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岚沉默了。

阿尧毫不客气吐槽：“救了半天是个哑巴，白费功夫！”

阚繁怒目看向阿尧，语音沙哑：“你……才￥%#哑巴！”

阿尧嚯了一声，低头仔细瞅着阚繁昂：“不是哑巴啊？”

洛笙歌和即墨岚双双松了口气。

看来只是太久没说话，口腔肌肉退化，导致有轻微的构音障碍。

不是哑巴就好！

洛笙歌大刀阔斧坐在阚繁对面，让江夜拿出聂抚的画像，问：“这人是不是天启的摄政王！”

阚繁看着画像上的人，神色变得激动，咬牙切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仇恨。

“你们……是……聂狗……的……人！”

他带着怒音的字一个一个往外蹦。

洛笙歌：“……”

她从怀中拿出随身的炭笔和自制笔记本。

“你刚苏醒，不易情绪激动，口腔肌肉也要经过后续复健才能正常说话。”

“你先用纸笔跟我们沟通。”

随后她表明了自己凰女的身份，以及抓他救他的全过程。

并将死士的制作，聂抚和酆都城的交易，以及如今四国开战的局面都说给他听。

阚繁听完后，艰难的用炭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四个字。

一面之词！

洛笙歌耸肩，并不解释太多。

“你不用完全相信我的话，你只要知道我们的敌人都是聂任，和我合作，你才有扳倒他的可能。”

她眼神平静的看着阚繁，唇角微勾。

“你——还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吧！”

阚繁瞳孔一缩，被下的手攥紧，额头青筋凸起。

对，还有主上。

那狗贼把他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主上无人能用，恐怕已是危在旦夕。

他必须去救主上。

“好……合作！”

一切，等他救回主上再说。

……

一月后，莫君曜的先遣部队抵达乡阳城。

乡阳城主诈降迎接同盟军入城，途中却反水群起而攻之，幸亏莫君曜早有防备，利用攻城的战车和云梯里应外合，奋战三天三夜，终于将乡阳城主斩于马下。

同盟军胜利，乡阳城破！

之后同盟军一路势如破竹，短短三月时间，连破三座城池。

终于，在清南城下，同盟军与大晋天谕的军队彻底汇合。

按照同盟军之前的进攻计划。

大周从北方，天谕从南方，大晋从西方，兵分三路，一同朝天启皇城推进。

如今三军碰面。

意味着这场四国之战已接近尾声。

……

同盟军军营，主帐中，三军主帅一同议事。

天谕主帅叫廉震，年约六十，宝刀未老，擅长兵法和攻城战。

此时他拂着花白的胡子：“要攻入皇城，前方还有三座城池，清南，塞邵，曲吴。”

“此三座城横向排列，彼此距离不过百里。”

“攻一城，如攻三城！”

“破一城，如破三城！”

大晋主帅是莫君曜的老熟人，赵玥雁之父，赵寅。

对方虽然重男轻女，对赵玥雁也干过不少混账事。

但身为大将军，其兵法了得，对战地阵法的运用，可谓是出神入化。

“虽然这三城的主将都是久经沙场，由前任天启皇帝一手提拔的猛将。”

“但只要破了这最后一道防线，咱们便可长驱而入，直逼皇宫。”

大晋上将军赵玥雁一身红色盔甲，同样在帐篷中。

她虽然很想在沐云村再跟自己的外甥越景策多待一段时间。

但身为将军，国有令，她不得不回。

“我们可以兵分三路，两股军队佯攻塞邵，曲吴，大部队直取清南，分散他们的兵力，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莫君曜摇头：“行不通。”

“他们兵力分散了，我们的兵力同样分散了。”

“这三座城池的城墙都奇高，且墙外挖了数丈沟渠阻挡，短时间内难以攻下。”

而若不能快速取胜，塞邵，曲吴两城主将很快就会察觉他们的目的，增兵支援清南。

廉震愤怒的拍了下桌子，“都是天启那群丧心病狂的狗东西弄出死士那种怪物，一个个强的不像话。”

“不然咱们同盟军十几万的兵马，早就把天启皇宫踏平了。”

会议室中陷入了沉默。

莫君曜心中惴惴不安，为了不引起恐慌，他还没跟众人说天启还有震天雷这张底牌。

在之前的攻城战里，天启一直没动用这张底牌。

但莫君曜不觉得他们会永远不用……

最终众人制定了明日先佯攻试探清南城兵力的计划。

众人商谈完后，已经是亥时了。

其他人纷纷离开准备回帐中休息，赵玥雁却没有动作，看样子要留下和莫君曜再谈点事儿。

廉震见状对两人挤眉弄眼，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这是在军中，注意影响哈！”

莫君曜和赵玥雁：“……”

赵寅皱眉看着赵玥雁，表情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走出去了。

等帐子里只剩下莫君曜和赵玥雁俩人，两人对视一眼。

莫君曜先问：“出去说？”

赵玥雁摇头：“没什么大事儿，就想问问莫将军，凰女什么时候来？”

她唯一的外甥多亏对方相救才活了下来，这份恩情，她必须当面感谢。

莫君曜十分守男德的去把帐篷的帘子撩开固定。

确保外面人能看到两人并无逾越的举动，才回答。

“一月前来信，已经在往赶往清南的路上了。”

阚繁苏醒后，洛笙歌就通过白雕把这信息告诉了莫君曜。

顺带把天启摄政王的真实身份也说了。

因为阚繁刚苏醒说话不顺畅，无法完成揭露聂抚真面目这一目的。

所以洛笙歌就决定先在容平给他做康复训练。

免得到时候军中人多眼杂，又搞几轮刺杀，怪累的。

赵玥雁得到答案，微微颔首致谢后便起身离开了帐篷。

莫君曜等她走远后，重新把帐篷合上。

随后坐回桌前摊开天启的舆图，手里把玩着一颗红宝石，继续思索破城的战术。

……

赵玥雁从帐篷里出来不久，就碰到了自己渣爹赵寅。

她表情淡了淡：“大将军，找我有事儿？”

听到从小仰慕自己的女儿，如今这般冷漠的叫自己大将军。

赵寅眸色复杂，没了刚才在帐篷的游刃有余。

他语气尽量温和的劝告：“雁雁，莫君曜与圣女情投意合……”

赵玥雁疑惑：“我知道啊，你说这作甚……”

她声音顿住，想通赵寅话中的潜台词后，低头噗嗤讽笑了一声。

再抬头，平静的脸庞化为了懒得掩饰的冷漠。

“大将军，我早就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

原来在她爹眼里，她就是个会去破坏他人感情，臭不要脸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