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电话？

云想倒是没预料到这个结果，不过好像也可以？

“好啊。”

她的消息刚发过去，对方就立马弹过来一个语音通话的邀请。

急促的铃声仿佛在催促着她，云想这时才后知后觉，这是一件多么暧昧的事情。

深夜、孤男寡女、语音电话……

脑中闪过之前在电脑上浏览网页时无意间看到的情.色小广告，女孩的面颊蓦然涌上两片红潮。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击接通。

“喂？”

一道又低又磁的声音擦过寂静的夜色，落在云想的耳畔，带起丝丝电流。

少女的耳尖顿时红透了。

她怎么感觉，裴星澈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有些不一样？

好像更撩人了。

“云想？”

没有等到回复，裴星澈有些急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女孩紧张地蠕动唇瓣，声音软软的，细不可闻：“嗯，我在。你、你讲吧。”

好可爱。

裴星澈不禁翘起唇角，他老婆的声音好软好可爱啊。

“好。”

裴星澈应道，然后就开始用他练习已久的气泡音，耐心地给云想讲解。

“先设直线l的方程为y\u003dkx+2，然后带入双曲线的方程……得到两个交点……”

云想表情茫怔，听着裴星澈的声音发呆。

夜里似乎不应当大声说话，他的嗓音压得低低的，沙沙的，又很轻，像是铅笔笔尖划过砂纸的感觉。

又像是一把沉重优雅的大提琴，拉着悦耳的曲调，在夜色下，正在为她一人独奏。

令人沉醉的独奏。

云想不禁轻轻弯了眼，她觉得自己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了。

“听懂了吗？”

提琴演奏拉出最后一个尾音，少年低低的嗓音响在云想的耳畔。

没懂。

还想再听一遍。

云想眨眨眼，慢吞吞地开口：“没……”

少年依旧很耐心：“哪个步骤不懂呢？是韦达定理那里的计算太难了吗？”

云想胡乱地应了一声：“嗯……”

尾音微颤，隐隐的心虚。

她好坏啊。

竟然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让裴星澈讲那么久的题。

可谁让他是她专属的大提琴，是她专属的那颗星星呢？

“好。”

裴星澈又重新讲了一遍，只是这次明显引导更多，让云想也跟着计算和思考。

是因为他想教会女孩这道题吗？

当然不是，裴星澈只是很单纯地也想听云想的声音而已。

一道不算太难的题磨了二十分钟两个人才讲完。

云想捏着笔，小声地跟裴星澈说：“谢谢。”

她的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声线软糯：“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没有。”

裴星澈声音略急，他又咳了一声，正气凛然地解释道：

“其实给别人讲题，对自己也是一种很好的复习。所以我也应该谢谢你给我讲题的机会。”

“你知道的，在班里除了你，都没人和我说话，所以我觉得这样聊、咳，这样讲题也挺好的。”

云想牵起唇角，被他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逗笑。

怎么讲得这么委屈，分明是他总爱摆着一张冷脸态度又冷冰冰的，让人知难而退。

如果不是能听见裴星澈的心声，云想才不敢靠近他呢。

女孩轻浅的笑声透过丝丝的电流落在裴星澈的耳畔，像是长了一个小钩子似的，往他耳朵里钻，让他心痒难耐。

“你在笑什么？”

少年低沉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更加温柔，尾音还染着点点笑意：“笑我没朋友吗？”

“不是，”云想连忙摇头，语气诚恳，“你有很多朋友的。”

像蒋立、周川庭，还有许然安无漾她们都是。

“哦。”

裴星澈微微拉长了尾音，又问，“那你是我的朋友吗？”

话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

感觉有点过界了。

虽然他更想在“朋友”前加一个“女”字，但是即使不加，这么一句问话都可能有些为难云想。

因为对云想来说，他裴星澈不过是和她坐了几周，还尚有几分姿色的男同桌。

只能说是同学，不一定称得上是朋友。

裴星澈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正思考着说些什么打破这尴尬沉默的氛围。

便听到女孩缱绻绵软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

“或许……不只是朋友。”

！

裴星澈的瞳孔猛地缩紧，闪着灼灼的光，顿时把什么理智和边界全部丢了去。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那还有什么？”

云想小小地咽了下口水，紧张地蠕动着唇瓣。

她的脸太烫了，连带着脑袋也在发热，结果一抽就说出了那么暧昧不清的话。

啊啊啊啊，怎么办呀？撤不回呀！

女孩想了半天，最后吞吞吐吐地说：“还是、老师……”

沉默了。

手机两边的两个人都顿时不说话了，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搭着微弱的电流声。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云想又无措又尴尬，还有些羞怯，正想胡乱说些什么，便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克制不住的低笑。

低低的，又有些慵懒自在，莫名的蛊惑勾人。

听得云想的脸颊越发红润。

他在笑什么？

云想有些疑惑地眨眨眼，他好像笑得很开心？

她似乎还没见过裴星澈笑得很开心的样子，那会是什么样子？

“笑、什么？”女孩磕磕绊绊地问道。

裴星澈稍稍收敛了笑意，并不想告诉女孩答案：“不知道。”

云想用手指抠了抠桌子的边沿：“哦。”

“生气了？”

“没有……”

裴星澈轻咳了一声，眉目还带着星星笑意，声线温柔：“我就是，感觉很荣幸能成为你的老师。”

云想：“……”才不信。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

裴星澈瞥了一眼书房里的时钟，微微蹙眉。

过12点了，太晚了。

虽然他还想和小蜗牛继续打语音电话聊天，想要聊到天荒地老，但是明天还要早起上课，太晚睡、休息不够对身体不好。

再说，他急什么。

他们还会有那么多以后，可以慢慢磋磨。

于是他收了心思，主动地收了话题：“你要睡了吗？”

云想这才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看到手机上方显示的时间，一惊。

都快12点半了！

以往这个时间她都已经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