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时间来到华夏时间1月29号中午12:30。M国东部时间28号晚上11点半。

纽约市中心。

西尼影院旁边的酒吧里，柔和的爵士乐在空气中流淌。

《战场上的救赎》制片人伊桑，与巅峰娱乐公司的市场研究部部长约翰坐在吧台旁边。

约翰拿着酒杯，感叹道：“这两天，风波平息了不少。”

前两天，伊桑暗戳戳地吐槽查泽雷一事，在网上引起了小范围的讨论。查泽雷站队陈潇也就罢了，大家早就知道他是个艺术至上的人，不满但又能理解。可如今又诓骗本国同行，那典型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不少同行对查泽雷的印象再度下滑。

约翰继续道：“今天电影一出，应该会再起风波。”

伊桑摇晃着酒杯，金黄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重摇晃，他的目光透过酒杯，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那也是他活该，自作自受呗。”

二人聊着公司的事情，很快20分钟过去。二人放下酒杯，走进VIP观影厅。

与此同时，陈潇的别墅里。

陈潇拿着平板电脑，面前墙上的巨大投影幕布缓缓降下。

陈潇、孙立、王瑞、方荣、查泽雷五人也各自抱着零食、抱枕，找最喜欢的位子坐好。

王瑞坐在最左边的沙发上，抱着抱枕，拿起一包薯片，撕开包装，塞到嘴里，笑着感叹：“真是难得一见的，陈导编剧，还敢吃东西的电影啊。”

孙立打趣道：“万一真哭了呢？”

“怎么可能？我又没有刀人的癖好。”查泽雷冷哼一声，把手搭在火云的脑袋上。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时间来到13:00。

“小白，关灯。”

“好的，主人。”

下一刻，房间里黑了下来。只剩下荧幕上的光芒落在房间里。

陈潇按下播放按钮。

面前墙上的画面动了起来。

荧幕中亮出导演、编剧等人员名单。同时，环绕音响系统传来悠扬的哼唱，带来一股怀旧又浪漫的感觉。

几秒钟过后，故事开始。

在欧洲大陆最东边，曾有一个朱波罗卡共和国，这曾是一个辉煌的帝国。

王瑞嘴里嚼着薯片，对陈潇好奇问道：“陈导，这地名是虚拟的吧？有什么含义吗？”

还不等陈潇说话，查泽雷头也不转，声音冷淡地道：“做阅读理解啊？第一个画面就问。”

“抱歉。”王瑞缩了缩脖子，继续默默往嘴里塞薯片。只是这次，咀嚼的动作都轻了下来。

荧幕中，片头字幕退去。

一名年轻女孩手捧着一本书，走进墓园，来到一座放有作家头像雕塑的墓碑前。

墓碑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钥匙。碑上写着：纪念国宝。

她挂上一串钥匙，深深地抬头望了眼雕像，拿起手里书。

这本淡粉色的书名叫《布达佩斯大饭店》。

她把书转过来，背面印着作家的黑白照片。

下一刻，画面上出现一行文字：1985年。

故事来到作家在世的1985年。

电影的画面比例不变，但画面缩小了一圈。

作家对着镜头，讲起了自己曾经听过的故事。

下一刻，他说话的声音忽然年轻了起来，画面比例再次变化，变成了2.35:1的长方形。

时间线进入了他所叙述的时刻——1968年。

“1968年，我去到的时候是个淡季，饭店已无昔日荣光，而且还是个淡季。”

在这个没几个人的酒店里，他认识了经理，与一位矮小又穿着得体的老人，老人周围洋溢着一股悲伤的气息。这人名字叫“零”，曾是朱波罗卡共和国的首富，也是酒店的老板。可他来这里只住在比电梯还小的服务生房里。

零对作家感叹道：“如今的经理，连二流都称不上。时代变了。这家酒店的装修已经落伍了，但我喜欢这副模样，有种迷人的破败感。”

零约他一起共进晚餐，讲述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画面一转，变成1.37:1的红色画面。

上面出现一行文字：第一章，古斯塔夫先生。

……

方荣抬手长舒一口气。

诶我的天，不愧是文艺片，看着有点辛苦啊。

他盯着荧幕，微微侧头对陈潇说道：“你们这套娃啊？”

陈潇回应道：“大导演，您用词专业点好吗？这叫多层嵌套的叙事结构。”

“对，真没少套啊。”

“这还算清楚吧？当代的女孩，回忆起1985年的作家，作家回忆起1968年的零，零回忆1932年的古斯塔夫。古斯塔夫……”陈潇笑笑，没继续往下说。

方荣点点头。

看得出来，作为导演，一眼就能看出画面比例与年代的关系。同一屏幕截图对比（左上当代，右上1985，左下1968，右下1932）　　当代，是1.85:1的画面，并且大一点。

1985年，也是1.85:1，但画面缩小了点。

1968年，老零的时代，用2.35:1的画面。这两种如今都会用，但后者更强调视觉冲击，所以用在对酒店的回忆里。

1932年，则用1.37:1的画面，这又被称为学院比例，上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常用。年代感扑面而来。

方荣打着哈欠，用开玩笑的语气道：“套这么多层，可否告诉我有何深意？”

查泽雷回头，冷淡地看着方荣：“你这语气什么意思？这是主旨之一！”

“抱歉抱歉，我知道有深意，就是吃完饭困了，脑子不太灵活，想问一下，抱歉抱歉，我安静看。”

方荣尴尬笑笑。

他真没别的意思，真是午饭吃多了有点困，懒得思考，想直接想听结果。

“没不让你问。”查泽雷转过头去。

陈潇倚着靠背叹气道：“你俩别聊了，嵌套的含义，看到后面就知道了。这里的话，可以注意一下‘第一章’的说法。”

方荣点点头，摸了摸下巴。

第一章……这是小说的用词吧？

开头那个女孩拿出了一本书。

而现在是以小说的形式展现的。那是不是代表……

啊！

方荣眼睛一亮。

明白了！

难怪。1985年的作家会对着镜头说话。

又难怪，1968年有那么多的作家自述，这两部分是小说的前言或者说作家自述吧？

而1932年，零的自述才是小说正文。

如果他没猜错，电影结局会再次出现这本小说。

方荣低声道：“好复杂啊，同样是文艺片，这比《楚门的世界》复杂多了吧？”

陈潇点点头，“说是隐晦更合适吧。所以我建议在家里看，方便说话。不过，嵌套有很深的含义，往后看吧。”

方荣点点头，再次看向屏幕。

——

ps：这电影有视频弹幕说六公主放过，不过我没找到播放信息。但在央视网上，确实能找到它的预告片、片段、特辑。这是想说……接下来会提及一点点战争的要素，但电影立场没问题的，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