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绵绵正在发呆。

“绵绵？”

季晨曦扬了声，

“发什么愣呢？”

于绵绵回了神，歉疚地笑了笑，

“我想想。”

想什么？

李远叨在场的话要笑话她。于绵绵想，数学考了年级第一的人在想着男朋友会给自己什么奖励。

她两三句就把季晨曦问的题讲了，从桌斗里悄悄摸出来手机，查看四周，确保安全。

她在聊天框里撒娇：

“我考了142！”

后面附着彰显好心情的可爱表情包。

李远叨不知道在干嘛，回复得很快，

“嗯。”

“很厉害。”他由衷地夸赞。

“我的礼物……”于绵绵还没斟酌好自己的用词。

李远叨也不着急，安静地等于绵绵的下文。

“我的礼物呢？男朋友。”

“见面给你。”

李远叨回她。

于绵绵开心了。

放学了，李远叨在于绵绵的班外面等着她，一打放学的铃声就背着她的书包，大步往前走。

于绵绵看着他背着自己的书包，嘴角上扬的下不来。出来校门于绵绵让于晖给自己打掩护，和李远叨一起去了小吃街。

出校门前于绵绵亮屏幕看了眼时间，不到六点四十，比往常早了十几分钟。跨出校门几乎是一瞬间踏进了明亮，路灯橘红的光线映射着门口的方向，静静地凝视着每一个徘徊行走的人。

街口的房檐下有交谈声，是在给灯杆挂国旗。再往前走已经是一顺排的红色，旗帜迎着晚风轻扬，成了夕阳橙色色画卷里的一抹鲜亮色彩。

于绵绵拿着手机拍了一下夕阳。

“刚刚的照片。”

李远叨的声音被小吃街嘈杂声掩没，于绵绵抬起头又问了一遍，

“什么？”

她在教室嫌闷，把领口的扣子解了，修长的脖颈连接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镀上夕阳的光显得更为白皙。

他喉结轻滚，移开了视线。

“刚刚在你拍的照片发我一份。”

“哦哦好。”

她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打开手机把照片发了过去，

“我还以为你不会想要呢。”

她低声咕哝，李远叨没听清，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路过小巷里的一家烧烤店，与往日的冷清不同，今晚的店外人群熙攘，还围坐了两桌人，巷口都回荡着他们的吵闹声。

不知道是谁过生日，一群人嚷嚷着唱生日歌，七拐八拐的音调拼凑出了一首生日祝福。

于绵绵被这个气氛感染到了，对着李远叨说：

“好想过生日啊，可惜今年的已经过了。”

李远叨看着她，手不自觉的捏上了她的脸。

然后把自己背的包打开，拿出来了于绵绵特别想要的手工编织的包包，包包里还有他自己叠的玫瑰花。

于绵绵开心死了，踮起脚亲了李远叨一口。

“今天就当是今年的第二个生日，以后你每一个生日我都陪着你一起的，每一个愿望我都帮你实现。”

“那愿望也可以补吗？”

李远叨：

“愿望也可以补。”

“许了就能实现吗？”

李远叨笑了，

“你想要什么愿望？”

她的愿望，她想跟李远叨一直谈恋爱，想跟李远叨考同一所大学，希望以后的每一年都能跟李远叨在一起，希望李远叨也可以一直喜欢她。

她的愿望多到数不完，回过头才发现所有的愿望几乎全与李远叨有关。

于绵绵静静地看着他，看到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

她思绪万千，最后却只是说：“没想好呢，先欠着吧。”

月影已经很沉了，楼栋里只有零星几户人家亮着灯。

回到家于绵绵越想越不明白，打开聊天软件开始打字。

【于绵绵：李远叨】

【于绵绵：为什么只补去年的？】

【于绵绵：前年的呢？】

【于绵绵：大前年的呢？】

【于绵绵：大大前年的呢？】

【于绵绵：大大大前年的呢？】

李远叨不想看她再继续大下去，回了个问号企图打断她。

于绵绵权当没看到，发完后又跟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诶”了句。

看着屏幕上的单字，李远叨眼皮一跳，果然下一秒：

【于绵绵：那这么算的话，你欠我十七个生日愿望】

寒假前的最后几天很快结束，放假前的班里热闹地像过年，班主任在台上扯着嗓子叮嘱假期的注意事项。

明明只是不到二十天的假期，教室里的氛围活跃到让人觉得是要放两三个月。

季晨曦完作业后没有转回身，她趴在于绵绵桌子上，目光在于绵绵身上扫 语气暧昧：

“放假这么久打算去哪约会呀？”

于绵绵在理作业，二十几的假期，这可怕的作业量，桌上的试卷堆得快比她的杯子高，各科的卷子混在一起，越理越乱。

她理得窝火，索性把所有试卷夹在一起直接放在一边。

“我确实有安排。”

看季晨曦满脸八卦，她语调一转，

“不过不是跟李远叨。”

季晨曦脸惋惜地“啊”了声。

于绵绵被逗笑，“你失望个什么劲。”

李远叨来她班里了，很自然地接过被喻知南堆在一迭的试卷，一张一张展平后帮她按科目放在一起。

于绵绵看他一眼，撇撇嘴，

“他才没空跟我出去玩。”

他把整理好的试卷立起来往桌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放到她面前，末了还很礼貌地问她：

“你想跟我见面吗？”

于绵绵被气到失语，愤愤地把试卷塞进书包，“不想。”

没想到一语成谶，假期李远叨家出了点事，别说见面了，天都没怎么聊过。

“什么事啊？”

季晨曦坐在喻知南对面，听她讲完后吸了口奶茶，嘴里还嚼着珍珠，口齿不清地问她。

“不知道啊。”于绵绵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

“你没问他？”

她摇摇头，

“他想说的话自己会告诉我的。”

两人又闲扯了会别的，见于绵绵突然盯着屏幕不动，季晨曦问道：

“咋了？”

于绵绵抬头，

“你下午还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了。”她想逛的地方这两天于绵绵都陪她逛完了。

“可以陪我去趟图书馆吗？”

于绵绵凑近她，笑得人畜无害。

季晨曦一抬眉，

“李远叨在图书馆？”

于绵绵盯着她眨了眨眼，季晨曦了然，

“走啊。”

市图书馆很大，七八个入口绕得她俩快迷路。

季晨曦透过一楼大厅的玻璃窗，看到书架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漫画书，眼睛都直了。她抬手拍拍于绵绵，

“我就不去当你们的电灯泡了，你待会好了下来找我，我进去待会。”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