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玉佩，就算是叶剑兮也无法让它恢复完全。

过去的自己，叶剑兮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了。所有的痛苦和苦恼都是自找的。如果叶剑兮忘得掉楚北兮，彻底远走的话，也许他就不会有这些烦恼了。但是他做不到，放不下……

最可恨，是叶剑兮无法知道楚北兮的内心。就像将自己的一切都投入，最怕有去无回！

叶剑兮低声骂了几句，也不知道是骂自己还是骂楚北兮。他将玉佩碎片和铭牌都贴身收好，然后回头走去。

按照青墨所说，只要进入墨洇，只要愿意进入九天学宫就是九天学宫的一员。因此，叶剑兮深入九天学宫的目标算是达成了。

叶剑兮承认，这一处丛林是不错的猎场。但是，叶剑兮并不想在神朝试炼之前的时间里都待在九天学宫之中。这里像一座囚牢！像一个角斗笼！

深入，是墨洇。回头，是墨陵！两个不一样的名字，两个不一样的存在，几乎不是同一片空间！

当叶剑兮回头的时候，他身处的黑暗更加深重了。周围弥漫着不可知的危险，无处不在的危险！他才刚刚适应墨洇的感知被极大程度地压缩，他看见自己变成了一条鱼！

墨洇只是这个小池子的表面，只是微微泛起的水纹。而墨陵，才是这个小池子的内部！

这小小的池子，养着不多的鱼儿。这些鱼儿，除了实力强大的，其他都是胆魄不错或者胆小的。但是呢，大鱼吃小鱼！

墨陵里面的鱼儿，吃不了墨洇之中的蜉蝣。但是当蜉蝣进入了墨陵，那么他们就变成了可以吃的食物了！

叶剑兮感知不到那些无处不在的危险！因为危险，就是环境本身！

一尾青鳞大鱼无声息地游转回来，一口吞了小小的鱼儿！

青墨总算如偿吃到点不一样的味道了！天天吃鱼食，腻都要腻死了！小鱼儿的味道真是不错！被老家伙弄得，都快忘记自己的本相了！

青墨狠狠地一甩尾，转过鱼身面向一尾白色大鱼！

青墨瞪着白色大鱼，一副扞卫自己领地的模样。而白色大鱼地冷淡地瞥了青墨一眼，然后慢慢游了过来。

白色大鱼背上有一把剑，那是从一开始就存在的，并没有在这墨陵之中消失不见。青墨知道，那是白色大鱼的剑，也是他的命格！

白色大鱼不会改易自己的道路，为此在两年前的时候和凤恒宇爆发过好几场大战！

青墨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让开了身位，让白色大鱼缓缓从身前游了过去！

白色大鱼是雪三！甲榜第二的雪三！

有的人，哪怕是变成了鱼，还是和没变一样！

上方稀稀疏疏地洒落些光点，那是青墨已经吃腻了的鱼食！可是看着鱼食落下，青墨犹豫了很久，还是张开鱼嘴一吸，将周围所有的鱼食都吞入腹中。再看雪三，对这些鱼食就好像没看见一般，只是朝着前方慢慢游去。在浓重的黑暗之中，他带起的水纹久久不消散，就像一道剑痕！

九天学宫的深处，大学宫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朵鱼食的云悬在池子上方，不时地洒下些鱼食。

叶剑兮看见有光点从上方飘落下来。光点的数量不多，但是看上去都神蕴极其充沛的样子。

叶剑兮谨慎地触碰了一颗光点，顿时浑身一震！不只是神蕴，他还感受到了身外化身一面一再要求的神性！只是这些神性是离散的不稳定的，但因此也是可以吸收的！

叶剑兮尝试着吸收，一种类似于在墨洇之中猎杀的感觉到来。叶剑兮明白，这是一种变强！和苦修，和吞食一样的变强！

只是光点之中充沛的神蕴和叶剑兮的劫体相斥，一时间让叶剑兮痛并快乐着。

叶剑兮看着上方的一颗颗光点，变得犹豫起来。就像发现很多美味的食物，但是却有毒一样。究竟是要为了这美味献身，还是要为了这毒性却步？

不过叶剑兮可以肯定，如果自己不是劫体的话，那么这光点一定是十分不错的机缘。而且看着光点落下的方式，也好似不是特别罕见的样子。如此来看，墨陵似乎算不上太差的地方。

那么又是为什么，青墨对于墨陵的态度会明显慎重甚至厌恶呢？

叶剑兮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叶剑兮要的不是在墨陵生存下去，而是要离开墨陵，进一步可以自由地走出九天学宫。

看着自己布满鳞片的鱼身，叶剑兮挥动着鱼鳍触摸了一下。真实的触感！

叶剑兮想着前进，他竟下意识地摆弄鱼尾，就像用脚走路一样自然。

叶剑兮忽又停住了！太自然了！就好像叶剑兮生而为鱼一样！但是叶剑兮知道，自己不是一条鱼！

叶剑兮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有存在在影响或者说改变自己的意识！不然，不可能这么自然的。就像叶剑兮现在可以飞行，但是也是经过长久的适应的！

有存在在影响或者改变自己的意识！这个念头来得并不是没有任何道理的。影响和和改变意识，叶剑兮亲身经历的就很多，比如劫体，比如静心诀！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叶剑兮开始不停地诵念起静心诀来，偶尔一两遍之间还会夹杂着楚北兮的名字，以及一些思念。

如果这里可以改变意识，或许也可以用来遗忘。但是叶剑兮就是如此害怕遗忘楚北兮，所以其他都可以被改变，但是楚北兮的名字一定要和静心诀一起诵念。

随着静心诀的诵念，叶剑兮忽然在意识中出现一副画面。他发现自己意识的边界在模糊，或者说他看到了自己意识的边界。但是现在，这个边界在模糊，在被侵入！但是随着静心诀的一遍遍诵念，这个边界得以维持着。

那是一种侵蚀，来自意识层面的侵蚀。叶剑兮不知道，如果被侵蚀完全了会怎样，叶剑兮也不知道这是否是墨陵中唯一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