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应该？”

阿鸠止住了哭声，忽然换了一副嗓音，低沉阴森的开口说道。

“什么是应该，什么是不应该！”

“我千年前以身躯保护璃月百姓是应该。璃月百姓，毁我地脉，挖我矿石，是不应该？”

“摩拉克斯.....我看你是在那神位上待的太久，老糊涂了！！”

钟离看着阿鸠低着脑袋，浑身散发黑气的样子，声音中竟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这件事，我有错！当初我只知下令禁止开采矿石。却不知道仍有百姓，为了一家老小，不惜犯险深入地下，只为挖得那能换取摩拉的玉石。”

“有时候连我都恍惚了，到底是出世的好，还是入世的好呢？”

“若陀，如果这千年间，你还在我身边，会不会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多少缘由，身不由己，又怎能轻易说清呢。

“放屁！少给我扯开话题。”

“我已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度过了几千年！这种痛苦，你怎么会懂！”

阿鸠一手指向钟离，幼小的身躯因愤怒而变得颤抖，紧接着，无数黑气从她身体里弥漫向那些失去心智的矿工们。

矿工全部转过头来，如同丧尸一般扭曲身体，一步一步向钟离三人围去。

“玉石?我的.....玉石！”

“啊？醒一醒，你们不要过来呀！”

派蒙着急的大喊，一旁的昆均也在惊讶和迷茫中问向钟离。

“钟离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如你所见，这名叫做阿鸠的姑娘，就是被封印在琥牢山下的，若陀龙王化身。”

阿鸠阴阴的笑着，“现在你又该怎么办呢？摩拉克斯，是为了保护这些人，宁愿自己受到伤害，还是伤害你最爱的璃月子民。”

面对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璃月矿工们，钟离终于决定出手了。

他摊开手掌，无数密密麻麻的古朴文字在他掌心浮现，接着便飞了出去，形成了一个个巨大屏障，将矿工们关在里面。

屏障逐渐收缩，甚至还能听到碾碎人体骨头的声音。

“或许是命中，该有此劫吧。”钟离眼中出现了一丝不忍，但依旧非常果断，“若陀，几千年来，我也变了许多。”

屏障收缩的程度恰到好处，让他们身体无力反抗又不足以伤害性命，矿工们接二连三倒了下去。

“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应该不只是准备了这些手段吧。”钟离说道。

“当然，我只是单纯好奇，你究竟会不会出手。”阿鸠面带笑意，可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无比阴森，“今天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古老又绕口的音符在阿鸠口中不断迸发，除钟离以外，其他人听了，脑子都要承受不住炸掉。

钟离有所反应，“困龙大阵？”

“哼。”新的阵印浮现在他们脚下，阿鸠伸出两指竖在胸口，向前一点，唯一的退路，洞口被一层厚厚的阵法给阻挡。

“这是我为您准备的，几千年来，聚合了璃月所有的地脉力量。”

“摩拉克斯！当年坐在神位上的，应该是我才对！”

困龙大阵乃璃月第一阵法，融合了地脉力量，一旦完成，连钟离都不能突破。

“你的力量不够了。”钟离无论处在什么危难之中，依旧是冷静分析，大阵还差一点就能完成，但阿鸠很明显无法独自做到。

“是么？”

阿鸠笑了，“你觉得我会没有准备后手？”

说完她眼神看向抱着脑袋痛苦的昆均。

“昆均，还不快动手。”

“你......你说什么？”

昆均惊恐的看着对方。

“你忘了自己的使命么？你就是我，我也是你。”

.......

“啊！！！！！”

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阿鸠说完后，强行塞进了昆均的脑子里。

昆均整个人好像就要崩垮。

“不对！滚开，这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我不是你，啊！！！我是昆均。”

“是么?”阿鸠并不意外，语气戏谑，“你好好想想，原本的记忆，是真的？还是假的？”

“自小双亡的父母？是假的！”

“拉扯你长大的王姨？是假的！”

“你亲手挖的墓碑?也是假的！”

“住口，别说了.....别说了。”

昆均跪在地上，脑子里糅杂了无数存在不存在的记忆，那个庄子，那片竹林，那群玩伴。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双眼突出，嘴巴张开，泪水口水一齐横流。

对于他来说，在虚假的回忆里沉浮了二十多年，每一天过的如同提线木偶。

原来一切都是被别人编织的噩梦。

“那你告诉我，什么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阿鸠的眼睛里充满了邪异，但昆均此刻看起来，却是如此的熟悉。

因为，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一条化身为龙的自己！

“来吧，像世人展现你强大的力量，让他们跪在地上，颤抖的呼喊出我们的名讳！”

“若陀龙王！！”

.......

“昆....昆均，你没事吧？”

派蒙警惕的问着昆均，但此时也不敢过去触摸对方了。

昆均的脸色迅速恢复正常，他站了起来。

“你究竟是谁？”

影月发现跟自己一路同来的朋友，现在变得如此陌生。

“呵！”

“各位。”昆均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他嘴角上扬，微笑着向大家阐述自己。

“请允许我重新介绍身份。”

“在下，为天地之初，岩元素创生之龙。”

“若陀。”

......

杀气骤现。

仅仅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影月便已经一步冲出，手中大剑直指昆均而来。

这样的对手，只能抢先出击。

火焰夜枭飞驰而过，到了昆均面前，对方连手都没抬起来，好似有一道无形之物，完全阻挡了影月的攻击。

“年轻人，杀气太重，反而会漏出破绽。”

那个绽字刚说完，昆均便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凭空出现在影月身旁。

“糟了。”

如此迅捷的身法，影月半点没有察觉，对方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在影月额头上一弹。

影月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