落下,手中散发浓烈的炙热,他眸中闪耀着红光,头顶处一个破碎的光环发出漆黑的光芒,顿时遏制住花藤的长势。

好像万物都失去了自己的形状,最初溶成灰色的一片,随后义溶成漆黑的一片。

“额定功率全开,第一意志解封,允许使用解放状态后的阿波菲斯之剑……”

“就在这里解决你吧,这可是你自找的!”

君玮的脚底融化为泥沼,漆黑的阿波菲斯之剑从泥沼之中浮现,无数暗色骷髅手臂攀附着流有红色的纹路。

“哟,你这发烂发臭的老东西,怎么还有这么一段中二的发言。”

身穿黑色洛丽塔衣裙的阿波菲斯被骷髅手臂托举着,她的眼眸刚被割开咽喉那样发出红光,皮肤新鲜得像刚下的雪,两手举着一柄骨伞。

通体的黑色有轻盈的丝纱质感,轻盈如舞,薄如蝉翼,仿佛是用某种丝绸织成。

她的话带有尖刺,君玮不由得叹了口气,面对阿波菲斯的嘲讽,只得闷头咽下。

毕竟是自己压制了她想吃人的天性,于情于理,现在解除阿波菲斯的封印,有种打肿脸充胖子的意味。

“这不是你干的吗?阿波菲斯!”

但实在不爽阿波菲斯那傲娇的脸庞,君玮那经历岁月与背叛的心理也翻上一股怒意,他微笑着拧起青筋,手里发出空气被捏爆的声音。

没错,连无形的空气都被捏爆,可想君玮的愤怒成都不亚于一顺拉断了引线立刻就要炸响的地雷。

阿波菲斯全然不听,侧过脸吹口哨,好奇观察周围的景色,虽然能看见的只有黑漆漆的古堡罢了。

“当年我把你从地狱最深处的地方拔出来,我真想穿越过去给当时的自己一个巴掌,怎么给自己找了一个难伺候的祖宗!”

“不想救可以不救,我又没让你拔出来,何况那里的风还挺凉快的……”

最初的愤怒像一阵大风吹过阿波菲斯的心间,大风过后,只留下了君玮一派萧瑟,怅惘的情绪。

“那不是看你可怜……算了。”君玮径直走向那被骷髅拥抱着的漆黑长剑,在阿波菲斯的注视下,渐渐拔起离地。

别开玩笑了,即使君玮有着能与世上最聪慧的人的考量,他也不敢说出阿波菲斯用中二来束缚自己的羞耻语言。

因为阿波菲斯无法像操控前几位主人一样,剥离他的肉体以及生命,所谓的契约在君玮绝对的气韵面前都变成了白纸。

她引以为傲的技巧化为烟尘,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可那股认为自己比所有都要强大的自负,让阿波菲斯与君玮立下规矩。

只要有一刻使用她的力量,就必须张大嘴巴喊出一段中二宣言。

这是阿波菲斯唯一能反抗的手段,除此之外,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