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就问你懂不懂双向奔赴
作者:方圆脸 | 分类:古言 | 字数:3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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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陈年往事
无间狱中妖魔横行,他法力薄弱,又不得父帝喜爱,身上并未有任何仙器,若想能安然寻得母亲,便只能去借,可是他询问过许多人,他们不仅嘲笑了一番,甚至还当中羞辱他的母亲是个叛族的贱人,而他就是那个贱人生的野种。
那一刻,他第一次生了恨,心魔也便是从那时寄生在他的灵台之中,心底不断涌出一个声音,让他去杀了这些人,去报复之前所有受过的屈辱,可是最后,他握着拳,嘴里咬的全是血,再也没动弹一步,不是因为不想,而是因为不能。
朝寒酥只是一个东溟仙域最不受宠的皇子,甚至还是罪仙之后,没有倚仗,没有底气的人不配反抗,因为反抗的结果是什么无从得知,或许是母亲被他连累再也出不了无间狱 或许是父帝勃然大怒,将他再次囚禁,那就又见不到母亲了。
所以他计划了很久,趁着三皇子不在学堂,拿走了那把上等防御仙器,他壮着胆子走进了无间狱,那里好黑,好冷,母亲便是在这样的地方待了整整四年。
东躲西藏避过些许妖兽,虽也有多次差点死于非命,但他没有一次拿出那把仙器,只因为还没找到母亲,若是此时用了,之后他又该如何去救出母亲。
累的饿的没了走路的力气,他就爬,被猛兽啄伤了双腿也不曾停下,手肘被砾石刺的血肉模糊,历尽千辛万苦,他最终还是找到了。
只是去的太晚了,母亲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她说,不要恨,不要怨,这些都是她该受的,她说,阿酥要做个坚强的人,勇敢的一个人走下去,去做仙界的大英雄,不要像她一样成了这罪仙 ,永不得转世投生。
那日,朝寒酥已经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带着母亲最后的遗言离开无间狱,因为偷了仙器,他被罚受天刑诛戮,即便他只是拿了,丝毫未曾用过,即便他一身鲜血,皮开肉绽,父帝也未曾看他一眼,模糊中他好像只听到了一句,顽劣不堪,罪仙之子,果真如何教导,骨子里都是脏的。
再后来,他被幽禁,不断的去回想那句话,心魔便也愈演愈重,因为已经没了欺骗的可能,他再也不能对自己说,父帝只是公务繁忙,只是忘了他和母亲,很快很快,只要他足够强,足够努力,一定能像三哥那样日日得到夸奖,母亲也能重见光明。
这一切的幻想终究在这一刻破灭了,父亲对母亲早就没了情,所以连带着对他也是无尽的厌恶,毕竟留着这罪仙腐臭的血液,便是为仙界抹黑,便是为他这个仙帝抹黑,对方怎么会喜欢他呢,只会恨不得他跟母亲去死。
母亲走了,他便彻底没了家,心魔让他每日不得安眠,灵识暴乱的痛苦几番让他生了求死的念头,可最终他还是活了下来,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只剩下母亲的那句最后的期盼。
她想让他成为这仙族的荣耀,那他便去做这三界四洲的最强者。
在那处偏僻的宫殿里,就这样他生活了整整十年,陪伴他的只有心魔,渐渐的他便也不再去讨厌这个时常在他恶劣暴躁时冒出头的家伙,十年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竞也觉得孤单,若是没有心魔时常与他说话,大抵他会变得人不人鬼不鬼。
可能是因为这段特殊的经历,他从小对于仙魔二族的龃龉,总有与旁人截然不同的看法,他不讨厌魔,甚至还有一些天生的喜欢,当然这些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一是没人听他说,二是说了,他怕是会直接被父帝,被仙界诸人当成怪物,彻底关押起来,虽说这样宁静的日子也不错,但总有些该做的事情要去完成。
十五岁那年,他终于被记起,离开了照月殿,又成了那个所谓的仙域名不副其实的五皇子。
母亲虽是祈渔族,但是他却是继承了朝衔青完整的应龙血脉,这在整个仙族都是头一例,作为仙域之主,为了平衡诸族之心,朝衔青的妃子和孩子并不少,而这种不同种族结合的血脉往往并非完全纯净,而血脉的纯净度关乎日后修炼成神的机会。
