龖之赫霆之砉
作者:金公 | 分类:古言 | 字数:4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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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总为浮云能蔽日 5
“你们都在这做什么?”这道突然而起的声音清亮明脆,如泉水入潭。
几人纷纷转头侧目,只见厅门口,身穿窄袖圆领袍,上绣纹鸟图样,脚蹬尖头靴云靴,额前绑着攒珠额带,面若桃花,唇似红杏的栾阳景踏了进来。
蚺沓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满脸惊喜,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激动道:“栾表弟!”
蚺坔则是没动身,只是无声地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栾阳景也微微颔首。
栾秀有些意外,起身迎了上去:“景儿来了!”自从出嫁后,她倒是许久没见这位弟弟的面了。
栾阳景走到栾秀身旁:“大姐何时回来的?”
“昨个便回来了,可惜你一直都是贵人事忙,我连你的面都没瞧见。”
栾阳景面上含笑道:“我一直在营里,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这不一回府,便听人说大姐回来了,赶忙马不停蹄地就过来了,就是要让大姐好好瞧瞧我。”
栾秀一把拍向他的肩膀:“你如今也就只剩这张嘴了!现在知道我回来了,那就在府中多呆些时间,咱们姐弟俩好好聊聊天。对了,待会便带你去看你的小外甥。”
“噢?大姐把小外甥也带来了?”
“母亲要瞧瞧小外孙。”
“是吗?”栾阳景嘴上应着,眼睛却转向正端端正正坐在厅中的林婉儿。
林婉儿也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很快又撇开视线。
栾阳景感觉对方的目光中似乎含着不小的怨气,猜想着,这应该是被母亲她们为难了,心中不禁有些莞尔。
“母亲要看小外孙,顺便连林姑娘也请来相看吗?”栾阳景转向坐在上首的蚺晴。
蚺晴撇了自己儿子一眼,并不答他的问话,只道:“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日怎么如此得闲?”
“昨个在营地校场中练得狠了,有些伤了筋骨。”说着,还装模作样的伸了伸胳膊:“这几日便留在府中休息,再说,既然大姐来了,我怎能不挤出空作陪。”说着朝栾秀眨了眨眼。
栾秀面上浮满了得体的笑。
“如此躲懒,你父亲晓得吗?”
“我已经与父亲打过招呼。”说着便在栾秀身边的椅子上大大咧咧地坐下。
栾秀也坐了下来。
对面的蚺沓见对方从进门,至始至终都没理过她,不禁有些气闷,又不好发作,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脸色十分难看,见对方落了座,也甩袖重新坐回椅中。
栾阳景只当没瞧见,向坐在蚺沓旁边的蚺坔道:“真是稀奇,七表妹今日居然也登门了,你们这几个女人聚在一起都在聊什么呢?”
“表弟,我可比你大着几个月份!”
栾阳景笑道:“你若老说这种话,可就大不了。”
“那也是大。”
“好,七表姐可否告知呢?”
蚺坔知道,栾阳景今日这么容易便松口,不与她争执,定是因为刚才姑母没回栾阳景关于林婉儿的问话,他便要在自己这里起这个话头。
既然如此,她也乐得唯恐不乱,本来她来这里就是这个目的。再顺便看看这位一向油盐不进的表弟对林婉儿究竟是何态度。便道:“姑母刚才问林姑娘,关于冯表妹的事。”
“噢,是这样吗?母亲?”栾阳景再次望向蚺晴。
蚺晴耷下眼皮,声音有些不情不愿:“正是。”
栾阳景点点头,道:“我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蚺晴的脸拉得更长了:“她好歹是你的表姐,你怎可一点也不关心?”
“儿子这不是来了?你们继续!”
蚺晴不由无奈:“既然来了,那就好好劝慰你未来的世子妃,将来全都是一家人,免得以后生分了。”
栾阳景看向林婉儿,摆出一副了然不知的表情:“母亲这是何意,难道林姑娘有做的不妥的地方?”
“哼,表弟的世子妃坚持要按大昱的律法来处理冯表姐,对国公府的人一点情面也不讲,也完全不给国公府半分面子。”蚺沓急着抢答。
栾阳景呵呵笑起来:“什么时候这冯鸾代表咱们国公府的脸面了?本世子怎不知?”
“景儿!”蚺晴呵斥道:“栾儿是你父亲接进府的,她可是你姑母唯一的女儿。”
“那又如何?母亲难道还不了解父亲的脾气?今日便是父亲来了,也还是这个说法。”
蚺晴皱了皱眉:“景儿当真了解你父亲?”
栾阳景面上不置可否。
不过他心里很清楚,父亲虽的确如外人评价的那般正直公义,但内里也是个重情之人,不然母亲当年不可能如此看中他,甚至撇下公主府下嫁到国公府。
不过他可没心情去管父亲如何想,母亲又是打算如何做,总之自己已受够冯鸾这个又疯又蠢女人在他眼前瞎晃了,既然他们都不爱管她,那就别怪他出手了。
“如果母亲觉得这冯鸾是国公府的一份子,那更留她不得,如此蠢笨无知的女人,以后说不定还要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她惹出来的那些肮脏事,最后却要扯上国公府的大旗,我们国公府可不是什么教化学堂,难道还要替姑母从头教她如何做人吗?”
“景弟的意思是?”栾秀探寻地问道。
“这次的事,我看就罚她去南寺跪登那座九十九阶白塔,至塔顶焚香敬告,为已赎罪,过后直接送回姑母那,此后永生再不准登国公府的门。”
栾秀撇了撇嘴:“这罚的会不会太重了?”
“重?这可不是什么家训,而是罪罚,若无关痛痒,不仅难平他人之口,且又置我的世子妃于何地?难道我的世子妃,便活该要受冯鸾这样无礼又恶毒的对待,那我这个世子岂不是更没了脸面,任一个无聊的女人踩在我头上!”栾阳景声威狠厉,不容置疑。
林婉儿抬头瞧向他,对方目光炯烔,声势赫奕,年龄不大,威严已立。
“寿宴那日,林姑娘还不是表弟的世子妃。”蚺沓不服,语中满是不甘。
“现在是了!”栾阳景沉声道。
蚺晴想说什么,但还是将话压了回去,看向林婉儿:“林姑娘如何说?”
林婉儿正欲开口,栾阳景张口打断,语带暧昧道:“婉儿自然是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