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生把于绵绵浑身上下扫视了一遍，怀疑道，

“是妹妹也没必要贴这么近吧？”

于绵绵像个炸毛的小猫回怼道，

“跟你有关系吗？”

那个女生直接噎住。

又不太死心地冲向李远叨，想说点什么。却被李远叨抢先，

“我想跟你换一下班，可以吗？”

虽然她不喜欢于绵绵离李远叨那么近，但又不能不卖李远叨这个面子。

“好吧。”

那个女生抱起手臂，

“不过你要把你的数学错题本借我看看！”

李远叨点点头。

这个女生一走，于绵绵便松开李远叨的手，恼羞成怒，

“谁是你妹妹！”

李远叨上手揉她的耳朵，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于绵绵怄气，

“那是为了……”

集合处陆陆续续进来几名女生，看到李远叨在场，都朝他们这看。于绵绵不喜欢被众人瞩目着，不自在地闭上嘴。

“生理期过去了吗？”

李远叨低声询问道，

“没过去的话就弃权。”

“过去了。”

于绵绵被冷得牙齿打颤，

“我要热身。”

“好。”

过了七八分钟，所有运动员集齐。

要上场了。

运动员陆陆续续地站到起点上，于绵绵也磨磨蹭蹭地过去。她十分紧张，不仅手心发汗，腿也发软。

“绵绵。”

李远叨叫住她，

“加油，尽力而为。”

于绵绵此时意识已经迷糊了，钝钝地点点头。她听到他又说。

“我在终点等你。”

号令枪一发，大家都迈起大步向前奔去。

目前还是一团人，于绵绵刚开始还凭借自己过硬的身体素质跑在前面领着。

“看到于绵绵了吗？”

体委叫道。

季晨曦放大镜头，仔细辨认，

“好像在前面呢。”

开跑之前明明约好前两圈慢点跑，怎么还是这么快啊？于绵绵在心里默默吐槽。

上场之前女生在一起聊天，她认了认，里面有高一运动会时的八百第一和一千五第一，一千五第二，还有几个年级出名的体育生美女。只有自己是个不怎么跑步的，被临时拎上来跑一千五。

她脚下发软，呼吸急促，慢慢不在前面跑着了，进入到了后面的一圈人，她不会保存体力，第一圈把体力给用光了，不可置否，她率先脱离出来，成为倒数第一名。

“最后那个，是不是她？”

陆景举起望远镜，自问自答，

“真是她。”

两圈圈过去了，于绵绵闲的没事干，默默计算着，还剩一圈又三百米。

这时候她的鼻腔就开始微微难受了，呼吸都感觉有点痛苦。她视线模糊，双手紧握，脚步虚浮地向前苟着。

“加油！于绵绵！加油！于绵绵！”

体委带领大家大声地呼喊起来，

“绵绵，加油啊！”

于绵绵听到同学们的加油，心下一暖。但就一瞬间，因为下一瞬她又开始难受了。

八百米过去了。

李远叨站在拐弯处，默默注视着她。

于绵绵此时感觉已经到了极限，尘土刺激着她的鼻黏膜，她一鼻子跑道的橡胶味。风呼啸而过，伤害着她的咽喉，咽喉充满了血腥味。

旁边有个女生从她身边蹿过。

她被套圈了！

于绵绵心中升腾起耻辱的实感，然后一股气提起来猛的往前跑。

那个女生似乎还有力气冲刺，她跟着也往前冲。

她好想停到原地走两步，但是想了想这样未免也太难看了，就咬着牙坚持。

她又听到同学们的加油声，还有班主任倚着栏杆，卖力地尖叫着。

“加油！还有一圈！坚持！”

于绵绵咧了咧嘴，表示自己还可以。

还有最后三百米。

她想抬脚冲刺，腿上却像灌了铅了一般，迈不出去。她叹气，安慰着自己，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

就这样跑到终点就好。

最后一百米她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行尸走肉地跑完。

迈过终点线的一瞬间，她扑倒在地，却被一个温热的怀抱接住。

待到于绵绵反应过来，李远叨已经带着她沿着草坪来来回回走了两圈。

她干咳两声，

“我想……咳咳……喝水……”

李远叨把拧开盖子的矿泉水递给她，桃之接过，身子不受控制地下滑，跌坐在地上。

李远叨皱了皱眉，

“刚跑完步，还是再走走吧。”

于绵绵咽了口水，仰着头看李远叨，嘟了嘟嘴，

“……好累哦。”

语气中她都没意识到的娇媚。

李远叨微微发愣。这好像是她第一次在学校向自己展现这种类似于撒娇的姿态。

他抬手，用指节刮了刮自己的鼻尖，默许了。

于绵绵喘着粗气，鼻腔和咽喉都有很浓的血腥味，一呼一吸都牵动着心脏。她又咽了一口清水，希望能缓解一些难受。

李远叨偏头，扫视着看台。

“请男子三千米的同学尽快检入进场。”广播站通知。

男子三千米的起点集合处就是女子一千五的终点集合处。

李远叨给于绵绵披上校服外套，

“男子三千米的运动员马上就来了，你还要在这里休息吗？”

“咳咳……不要了……”

于绵绵摆摆手。

“嗯。”

李远叨抿了抿嘴，

“那走吧。”

跑完一千五百米的于绵绵格外脆弱，她伸出手，娇嗔道，

“你拉我呀。”

李远叨闻言，嘴角微微上扬，伸出手拉她。

风吹过银杏树叶，沙沙作响。大片的银杏叶随风而动，摇摇晃晃地落在地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形成斑驳的光影。

“咔嚓。”快门落下的声音。

两人循声看去，是一个女同学举着照相机。

那女生看到李远叨，热情地招招手，

“李远叨！”

李远叨颔首致意，手上不停，把于绵绵拉起来。

那个女生走过来，很有礼貌地跟于绵绵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学校摄影社的社长罗佳。”

于绵绵礼貌地笑笑，

“同学你好，我是高二四班的于绵绵。”

“你们，是在谈恋爱吗？”

罗佳的手指暧昧地在两个人身上移来移去。

于绵绵和李远叨相对而视，不置可否。

罗佳激动的拍手，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