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委员见状，自顾自地说，

“那就抽签吧。”

抽签定在下午的自习课。

于绵绵那节课被钟情叫走了解情况了。

当她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不仅她在，还有她帮忙的那个女生，李远叨和陆景也在。

她们仨把事情的原委又详细地同年级主任讲了一遍。

上次停课的时候班里有同学给她作证了，只不过她回去得迟了，什么都不知道。

年级主任听完点点头，

“你放心，对陈康一干人绝对不可能只有停课那么简单。具体什么措施我们还要再商量，你不要着急。”

于绵绵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周一那天说的那个道歉……”

年级主任话还没说完，于绵绵就打断他。

“主任，我知道。您站在校方的角度考虑，不想让事情闹得全校皆知，使一中的名誉受损。但是，站在我们的角度而言，受害者是吴若遇，是我。如果那天我不站出来，除了吴同学还有受到更多的言语伤害；同样，如果陆景不站出来，我受到的伤害只会更加严重。打架的事情，是我们做的不对，我们也停了课，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我希望，施暴者，也能够受到惩罚。”

“如此，便能让所有的一中学子明白：面对指责和攻击，谣言与暴力，我们有权利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一个道歉，不算多余。”

于绵绵说完，年级主任沉默了。他抬起保温杯，拧开盖子，吹了吹茶叶。一口没喝，又拧上盖子，放下保温杯。

少顷，他长舒了一口气，

“回去吧，这件事会有结果的。”

陆景排在最后出门。他对于绵绵的话若有所思。

等两个女生踏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他扭过身，对年级主任说。

“不只是于绵绵。”

“还有吴迪。”

吴迪听到他的声音，身形轻颤。

“所有受到伤害的人，都值得伤害她们的人的一句道歉。”

于绵绵到班的时候，刚好碰到抽签。

虽然文科班的的女生多，她们班一共有三十几名女生。除去有项目的女生，剩下的女生也不算多。签子中只有一个带数字，剩下都是空白签子。大家同时抽签，抽到数字签的就中招了。

于绵绵觉得自己最近很倒霉，在内心祈祷自己不要中招。

可偏偏事与愿违。抽到数字签子的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于绵绵。”体育委员叫道。

于绵绵有气无力地应着，

“知道了。我上。”

“哎呀没关系啦，一千五，你跑成什么样都没事啊，也不丢人。”

季晨曦安慰道。

于绵绵哭丧着脸算生理期，还有大概两三天的时间锻炼一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只期望不要太丢人吧。

远动会如期而至。

一中的运动会只举办一天。七点到校，七点半开幕式，八点正式开始，一直到晚上九点结束，回班上自习，到点放学。因为时间比较紧张，所以田项和径项同时举行。

一中的操场和看台都很大，看台上从左到右坐着高一一班到高三二十四班班。高二二十班班是高二的最后一个班，自然和高二四班挨在一起。

自打坐在看台上，于绵绵就用余光打量旁边的高二二十班。

二十班是理科重点班，里面都是学霸。于绵绵撇了几眼，认出来好几个长期盘踞在光荣榜上的大学霸。

她坐在看台中间偏上的位置，借着分零食的由头把高二二十班看了个遍，都没发现李远叨的影子。

陆景专门跟于绵绵身后的男生换了位置，见她四处打量，用脚尖踢了踢她的书包。

于绵绵疑惑地转过头，

“干什么？”

陆景也说不好他要干嘛，就摇摇头，说，

“不小心踢到了。”

八点到了。校长坐在主席台上，宣布运动会正式开始。

季晨曦的项目是女子铅球，八点半开始。学校要求提前半小时进场，她现在就得走了。

体委拖着长音叫，

“季晨曦、吴迪女子铅球准备进场。”

大家都纷纷为她们加油。

于绵绵抓着季晨曦的手，用手指搓了搓她的手背，

“加油啊，不要受伤。”

“放心吧。”

季晨曦笑笑，跟另外一个女生一块下场了。

于绵绵的项目是女子一千五百米，是上午十点半开始。她百无聊赖，摊开数学练习册搭在腿上，想着把昨天作业中的数学题好好想想。

有一只手迅速地从身后探出，拿走了她腿上的练习册，

“运动会还学习啊。”

于绵绵无奈地转头，

“陆景，把练习册还我。”

陆景咋舌，

“没见你学语文这么刻苦。”

“因为我的数学只能考九十五而不是一百四十五。”

于绵绵翻了个白眼。

他这个理科脑当然不懂了。

这周的数学周练因为周六的运动会而改为周五考了。陆景作为十二月代表学校参加数学竞赛的人，数学周练不负众望地考了全班第一，一百四十五分。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于绵绵进步不小，涨了二十分，但是还是刚刚及格。

陆景翻翻桃之的练习册，

“你可以问我呀。”

“我数学好。”

于绵绵本来想拒绝，她怕自己太笨跟不上天才的脑子。但是想了想，说不定天才点一下，她就通透了呢。

她点点头，指着练习册中央的一道三星题，

“这道我没懂。”

旁边同学都看呆了。一个语文学霸，一个理科学霸，连运动会都不放过。

“哎，学生会要来了，零食收收。”

班长得了二班班班长的线报，小声提醒着同学。

一中不允许零食进校，运动会也不行。零食是用班费买的，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偷偷发给同学。但如果让学生会发现了，就得没收上报学校。

于绵绵听到了，就把自己和季晨曦的零食装起来。陆景还在看题，她就顺便帮他也收拾起来。

“怎么这么长时间啊？”

于绵绵调侃道，

“这不咱们作业吗。”

“我没写过。”

陆景还在掏出演草纸，笔尖划拉，

“马上算出来了。”

啧啧，学霸都不做作业。

她手扒拉着手机，想着给李远叨发个微信。问问他在哪，怎么没看到人。

还没打出两个字，陆景就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讲题。

她只好收了手机。

李远叨走到高二四班班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看向四班，扫了一圈才找到险些挤到他们班的于绵绵。

她正抬着头跟高她一阶的男生讲话。

旭日初升，阳光打在她身上，周身散着柔和的光。

她笑起来，用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男生脱下衣服，罩在她的脸上。

李远叨垂下眼，睫毛轻颤。

“李远叨，可以走了。”

干事助理从三班的阶梯上下来，站在他旁边，

“三班没看到零食和垃圾。”

低头打勾，随即把记录表递给她，

“四班我来查。你来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