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绵想起一件事：“那关于师尊其实是为了讨好师叔的这个谣言是……”

敏曦长老道：“自然是我听敏静师姐这么说之后，拜托她想办法替我放出去的消息。”

“如果不是这样，传着传着容易对你们师尊不利。”

“那一开始师尊变得像阿澈师叔的这个谣言也是你们放出去的吗？”

她瞪大眼睛：“当然不是，谁会没事去传这种谣言？”

柳如绵点点头，只是还有一些不解，问道：“既然如师叔所说，你与我们师尊并无男女之情，那么他当时与容云长老打赌的时候，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大家那时候都以为你是担心他的光头影响到了你们的婚礼。”

敏曦长老的双眉微微挑起，认真道：“难道不是吗？虽然我们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但是我们好歹也一起有了这么久的名份。”

“他有难，我自然要帮，只不过在你们眼中就是我缠着他罢了。”

“那又怎么样呢，阿澈已经不在了，我是苍霁师兄拒绝敏霜的理由，他又何尝不是我逃避对阿澈情感的挡箭牌呢？”

她的眸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思念和无法释怀的情感。

即使那个人并不喜欢她，她对他的心动也毫不掩饰，那份情感是真实而真挚的。

柳如绵沉默了片刻，将在封阳城发生的事情同她详细讲述了一遍。

在讲到苍霁将绿妩交给苍梧长老的时候，她把碧绿手串的事情也讲了出来。

听到柳如绵的陈述，敏曦长老手指微微颤动，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你是说……阿澈的残魂真的在苍霁师兄的身上？”

柳如绵摇摇头：“我对师尊了解的太少了，这些变化也是听冉珏师兄他们说的，至于碧绿手链的事情，我们可能要去问一个人。”

“谁？”

“锁妖涯中的绿妩。”

柳如绵提到了绿妩，敏曦长老紧紧地咬住嘴唇，没有说话。

自从她对阿澈表白失败，狼狈地躲了他一段时间，他也识相地没有再出现在她的身边。

等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绿妩姑娘，她只是遥遥见了他们二人一面，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那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直到不久后绿妩抑制不住自己的魔性，从外归来时没有处理干净自己的血腥魔气，导致被宗门里的人发现她的身份原来不是修仙士。

而是魔域中出来的魔修。

金岭宗弟子带回魔修，甚至让她堂而皇之地随意出入，观阅金岭宗的修炼之法，这对金岭宗来说是奇耻大辱。

当下纷纷同绿妩交手，然而却在苍澈的阻挡下，被她趁机逃走。

当她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苍澈已经被众人扣押了起来，等待掌门发落。

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到父亲为苍澈求情，说服了父亲，让他相信苍澈只是受到蒙骗。

然而待父亲审问苍澈的时候，他却承认他一早就知道她的身份，对这件事的所作所为并不后悔。

他被人看管在思过崖，她私下去那边想要见他。

因为她的身份是掌门之女，看管思过崖的师兄们看在掌门的面上，准备让她进去，然而里面却传来苍澈的话，让她离开，他不愿意见她。

虽然苍澈受罚，但他在金岭宗人缘不错，两位看管他的师兄不愿意为难他，所以没有放她进去。

敏曦一步三回头地离开思过崖，最终苍澈被罚剔除灵根，终身不得离开思过崖半步。

她舍不得苍澈受苦，所以在绿妩暗中找到她，想请她帮忙救出苍澈的时候，她虽然嫉妒绿妩，但最终没有袖手旁观。

只是如果可以选的话，她宁愿留苍澈在金岭宗一辈子，也不想他出去后魂灯湮灭。

无数个夜晚，她从梦中惊醒，恨不得杀死那时候答应绿妩的自己。

所以当听到阿澈的魂魄可能还在的时候，她是欣喜的，在听到要去找绿妩的时候，她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恨意。

她心中有两个小人，一个恨着绿妩，一个却不停告诉自己，绿妩是阿澈喜欢的人，不能恨……

“敏曦师叔？”

柳如绵见她久久没有言语，忍不住轻声唤她：“师叔，你想去见绿妩吗？”

最终，敏曦长老用力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去。”

她怕什么，该怕的是绿妩，该恨的是绿妩，做错了事的也是绿妩，她有什么不敢的。

说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的她就转身准备去找绿妩，柳如绵紧紧跟在她的后面。

敏曦长老皱眉道：“你就别跟上来了，我能处理。”

柳如绵却道：“师叔，你不会是打算从锁妖涯的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吧？”

“有何不可？”

她摇摇头，说：“门口有镇守锁妖涯的师兄们看守，如果师叔你就这么进去，一定会被他们发现，对师叔来说，可能没有什么影响……”

“但是这舆论好不容易变成是师尊为了讨你欢心才去学阿澈师叔的言行举止，师叔你一旦就这么前去寻找绿妩……”

“恐怕不知那些议论纷纷的师兄师姐们会往不好的方向想去，不止他们，说不定这会惊动其他长老甚至是掌门。”

敏曦长老眉头紧锁：“如果不从锁妖涯的正门进去，其他地方进去也是一样。锁妖涯中也是有雾罚的监管，我们进去它们自然能知晓，它们知晓，所有人都会知晓，特意绕开反而没有意义。”

柳如绵愣了愣，问道：“敏曦师叔你也知道雾罚的事情？”

没记错的话，听师兄他们说，雾罚是只有金青峰知晓的，其他峰的弟子并不知道，难道是她误会了，长老们是知道雾罚的存在的？

敏曦长老的眼神里闪过痛苦和悲伤：“当初绿妩和我暗中带着阿澈离开，阿澈不愿意，却拧不过绿妩的哀求，这才跟我们走，然而却惊动了思过崖上的雾罚……”

柳如绵想起在封阳城师尊对绿妩说的话，阿澈长老是被绿妩强行带走的时候，才导致魂灯湮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