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好计谋啊。”谢文宣看着秦异皮笑肉不笑。

“过奖过奖。”秦异跟着笑了笑。

“还真当我夸你呢？”

秦异：“不管怎么说，松云城短期内都不会被围攻了，我的任务算完成了吧？”

“……但，等四国安定下来，松云城被吞并也是必然的事了。”谢文宣叹息。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秦异诧异道，“我看花城主还挺有当国主的潜力的。而且，我看他也挺想壮大松云的。”

谢文宣皱眉，“我印象中的花煜岐并非是专权爱势之人。”

“但是他想保护心爱之人啊。”秦异对谢文宣微笑。

谢文宣：“……”

“你好像很懂人心。”谢文宣眯起眼。

“喔，我当过祭司，什么垃圾话都听过，什么肮脏人心都见过。”秦异无所谓道。

谢文宣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那希望你不会带坏我们的纯真小源。”

秦异没说话。因为他觉得他必然会教凌源一些不纯真的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而且，他觉得凌源的性癖可能比他想的还要野一些。

第四日的清晨准时到来。

当太阳的光辉完全越过地平线时，西燕军依旧没有兵临城下。

秦异站在城楼上，询问站在一旁的谢文宣，“我通关了吗？”

谢文宣裹着花煜岐同款千金裘，暖风吹动他颈肩的狐毛。青晏趴在谢文宣肩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闭上了眼睛。

谢文宣眺望城楼之下，目光悠远，似在回忆什么。

“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他突然问道。

“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还活着。”秦异皱眉，并在心中警觉。

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谢文宣的曾经没有兴趣，如果谢文宣要和他说凌源的曾经，那他一定搬着小板凳来听。

但现在，秦异只想牵着凌源的手离开这个副本。他一点也不想时刻被老婆的哥哥盯着，都不能和老婆亲近了！

谢文宣一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能不能稍微有点耐心。”

秦异毫不犹豫地回答，“我的耐心都用在凌源身上了。”

凌源甩开了秦异的爪子并给了他一拳。

“别什么都赖我身上！”

秦异捂着被小拳拳砸到的胸口，一脸受伤，神情委屈，“凌源，你打疼我了。”

凌源瞪大了双眸，“瞎说什么呢，我都没用力！”

“要男朋友揉揉才能好～”秦异硬邦邦的胸膛贴到凌源胳膊上，握住祂的手往自己胸口上按。

“……”凌源抽了抽手臂，没抽动，便遂了秦异。

他扭过头，别扭道：“谁、谁是你男朋友！”

“你呀，你不是答应我通关就可以追你吗？”秦异理直气壮。

“对啊！你可以追我，我还没同意呢！”凌源义正言辞。

“那你同意好不好？我很乖的，而且我什么都会做，你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除了离开你！”秦异见缝插针。

凌源抽回手臂，神情严肃：“你让我考虑一下。”

凌源很喜欢和秦异一起玩，但他又怕大哥说得话会成为现实。他不想让秦异死掉。

“好。”秦异乖顺松手，任由凌源与他拉开距离。

秦异看着凌源的侧脸微微勾起嘴角。

没有直接拒绝，就说明有戏啊。看来，凌源心中还是有他位置的。

“咳咳。”谢文宣咳了两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别打情骂俏了，把最后的CG过完就放你们走。”

凌源：……谁和他打情骂俏，十哥你好过分哦！

秦异：这话中听，他喜欢。

谢文宣收敛了表情，望着秦异一本正经道：“其实，无论是哪个结局，等你们离开以后，这个世界都会回归到你进入时的状态，静止，等候下一个有缘人。”

谢文宣微微一笑，“所以，你说得那些注定不可能实现。”

“但你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不是吗？”

秦异一点也不意外。轮回嘛，他也很熟的。

“是。不过，我并不赞同你这个通关方法。虽然你制止了松云城的惨剧发生，但你的行为带给了这个世界更大的伤痛。”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这样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秦异耸肩。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想批判你什么，事实上，我当年做的远不如你。”谢文宣摇了摇头。

他抬手挥袖，空气流转，时空轮转，如墨似雾的画卷在他们眼前铺开，遮天蔽日，笼罩整个区域。

秦异睁开眼。

他看到尘土飞扬，硝烟弥漫的城门口，西燕军的铁骑围了城。

燕临安身穿黑褐色的铠甲，骑在威风凛凛的战马上，深深凝望着站在城门口的人儿。

谢文宣一袭青衣，木簪挽发，简洁明了。大风吹起他的青衫，墨发飞扬，衬得整个人飘飘欲仙，似乎随时都要羽化飞升。

谢文宣盘腿坐在地上，七弦凤尾琴架在他腿上。

他神色莫辨，看不出喜怒。

可他的琴声是悲怆的。从他的琴声中能听到将士厮杀，战马痛苦地倒地嘶鸣声；能想到阴雨连绵，满地黄纸的悲凉；闭上眼，能看到断壁残垣，折戟沉沙的古战场。

哀哀于思，满目凄凉。令闻着伤心，见者落泪。

西燕大军的军旗猎猎作响，燕临安骑着马慢步上前。

他在满天飞沙中对着谢文宣伸出手，他说，“和我回去吧，文宣。”

谢文宣笑了一声，回应燕临安的是一道强烈的音波，迫使燕临安后退了一步。

燕临安失了面子，冷了脸。他背过身，一挥手，西燕铁骑蜂拥而上。

谢文宣波动琴弦的速度不断加快，道道音波如刀射出，射中一人，便倒下一人。

可西燕军人数实在是太多了，谢文宣一个人根本挡不住。

他的手指弹出残影，鲜血滴在琴板上，血珠顺着弦波飞溅。

西燕大军撞开城门的刹那，谢文宣的琴弦断了。他如同断线风筝般翩然伏地，望着城门的方向闭上了眼。

天地风云变色，哀嚎满天。短短半日，血流成渠，尸横遍野。

最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