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18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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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陛下不做人,我是真的狗
被钱惟浚不齿到尘埃里的飞虎将军此刻正大发雷霆。
他发现右营偏将郑凯翔无缘无故消失了几天,这还了得?反了他的!
“哗啦啦!”
飞虎将军把营地的刀枪架都砸了个稀碎。
“说,你这些天带着上万人私自出军营,做什么去了?”
郑凯翔眼珠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关于这事,他早就编好了说辞。
“那个,隔壁老汉不是被老宋打没了么,我这不是怕边境上有什么异动嘛,闲着也是闲着,就带兄弟们去看看。”
他慌撒得面不改色,飞虎将军听了就是一愣。
这家伙,平日里游手好闲,只关心军饷和伙食问题,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国情民生了?
这要搁在平时,飞虎将军是不信的。
可最近他也为这件事揪心得很,对方一句话就戳在了他心上。
“你说真的?那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听说南汉被宋国灭了,他差点呕出血来。
宋国可不像南汉,虎狼之国。本来他们江南国还可以跟南汉互不犯界,但换成宋国,前途难料啊。
虽然他们北面也紧邻宋国,但到底有长江天险可守。跟汉国呢,就隔着几个不高的山头。若是宋国有意从汉国迂回偷袭,他们将很被动。
他也很想去边境上看看,可那是左营军的军务。没有陛下调派,他再心焦也只得憋着。
结果这小子私自去了么?林飞虎吃惊。
见将军果然被唬住,郑凯翔吊着的心放下来了。
那个邵战神还真有两下子,说了帮他隐瞒,就真的没让实情外泄。
只看自己眼前利益的郑凯翔想也没想过,一个敌国将军,又恨得他出血,为什么要帮他这个忙?
或者也不是没想过,而是不敢细想。
他只知道劫掠百姓这件事绝对不能爆出来,先狗头保命要紧。
其实他也没全说谎,他确实到边境上去了,方向也差不多。
只不过他去的不是南面的韶州,而是东面田螺山一带。
郑凯翔挠挠头:“也没什么特别的,汉国的百姓比我们这里还穷苦,没粮没钱,人丁也不旺,真不知道老宋打下他们做什么。”
说着他还将一路看到的事挑了两三件来说。
飞虎将军本来疑窦重重,见这小子讲得这般详细,不由信上几分。
何况虽说失去踪影,但一支军队大概的方向总还是有迹可循的。郑凯翔为了说辞可信,回程时特地绕了一点路,从南面入城,大致方向就对上了。
他当时被打去了半条命,一路养了几天,加上身体底子好,复原过来不少。
加上对方又没打脸,飞虎将军还真没看出来。
但是他又一拍桌子。
“就算这样,私自出营,依然犯了军规!来了,给我上——”
“大哥!”
飞虎将军令还没下完,被一声哀求打断。
郑凯翔可怜巴巴地望着顶头上司,还没打呢,看那表情好像已经去了半条命。
钢铁一般的将军心骤地就软了。
但他语气依然冷硬:“说过多少次了,在军营里,叫将军!”
“将军,饶命啊将军,我再不敢了——”
跪着受审的郑凯翔膝行到大哥身边,拉着他的衣袍求情。“
将军——”
将军余怒未消,郁闷地将鼻涕虫虫一样贴上来的粘人精甩开。
他的疑心也还没全消。
“你刚才说的都是实话?你巡查边境,没有趁机滋扰百姓吧?”
郑凯翔吓了一跳,咽了口唾沫。
但一想到那个保证过替他掩盖一切秘密的吴越战神,他又挺直了腰板。
“没有没有,从小受将军教导,我怎么会这么做!”
说起来他还委屈地扁扁嘴。
“我还不是为了将军,就知道你心里装着百姓,可是陛下不下令,你也不好妄动的,这不是替你去看看么,也好让你放心。”
“……”
此时的钢铁将军内心早已经柔软成一片。
“没有就好,若是你滋扰劫掠百姓,陛下知道了,我也保不住你!”
话说得虽然重,但语气了早没了怒意。
这小子,心里还是装着他这个大哥的,且也没忘了天下百姓。
这是他唯一的胞弟,也是父亲的遗腹子。
虽然母亲改嫁后,这小子也改成继父的姓氏,但骨子里的亲情是抹不去的。
他一直自责,是不是太惯着这小子了,养得他吃不起苦,没有军人的样子。其实他骨子里还是出息的,到底是亲兄弟。
想到这里,林飞虎本来天大的怒气顿时漏得精光。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吩咐手下:“郑偏将私自外出,触犯军规,给我打——二十军棍……”
按照军纪,私自拔营砍头都不过分,如果看在以往军功的份上改打军棍,那也是二百起步。
二百军棍,基本是冲打死打残去的,一顿乱棍下来,能不能熬得过全看命。
至于二十军棍么——那不是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只是满军营谁不知道这是大将军宝贝兄弟,平时谁不看在将军份上将他捧在手里?
执法的军士心里有数,就算这少得可怜的二十下,也打得跟挠痒痒似的。
可怜郑凯翔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依旧哭爹叫娘,鬼哭狼嚎,穿过好几个帐篷,把个飞虎将军的心都哭乱了。
他黑着脸对亲兵下令。
“把我的伤药拿去给那小子!男子汉哼哼唧唧,像什么样子!”
亲兵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家将军这是口嫌体正直,笑着凑趣。
“偏将还小呢,还没行冠礼吧?”
“哼,小什么,马上二十的人了,行事还这样不过脑子。”
父亲过世时他年纪更小,为了讨生活已经入军营了。什么苦没吃过,什么伤没受过,几时吭过一声?
话虽这样说,他除了给宝贝兄弟送药,还亲自吩咐将自己的一日三餐都给人端去。
军中好几个月没发军饷了,除了他这个将军还有吃有喝,其他军士连口粮都开始缩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宋国皇帝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渡江打过来了,他们这样吃不饱饭,人心涣散的军队要如何迎敌?
他已经给皇帝陛下上了三封奏疏了,可皇帝连一个字的回信都没有给他。
“唉——来人,备纸笔,备墨!”
他还是再斟酌斟酌,给皇帝去一封信吧。军饷的事,南边军防的事,件件都很要命。
这次他语气不再那样急躁,得徐徐地说,缓缓地分析。
飞虎将军饿着肚子在军营里一坐好几天,删删改改,给陛下写信的时候,郑凯翔大刺刺趴着养伤,据案大嚼特嚼。
当飞虎将军一边四下安抚军心,一边心烦意乱等陛下回函时,郑凯翔的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又可以作妖了。
一天黄昏,趁大哥拿自己的军饷口粮四处犒军时,郑凯翔偷摸溜出营帐。
这次他不是去劫掠百姓的,他换成小兵袍甲偷摸出门,没带一兵一卒。
果然,吴越战神没说错,只要他乖乖回营,过几日自有人会来找他。
字条上说只要他出军营,就会有人来跟他接头。
他正狗狗祟祟四处张望呢,有只手拍了一下他肩,还跟他对了个暗号。
“陛下不做人——”那个声音悄声说。
郑凯翔张口就对:“我是真的狗。”
说完他立即嚷嚷:“你总算来找我了,我等了这么多天,都快吓死了,解药呢?快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