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恩，别被他诱惑！死灵术终究是禁忌之术，是邪恶至极的存在！”艾丽斯一眼就看出了菲恩眼中的渴望，急忙在一旁提醒他。

“唔，这位可爱的小姐提出了个有趣的问题，这也值得商讨。”

巫妖飘到了水晶棺上，沿着水晶棺边沿坐了上去，水晶棺的边缘十分薄，根本不适合人坐下，坐下只会觉得勒屁股。

但巫妖好像一片羽毛一样坐在上面，看起来毫无重量，似乎只是他想摆出一副‘坐下’的姿态。

“人类为什么认为死灵法术是禁忌之术？你们可以说出很多理由，比如亵渎死者，违背自然规律之类的……嗯，所谓正常人的理由。”

“这些理由的核心是基于人类的整体利益出发提出的，所谓的社会共识，和谋杀罪名一样，是严格禁止的罪行。”

巫妖本尼迪克坐在棺木之上，十指交叉放在膝上。

“死灵魔法本质上是对生命本源的探索，这并没有什么不妥，被认为是邪恶存在主要有几个方面的问题构成。”

“第一，由于死灵魔法研究需要使用大量人类和人类尸体，这本身违反道德，毕竟通常情况下没人愿意为死灵术献出自己的生命或者尸体。”

“第二，因为违反道德，所以死灵魔法是禁术，因此经验无法累积与交流，缺乏系统的理论归纳和学习方式，导致死灵魔法学习十分困难，需要投入极大的资源进行研究。”

“这又会引出第三个问题，因为上面两个原因，导致绝大部分研究死灵魔法的法师都是野路子。”

“死灵术大部分的知识、研究都得靠自己摸索，所以普通的死灵法师全是菜鸟弱鸡，他们以为能用尸体搞个不死生物出来就是死灵术大师了。”

巫妖本尼迪克用低沉的声音笑了起来。

“这些瞎折腾的死灵术菜鸟对社会来说除了造成破坏和道德沦丧，没有任何积极意义。从各方面来说，直接禁止此类法术的研究确实是明智之举……我说得没错吧？”

“啊？对啊？”朗姆教授和艾丽斯对视了一眼。

既然你都了解得这么清楚了，那你在那洋洋得意个什么劲啊？

“或许用今天的眼光看，死灵法术是肮脏和邪恶的魔法，虽然它看起来确实既不人道也不美丽，尽是些令人作呕的尸骨……”

“但是！看问题不能用现在的眼光看待过去！历史上很多事，无论今天看起来有多么可憎或可笑，都不应该脱离当时的时代背景来分析问题。”

“在我所生活的年代，人类和魔族全面开战了。”

巫妖挺直了腰，换了个坐姿。

“魔族……或许你们没有见过，确实是个强大的种族，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有魔法天赋，他们的魔法战士比人类专业法师的魔力值还高，他们随便拉出个专业法师都足以对抗人类最顶级的魔导师。”

“在这场战争中，人类除了人多以外，没有任何优势。一旦人类战败，迎接人类的就是灭族之灾！那你们觉得，死灵魔法在那个时代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一种武器？”朗姆教授似乎明白了，他睁大了眼睛。

“没错！一种武器，或者说是一种军事技术。”本尼迪克提高了声音，“这是人类最高决策层认同、集全人类资源保障研究经费的新型军事技术，由我这人类最强大魔导师亲自带队研究的军事项目！”

“有无数愿意为人类胜利而献身试验的志愿者，战场上有无数的死尸供我们研究和召唤。”

“在这样的背景下，你们谁能说死灵法术是邪恶的魔法？作为军事技术而言，能够帮助人类战胜敌人，这就是最大的正义！”

“所以在全人类的支持下，我不仅完成了死灵术的系统研究，甚至还发现了如何成为传说中的巫妖，这可是超凡入圣的一步，彻底打破了死亡与时间的枷锁，让身为凡人的我成为了神！”

艾丽斯和朗姆教授面面相觑，竟然无言以对，邪恶的死灵术被这么一说，居然变得如此光明伟岸！

“历史上记载甚少的近卫战斗法师团居然是负责研究死灵魔法的法师部队？”菲恩也被这消息震惊，如此推断，这支战后被撤销的部队岂不全是死灵法师？

“千般法术，无穷大道，只问一句，可得长生否……”李一笑小声念叨。

这是修仙界寻求长生的修士常常问询的话，道法千万，各有不同，元婴稀有，金丹甚少，大量修士无法突破境界，只能转而寻求长生。

不少人甚至还和这巫妖一样，将自己练成仙僵，以求苟活于世。

但即便是仙僵，也只是强行保住肉体，不仅无法修炼，神魂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散，最终也难逃神魂磨灭的一天，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本尼迪克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李一笑朋友说得不错，寻求永生是无数人的愿望。生老病死是人之常理，我研究了各种延年益寿之法，也不过两百岁不到就年老体衰，唯有化为巫妖方能获得永恒。”

“可惜人类终究是愚蠢的，我的研究刚刚有了成果，就引起了各方觊觎，有人想夺权，有人想夺研究成果……”

“我心灰意冷，带走了月之圣杯，在这里完成了巫妖之环的制作，如今终于在你们的帮助下完成了最后的封神一步，成为了神一般的存在，不死不灭，永恒的死之君王。”

“你们还有什么问题么？我的时间很多，可以帮你们解答。”巫妖扫视了几人一圈，双方陷入沉默。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点急事，看能不能告诉我们陵墓的出口在哪里……”朗姆教授尴尬的开口问道。

“看来你们也没有别的问题了，我太久太久没有和人交流了，和你们交流如同过去给学生讲课一般愉悦，时间过得真快。”

本尼迪克缓缓的站起身，海量的魔力将他的法袍吹得呼呼作响。

“刚刚我还处于十分虚弱的阶段，只能陪你们聊聊天……我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你们是没办法杀死我的，最多只能封印我。”

“不过就在刚才，你们丧失了将我封印的最好时机，现在我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心情很好，你们就作为我成神后的第一批随从吧，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本尼迪克咧嘴笑道，“虽然巫妖之环只能再用一次，但你们放心，不能转换巫妖的人我会将你们转化为高阶不死生物，能一定程度保留现在的记忆和理智。”

“啊？我不想死啊！”艾丽斯首先叫了出来。

“小姐，看来你还是没明白，亲情、友情、爱情、地位、名誉、财富这些东西在永恒的宁静面前一文不值。”本尼迪克耐心的说道。

“这些都没了，我要这永恒的宁静有什么用？”艾丽斯不满的说。

“这是我成神之后的第一个决定，我不允许你们拒绝，你们是选择活着向我效忠,还是在死后臣服于我？”本尼迪克的声音中，终于有了一丝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