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绵又听到了熟悉的噪音，她疑惑问：“怎么了？”

系统：“不……不行，我不能这么无礼地对待宿主，我要么和方嬷嬷一样，喊你小主子？”

“行。”

柳如绵没有拒绝，对她来说，系统是娘亲继承给她的，相当于她的长辈，和方嬷嬷一样喊她也行。

系统：“小主子，我发现方嬷嬷有些不对劲，你小心些。”

柳如绵轻轻颔首：“嗯，我也发现了。”

虽然她和系统聊了一会儿，但是在方嬷嬷眼中，她只是坐起来，睡蒙了才发了一会儿的呆。

“小主子，你也觉醒了灵脉吗？”

“对。”

昨晚柳如绵弄出的动静她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她甚至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少夫人。

方嬷嬷有些激动，冰凉的手握住她的胳膊：“那……那昨晚你是……”

“我找到了娘亲的残魂，将它收了起来。”

方嬷嬷呼吸一滞，她喃喃道：“果然……果然。”

方嬷嬷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凝视着她，一字一句咬着字眼：“你经历过时空回溯，对么？”

柳如绵闻言陡然挺直了脊背，呼吸骤停。

“你说什么？”她警惕地看着眼前的方嬷嬷。

谁知，下一秒她却伸手替她挽起耳边碎发，轻声道：“别怕，小主子。”

“原来这才是少夫人的死因啊……”

柳如绵不可置信：“方嬷嬷，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还有……为什么你要说那个墓碑才是我的父亲？刻着海棠花的墓里葬着的是我的娘亲吗？”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了，她以为只有等娘亲养好魂魄才能知道自己重生的迷茫，结果眼前的老人似乎什么都知道。

方嬷嬷摇了摇头，交给她一个古朴的木盒子：“少夫人的尸身葬在何处我不知道，这里葬着的是她的衣冠冢。”

柳如绵接过盒子，盒子的大小恰到好处，手感也很舒适，似乎可以感受到主人的用心和养护。

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些陈旧的物品。

一株海棠干花系在一节枯竹之上。

一枚铜色的古钱币，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还有一块黑色的玉佩，表面有些许细密的裂纹，但那玉质的光泽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上面还刻着一个字：秦。

“秦？这是……”

方嬷嬷拾起那枚黑色玉佩，目光露出怀念神色。

“他叫秦闻竹，是我的从小带大的孩子。我带着他长大，他结识了你母亲，他们本来可以幸福一生，但是天年不遂人愿，两人生死相隔，你娘亲怀着你，嫁给了柳穆山。”

柳如绵神色复杂：“什么……这怎么可能？”

系统：“我绑定原宿主的时候，她已经是柳夫人了。”

“少主子与柳穆山原是结拜兄弟，当年少主子出事后，少夫人悲痛欲绝，一度想随他而去，幸好当时她肚子里已经有了你，才被我们拦下。”

“柳穆山此时站了出来，说愿意替少主子照顾你们，给你一个名分。少夫人与少主感情深厚，怎么可能会同意，就在我原本准备带她离开时，他单独上前与少夫人说了一些话，之后少夫人便不顾我的极力反对，带着你嫁入了柳家。”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难以接受，却不得不信。

怪不得有记忆以来，娘亲就和柳穆山分房而睡，两人的院子也是远远相隔，过往行为也不甚亲密……

怪不得柳穆山偏疼柳如絮，怪不得她和柳如絮长得一点也不像……

方嬷嬷说：“当年我阻止不了少夫人，索性将少主葬在了此处，守着他的墓，时不时也暗中打听你的消息。”

“五年前，从来不会出柳府的少夫人忽然出现在了我这里，出现在了少主的墓旁，她浑身几近透明，一如当年的模样，只浅浅含笑望着我。”

“她一句话都没说，便化作一道光消逝离去，我仅仅在她身上捕捉到一瞬不同时空气息，如今看到你来了，昨晚又见到了少夫人的残魂，我才明白。”

“当年的少夫人是去救你了，对么？”

“少夫人有一项能力，能让濒死的植物重返巅峰时刻，少主殒了的时候，她试过回溯时空，可她没成功，差点还伤及你的性命，所以她不敢再试。”

“看来，这一次，她成功了。”

“小主子，你比少主幸运，也不幸。”

柳如绵在这瞬间忍不住垂下了脑袋，过往的真相一波接一波地袭来，让她难以承受。

方嬷嬷轻轻拍着她的背，任她哭泣。

方嬷嬷说的对，她幸运，也不幸，但她现在有了系统先生，有了养魂竹，她还有机会弥补。

她忍住心中的难过，道：“过去是我没用，如今我找回了娘亲的魂魄，我一定能救回她。”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方嬷嬷抱有一丝希翼开口问：“昨晚，只找到少夫人的魂魄吗？有没有可能……少主他的魂魄……”

柳如绵摇了摇头，哑声说：“我没看到他。”

方嬷嬷微微叹息，偏头抹去了眼角的泪。

柳如绵垂眸，静了片刻，待心情平稳些，才说：“嬷嬷……是地缚灵？”

方嬷嬷一怔，苦笑道：“还是被你发现了么？”

柳如绵点点头，虽然屋内燃着蜡烛，外面似乎是夜晚的样子，但是她有系统提示的时间，现在是午时，是白天。

而昨夜她来敲门时，小屋明显许久没有人打理过了。

当方嬷嬷在她背后出现时，她走在她身边，总是能感到一丝不正常的凉意。

她问：“是山前的那颗老槐树？”

方嬷嬷颔首：“若不是它，我也等不来小主子。”

“我老了，不能再守着少主的墓，可我心有不甘，等我再次醒来时，我已经成了老槐树的树灵，也成了这片地的地缚灵。”

“小主子会怕老身么？”她打趣道。

柳如绵摇头，她不仅不怕，她还希望她能活得长长久久，直到娘亲苏醒。

“他……”柳如绵稍顿须臾，“我生父他是怎么死的？”

方嬷嬷带笑的脸一顿，俩人对视半刻，她叹了口气：“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现在的能力太弱小了，知道太多，对你现在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