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抛尸的时候被我哥发现了，我以为他会报警，没想到，他比我还要疯狂呢。”

“也是，我们本就是一卵双生的双胞胎，生母的精神疾病，生父的冷血凉薄应该都遗传到了吧？”

“我哥他得意于我的作品，也紧接着去创作属于他的作品。”

“可惜，他太心急了，也太不小心了……杀第三个人的时候被发现了踪迹……我虽然心疼他，也帮不了他……他被审判的时候，我看了全程直播，就当送他一程……”

“哈哈哈哈哈……我想他不会怪我的，没有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他只是先过去替我在那个世界铺路了……”

“谁让我之后查出来了绝症呢——看来上帝终于心疼我一次了……这个世界太肮脏了，终于要接我回去了。”

“但我不能空手去见上帝，走之前我要帮一些人净化她们罪恶………”

“第一个女人，啧啧，长得一脸纯良，可心太肮脏了，总在背后造谣生事，两面三刀，尤其是她阴险的嘴脸……和当年造谣过我的人长得真像啊，这样的人可得好好消除身上的罪孽……我趁着她下班回家埋伏在她虐待猫狗的那个胡同……”

“第二个人太蠢了，明明是想勾搭有钱人，却装作纯洁无辜的模样……明明贪得无厌却装作冰清玉洁，又蠢又贪，我成全她……所以我把她带到了有我养父股份的酒店……”

单向透视玻璃那侧的警察终于听到了有关于此次连环杀人案的细节，警员陈河戴着耳机双手疯狂的打字。

“唔，不愧是贺警官，这么快就确定了我的身份……我只能逃到大学城。”

嫌疑人转头看向了玻璃，甚至竖起来一个大拇指，他知道贺湛然是站在单向透视玻璃的那一侧。

“基本就是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嫌疑人把众人想知道的细节都全盘托出后，他语气带着一丝轻松。

柳漓腰背挺得直直的，轻轻张口，问出来一个在场的人都关心的问题，

“他……是谁？”

“哈哈哈哈哈……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发现哦。”

紧接着，他顿了顿，用带着看好戏的语气一字一句道，

“友情提示，他已经盯上你们了……哈哈哈哈哈。”

嫌疑人突然疯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最后笑得把脸趴在了桌子上。

柳漓浑身汗毛竖起，毛骨悚然，她有种预感，眼前的犯罪嫌疑人说的话应该是真的。

贺湛然眉头深蹙，紧紧握住了拳头，无论是谁，他都会把这个人找出来，他绝对不能允许这人破坏到他们的生活，尤其是伤害到柳漓。

没什么要说的，柳漓离开前回头看了嫌疑人一眼，那一刻房门半开，阳光从外面透进来，照射在了嫌疑人的肩头，他的脸却隐在了黑暗里。

柳漓目光里带着坚定，她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

“你是不幸，但你更造成了其他家庭的不幸。”

“同是遭受了不公平的对待，强者向命运抗争，弱者向更弱者下手，很明显，你属于后一类。”

柳漓说完就大步走了出去。

身后的人带着不屑的笑声大喊，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没经历过。”

我是没经历过你的苦难，也体会不到你经历过的绝望，但我却知道一件事情，冤有仇债有主，你可以用法律手段甚至是拳头把欺负过你的人狠狠打回去。

但是，绝对不可以，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其他无辜的家庭之上，更没有权利随随便便剥夺他人的生命。

…………

下午回了学校，是贺湛然送她去的。

柳漓下车的时候有些安静，她说了一句然哥再见，就要下车。

贺湛然打开了车门，下车把柳漓抱在怀里，下巴抵在柳漓的头发上，轻声安慰，

“不要怕。”

“我会陪着你，保护你，我们一起把他身后的那个人找出来。”

柳漓察觉到对方的坚强有力的心跳，不自觉回应了贺湛然的拥抱，两人紧紧相拥。

事情上，柳漓心情低落，不仅因为是知道可能有人在背后密谋盯着他们而感到轻微的恐惧，更因为她在思考一个问题，人性究竟是生来善良，还是生来罪恶？

这个问题千年前就有人讨论过，孔子性善论以及荀子的性恶论各持一方，但最终没有答案，谁也说服不了谁。

因为人性本就是处在变化中的，人会在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中不断塑造自己的人性和三观。

有人一心向善也可能一夕之间坠入黑暗，也有人在经历了种种苦难，却依旧心向阳光，淋过了雨也会为他人撑起伞。

她属于很幸运那种，两辈子都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没经历过这些黑暗，所以她始终待人心存善念。

未来会怎样对待她，她不清楚，但她很坚定一点的是，她绝对不能丧失做人的底线。

想明白这点，柳漓抬头看了贺湛然，轻快喊了一声，

“然哥，我不会怕，晚上7点半记得来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