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呢！”

一进包厢，陈连江原形毕露，放声大笑。

门外响起细高跟的脚步声。

噔噔噔，敲击在喝醉了人的心上。

门打开，是程杰和两个网吧业务负责人钻了进来。

“小陈呢？我本家呢？”

陈连江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面色深沉的望着林澈。

“程总，陈薇薇呢？”

“别提了，林总，上车之前还好好的，上车就开始吐，吐得驾驶台上哪哪都是，我们让司机给送回家了。”

程杰一脸嫌弃地说道。

“啊？送市委大院儿那还是她妈那里了？”

“哪敢送市委大院儿啊，张市长不得骂死了我们，送她妈哪里了。”

林澈回过头，看到陈连江的脸色并没有缓和反而更黑了。

“什么市委大院儿？哪个张市长？”

“老哥啊，我以为高总给你说过呢，陈薇薇是张清华的闺女。”

林澈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

几十个姑娘乌泱泱地走了进来，迈着台步，走到包厢中央的时候还像模像样地转了一个圈。

然后站成两排。

黑丝白丝裸腿紧身牛仔裤，连穿着绿色秋裤袜的都踏马有。

几十个姑娘一起鞠躬问好，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胸海。

旁边的陈连江显然心情好了一些，脸上带着褶子的笑容再次堆了起来。

林澈心中明了，这逼是绝对的老色批，几把上长脑袋的生物。

“这里面有没有姓陈的？向前一步走。”

林澈打开话筒，喊了一声。

三十几个姑娘们面面相觑，有四个姑娘站了出来。

“有没有名字里面带薇的，还有叠字的？”

林澈又喊了一声。

又有三个姑娘走了出来。

“老板，我叫陈唯唯。”

最开始站出来的四个姑娘里，一个姑娘举起了手。

“那你过来，坐我们陈总旁边，你们也过来陪我们陈总。”

“陈总，我们的陈薇薇今天喝醉了来不了，我给你现场攒了一个陈薇薇组合，您满意不？”

林澈拿着话筒，故作轻狂地笑着。

“小林啊，你这是要是在体制内，肯定是一把好手啊。”

陈连江也是第一次见这种玩法，端起酒杯，哈哈大笑。

剩下的一人留下一个妞儿，喝着唱着。

这个叫悦悦的妞倒是没有出去串台，老老实实地守在林澈的旁边。

“林公子，你之前来玩儿确实来找过我？”

悦悦将林澈的手拉到大腿上，柔腻腻地说道。

“你看，你就这样，我都来几次了，每次你都是第二天不认人了，搞不好明天又忘了我是谁。”

林澈不动声色地伸手从台子上拿起华子。

旁边的悦悦知趣地拿出打火机点燃。

“林公子，我这喝多了脑子总是不好使，今天我一定让你记得我。”

悦悦的红唇地凑了过来，林澈恰好弯腰弹了弹烟灰，手在悦悦的大腿上轻拍了一下。

...

一场酒喝倒了两点多。

陈连江明显是喝高兴了，有些口不择言。

凑到林澈的身边开始吹起了牛逼。

“小林啊，跟着哥哥混，咱们兄弟俩联手，别说江城，就是整个亚洲就是我们的天下。”

“小林啊，你知道咱们江州省，曹厂晶以为升上来就能一手遮天，早着呢，别看你们这里现在这个派那个派，归根到底，还是江家的天下。”

“不是哥哥吹牛啊，小林，哥哥每次过手的钱那都是几亿几十亿...”

“还有缅北东南亚...”

...

这其中有酒后真言，也有吹牛皮。

陈连江所说的江家，应该就是后来的落马的江祖永，江光滨江光涵...

这事件甚至牵涉出来了石油腐败窝案，当然哪怕是处理了腐败，后来的两桶油也没有起死回生重新盈利。

（没有原型，平行世界）

至于什么缅北东南亚这些东西，林澈是不信的。

这玩意牵涉得有多深，产业链已经成熟，钱也不至于往内地走。

港澳台那边，就拿许茜雅的电影来说，上映半个月就是三个亿的票房。

之前和陈连江商议的协议里。

是将玩家盒子的26个网吧的经营权全部转让给连江集团。

价值七千八百万。

虽然玩家盒子公司拿下这些网吧花了近一亿六千万，但是还剩下二十六个商铺是可以收租和转让的。

况且本身对于林澈来说，能将七千八百万定向用途的贷款转化成流动资金，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将陈连生和陈唯唯送到了就近的酒店。

将车停在路口。

有几个勤劳而努力的小吃摊正摆着。

路口的白炽灯昏黄萧瑟，不远处的烟花地灯红柳绿。

四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要了四碗牛杂粉。

“林澈，咱们的网吧业务就要转让了？”

程杰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也有些舍不得。

“嗯，以后咱们公司还是专心做互联网上的东西吧。”

林澈点头，从口袋里扔出两包华子，拿出一根点上。

网吧的大时代还没有到来，还只能算是以人脉为主才能经营的特权行业。

概念的出现是因为时代的红利，而不是因为概念创造了时代的红利。

红利的第一口螃蟹肉，自然也轮不到林澈吃。

他们有更适合的人，陈连江还能帮他们把那些巧取豪夺来的废纸变成真正的钱。

远处有年轻的精神小伙带着几个妹子过来吃夜宵，在静谧的夜色中，说着自己认识的大哥到底有多牛逼。

指着停在路边的奔驰车高声惊呼。

“怎么了？挫败吗？”

程杰问道。

他们曾经一起商讨过连锁网吧的未来，各种各样的超前的概念赋能之下，玩家盒子网吧形成一种垄断。

如今确实出师未捷身先死。

“有一点，不过也还好。”

林澈深深地吸了一口烟。

“其实很不错了，咱们这一单挣了一两千万是有的。”

“嗯，这样也不错。”

林澈看着昏暗灯光下形形色色的男女，或是外衣敞开纹龙画虎的社会大哥，又或者是容貌俏丽妆容精致的小姐，在这一瞬间，每个人都像是卸下了伪装，满脸疲态。

烟鬼，醉鬼，赌鬼，色鬼，还有为碎银奔波的劳碌鬼。

夜色像是一袭锦衾，终结遮挡不住这迷离浮世的冰冷。

只有小吃摊的大锅里，热气氤氲。

老板热情满面地陆续将四碗牛肉粉端了上来。

“老程，过一阵子你去一趟米国，有一家公司得去看看。”

林澈将心底的失落全部藏了起来。

“米国？”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