朝寒酥的十成应龙血脉便注定了他会在修行一路上如仙帝一般一飞冲天,甚至还可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祈渔族本身的传承就带有异于常人的天赋,而他与母亲一般,皆可无尽聚灵。
一般修仙者的丹田都是有限的,虽会随着修为的提高而一层层递进扩展,但最终的结果并非会是无穷无尽,因为仙也是有寿命的,而仙之上的神还未曾出现过。
虽魔族也有魔神,但魔神的诞生乃是天地浊气所化,与他们这些借灵兽之血脉化神的修仙者到底是不同的。
朝寒酥之所以能在十五岁重归仙族,便是因为血脉觉醒的日子到了,仙族以血脉之力辅助修仙之法,故而进阶之时 便也需如同灵兽一般下界历劫,至于历劫时日,每人皆不同,快的不一定比慢的好,慢的也不一定会修的比快的强,其中缘法皆在须弥之中。
也是因为这次的血脉觉醒,他从一个不受宠的罪臣之子,成了这三界四洲的修仙最强者,实力天赋远超同人,那些人又仿佛都忘记了他曾经的身份,一言一语都是毕恭毕敬,俨然把他当成了日后下一代的仙帝人选。
只是朝寒酥对于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一心只想完成那个最后的目标,整日窝在照月殿中没日没夜的修炼,有了更好的资源,他的进步便更加显着,几乎每隔一段时日仙域便会有他晋升的异象,众人皆知,仙界出了一个万中无一的天才。
而那些曾经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皇子们见到他更都是夹着尾巴绕道走,生怕下一刻他便会直接打上去,亦或是去父帝那边说一些不中听的话。
而其中最是看不起他的三皇子朝襄嗣,更是躲他如蛇蝎,只是适得其反,每次见他,眼中的不甘与愤恨都要溢出来,这与当时那个随随便便就能把他踩在脚下的人仿佛再也不是一个。
当时的朝寒酥也是惧怕的,对于这个母妃受宠、众星捧月的三哥,他好像永远都是那低入尘埃一般的存在,光鲜亮丽的衣服、数不尽的宝物法器,跟在后面的奉承者,这些都是他的噩梦,因为一旦出现就代表着他又要受伤,又要忍着痛去窝囊着求存。
而现在一切调转之后,看着这个无数次出现在噩梦中、心魔里的脸,却只觉得百无聊赖,其实他清楚的知道,只要能将那些人,那些曾经带给他屈辱和怨恨的人,都杀了亦或是都好好把他们也“玩一玩”,留存在心里的心魔便能减少许多,可是他不愿意。
何为仙,何为魔,他未曾去真正研究过,但是心魔伴他生,伴他至今,在那段最痛苦的日子陪着她,无数次的与他对话,虽然都离不开堕魔这个话题,但至少在他心里已经很不一样了。
他本来有母妃,有父帝,本能像朝襄嗣一般活着,只可惜这世间的规则太过残酷,天道无情,以万物为邹狗,他只是恰巧成了那个被选中的人,可是便就该他是这个不幸之人吗,朝寒酥不认同。
有时候修习仙法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另类的痛苦,总觉得自己被分割成了两半,他不信天,可仙法却让他顺天,以天道为主,他不信命,可天道将他推上了这条路,有时候他都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固定的。
他就必须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必须是人人眼中的异类,必须要去做那所谓的战神,但是没关系,至少做战神,是他一直以来的目标,至于最终结果如何,他都能承受的起,无非比之前也坏不到哪去。
只是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仙魔大战一触即发之时,他被破例擢升为战神,当然他还不是神,也心里清楚自己成不了神,一个对仙、对天道毫无敬畏之心的人如何去成为上天传达旨意的使者,如何能去做那引导众生自渡之人,简直就是笑话。
战场之上无往不利,只是当那些魔族人的尸体被踩在脚下时,他突然有些不想去做了,这是朝寒酥第一次生出如此意外的情绪,仙族有多腌臜,他很清楚,现在他成了什么呢,一个跟鼠辈同流合污之人。
这不是他想要的,母亲想要的是他成为仙界荣耀,可是他现在才有些许明白,这是母亲要的,不是他要的,而且母亲把好好活下去放在了荣耀之前,可是他现在活的一点都不好,被控制的傀儡,被仙族裹挟的怪物?
他不想要离开心魔,其实便早就给了自己答案,一个有心魔的人如何成战神,如何去做仙族最强者,这一切从最开始就是相悖的,只可惜他好像知道的有点晚。
朝襄嗣的自作聪明对于他来说只是一眼识破的把戏,明明可以躲过,可是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