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面，凌还有漩涡易的话题就随着桌上空酒瓶的增多逐渐偏离到打听对方到底有没有开发什么新绝招，要不要找个机会和地方切磋一下。

斑在一边越听面色越黑，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那满是愤怒的声音就这么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就知道……这个死红毛！”

“那个，我说啊，虽然这话我说不太合适，但你真的不去管一下你哥吗？”柱间咽了下口水，“我偷偷尝过那种酒酒，我当时三杯就感觉脑子晕乎乎的了啊——要知道我们千手的体质可是很好很好的。”

“没关系，兄长的酒量好的过分，听说要开始唱歌才算是微醺，跑调才是真醉。”斑撑着下巴，面上带着些许郁闷，“因为兄长的这个习惯，我其实还挺怜悯你二弟的。”

“诶？为什么？”

“因为我听我弟弟说过，你二弟总是会去赌场抓你回去处理公务。”斑的视线终于从凌身上移开，面无表情地看着柱间，“你们这些当大哥的，是一定要找些恶劣的习惯给弟弟们添麻烦才开心吗？一个酒鬼一个赌鬼，呵，真有带头作用。”

柱间：……

“两族既然正式宣布联盟，之后定然少不了利益划分……三天后吧，送走这些忍族之后我们两家正式会面一次，等我们定下之后，再找一天将确定要落户的忍族邀请过来，商议剩余的分配，最后再考虑对方的搬迁和新族地选址。”

斑垂下眼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杯壁，眼中带着些不甚明了的茫然，“明明一直追寻的和平就要到来了，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些什么，而我追寻和平的意义又是什么……呵，真失败啊。”

“诶？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柱间一愣，“我还以为只有我对到来的和平感到茫然……明明是从小期待到大的事情。”

“所以你这次鬼鬼祟祟的监听是为了什么？”斑抬眼看向柱间，声音平静，“寻找自己的意义？”

“也不是吧，我只是很想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追寻和平——我曾被告知过，他是个情感淡薄的人，我想了很多很多，也还是不能理解他的动机，但我又切实享受到了他在背后推动一切得来的成果……

总之，我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一种，嗯，不服气的感觉吧——总觉得他横空出现抢了我的梦想，逼迫着我不断成长，还做的比我更好……”

柱间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略显暴躁地揉乱了头发，“反正很复杂就是了，我今天来，也只是觉得听到他的理由后，我或许能解开一些心结——你呢？就只是来看着自家大哥吗？”

“……不单纯是。”斑再次看向凌，此时的凌正同漩涡易说到兴头，两人俱是激动地讨论着如果是自己，会如何破解对方的绝招将对方逼入绝境，但纵使话题危险，两人又都笑的开怀，看着凌那轻松惬意的模样，斑的嘴角不自觉带上些许笑意，“我也想给自己增加破釜沉舟的勇气。”

“破釜沉舟？”

“没什么，别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不如说这样一来更在意了啊！】

而在柱间兀自纠结到表情扭曲的时候，斑再次开口，“呐，你说，如果没有兄长做推手的话，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是什么样的？”

“呃？嗯……老实说我没想过诶。”

斑拿起酒杯轻抿一口，片刻后又皱眉放下，还是不理解这种东西为什么能那么吸引凌，“那你就现在开始想。”

闻言，柱间瘪了瘪嘴，但还是按照斑说的去想这个问题的结果，在短暂的思索后开口，“我想，我们应该还是会成为同伴吧……不过应该不会在这个年纪，我们应该会走过更加坎坷的路，然后带着满身的疲惫和无力互相妥协。”

“你知道吗？”

“嗯？什么？”

“你世界上比你的外貌要更有文采。”

“喂！这话也太过分了吧！我也是有好好在族学上课的！”

看着柱间那不做掩饰的幽怨表情，斑轻声笑了起来，“不过你说的对，有兄长在，我们两个的友情越过了不少本该存在的险阻……但关系相对和谐的同时，也代表我们的友情没有经历过各种事件的锤炼，关系也就没那么坚固——至少不像是兄长和红毛之间那么坚固。”

柱间定定地看着斑，表情略显悲伤，“……是说，我不值得信任吗？”

“至少没达到他们之间那种情况，”斑看着已经和漩涡易勾肩搭背开始唱歌的凌，单手捞起正给自己舔毛的又旅放到肩上，笑着站起来，“柱间，兄长很想知道你值不值得我相交，而我同样想要知道——希望你永远不会让我失望。”

柱间看着斑的背影，突然鬼使神差地伸手拉住了斑，“你会为了什么毁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和平？”

斑一愣，旋即笑开，那回答没有半分迟疑，“为我现在所珍视的一切——柱间，我虽然不如兄长那般，总是明确地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我清晰地知道自己绝对无法舍弃什么，我的家人，我的族人，我的友人……为了我所珍视的这些，我将无所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