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季回舟头痛欲裂，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薇薇啊！世上有那么多女人，为何艾力克斯要选择薇薇？

他多么希望，自己喊出“薇薇”这个昵称时，阿月不会回应他。想到曾经一句句羞辱阿月的话，季回舟就后悔不已。他完全没想到，阿月会是薇薇啊！

艾力克斯大笑：“终于认出来你的小情人了？”

季回舟捂着耳朵：“你别说了！”

他曾经深爱着的女人，犯事进了牢狱，背叛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就此结束。他也曾整夜整夜地睡不好，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也曾午夜梦回时流泪，点燃一支又一支的烟。

他曾经的青梅竹马，朝夕相伴的薇薇，怎么突然就跟在艾力克斯身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他却从未认出来。

“回舟啊回舟，这种滋味如何？”

季回舟痛苦地闭上眼，不愿看见阿月。

艾力克斯不肯放过他，神色越发疯狂：“回舟，你恐怕还没尝过你的小情人的滋味吧，啧啧，真是让人销魂入骨，留恋不忘啊！”

“住嘴啊！”阿月挣扎起来，“求求你，别说了！不要在回舟哥哥面前说这些啊！”

她那些不堪的过往，被艾力克斯强迫的经历，别在回舟哥哥面前被捅出来啊！阿月奋力挣扎，甩手给了艾力克斯一巴掌，艾力克斯的脸上瞬间红了一大块。

“埃伦！”克里斯蒂娜惊呼出声，这个冒牌货怎么敢打埃伦的！她正想把枪对准阿月开枪，却被苏明玥拉住了。

艾力克斯摸了摸脸上的红肿，笑了起来，神色越发疯狂：“阿月，你很好，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想找死了！”

艾力克斯狰狞大笑，用枪抵着阿月的后背，“突突突”地连开好几枪。阿月痛得脸色发白，说不出半个字，她无力地滑落在地上，小腹涌出大量的血，不断蔓延。

“薇薇！”

季回舟条件反射般上前，按住她的伤口，想要救她。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互相有过情意的女孩啊，怎么能看她死在自己面前？

季回舟一脸悲痛，握住阿月的手：“薇薇，坚持住！”

“回舟哥哥...”阿月艰难地回应，一口一口的血沫，接连往外吐。

艾力克斯笑眯眯地：“你们还真是情深义重啊，回舟，没想到你竟然是个痴情种，还愿意要一个被玩过的女人。”

季回舟果然脸色一顿，手不自然地松开。

几乎是瞬间，他想到了薇薇与陶德忠苟合，但隐瞒着自己，一直不肯如实相道。又想到了路过艾力克斯房间时，里面屡次传来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阿月紧紧抓住季回舟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回舟哥哥...我...我是被...强迫的...”

阿月抬着眼，双眼通红，眼底还闪烁着泪光。她微微仰着头的角度，像极了苏明玥，季回舟有一瞬间的恍惚，脑海里蓦地响起苏子穆的声音...

“季回舟，你什么意思啊？”

“我警告你，不论你有什么目的，离明玥远一点，不要试图送些小东西接近她。”

“给！我！扔！出！去！”

“季回舟与狗，不得入内！”

季回舟也分不清，每天被羞辱却仍然送礼上门，是为了替艾力克斯照顾苏明玥，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他只知道，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明明应该是厌恶的，却鬼使神差地心软了。

艾力克斯仍然在煽风点火：“阿月，你蹲大牢的日子，你心爱的回舟哥哥可是在给苏明玥天天送燕窝呢。”

“苏明玥才是真正的苏家千金，你一进监狱，他就转头给真千金示好，把你这个相伴多年的青梅竹马放在何处？”

“要我说，回舟只是看上了你苏家千金的身份而已，一旦你不是千金小姐了，就一把踹开。你是没看见回舟天天像条狗一样，巴巴地给苏明玥送东西，被赶出来被羞辱，都还每天上门呢。”

阿月痛得扭曲着一张脸，心里更是痛得无法呼吸。

“回舟哥哥...是...真的吗...”

季回舟抿着唇：“我只是替艾力克斯照顾她。”

他对薇薇曾经的感情当然是真挚的，可是，对于苏明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味了。

明明是很厌恶乡下接回来的未婚妻的，现在却对这张近乎一样的脸心软，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她考了全国状元那次吗？还是被爆出顶流爱豆编舞师的那次？或者是薇薇进监狱后他送去燕窝的那次？

季回舟略微有些失神，他曾经看不上的乡下真千金，厌恶着的订婚对象，浑身闪着耀眼的光芒，让他想要靠近却不敢靠近，只能把升起来的情绪压在心底。

若是...当初没有逃掉和苏明玥的婚约就好了。

薄洲尧皱了皱眉，怎么季回舟也觊觎着小玥儿，既然爱，又何必毁了和小玥儿的婚约，和苏白薇不清不楚，让小玥儿在京都豪门成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笑柄。

“回舟哥哥...只是...替艾力克斯...照顾...苏明玥吗？”

阿月喷出一大口鲜血，面色异常地红润起来，似乎是回光返照的现象。

季回舟迟疑了。

“回舟哥哥... 你...可有对苏明玥...动过心... 哪怕只有...只有半分？”

季回舟抿着唇，没有回应。他该怎么回答呢，回答动过心吗，可苏明玥就站在薄爷身边，他一个抛弃婚约的前未婚夫，有什么立场谈他的情意？

回答没有动心吗？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阿月没有错过季回舟眼里的迟疑，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回舟哥哥是一点也没否认对苏明玥的情意啊！

“薇薇...”

阿月松开了季回舟的手，苦笑一声。

血越流越多，阿月感觉眼皮子好沉重，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她的瞳孔失去焦距，脑袋无力地偏向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