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兮有过这样的时候，在北境王府的时候就有过，不过那一次是叶剑兮主动去找楚北兮。这一次，楚北兮进步了，知道主动来找自己。

叶剑兮并不是没有理由就做出这样的判断的，只是一道存有意识的虚影本来就蹊跷。更何况楚北兮也说了怕自己打不过，才分出这样一道境界只有初入真人品的虚影的。

叶剑兮在等楚北兮开口。他知道楚北兮会说的，不楚北兮已经开始说了。在楚北兮周围，她所亲近的人里面都有着世界上众多大势力的痕迹。

人生仿佛被操弄，而她不得自由。反抗并不是楚北兮需要叶剑兮来开解的，她并不懦弱，事实上她很坚强，必然是有所决定有所行为了才来找叶剑兮的。

心情，才是楚北兮需要叶剑兮所开解的。纵然比不上周围的人所在乎她那样。但是楚北兮并不是无心的人，她也是在乎周围的人的。她要挣脱，就要斩断束缚，而这束缚本身就是她所在乎的人！

叶剑兮叹了口气：“楚北兮，你是不是有看破未来和命运的能力？”

楚北兮并不隐瞒：“些微手段而已。”

叶剑兮怜惜地看着楚北兮，知道得更多意味着承担得过多。在北境的时候，她是领导者，而今又是先知……

楚北兮不解：“叶剑，为何你看我的目光总和他们不一样？”

叶剑兮不答：“你看到的总是一个固定的未来吗？”

“大势不可逆。然而变数，总是无处不在的。命运不为主宰，但是命运存在于每一个角落。”

“那你为什么说我属于我自己呢？”

“你的命运捉摸不定，未来变数太多。你的选择决定了你更多的道路，你身上的束缚很少。”

叶剑兮明白了些。

“你说陆小鹿属于仙门，是因为陆沉最终的归宿会是仙门吧？”

“是也不是。陆小鹿本来就源于仙门，她会在仙门之中找到她的缘法，就算现在的意志如何，也会被更改。就像你身边的秦如儿一样。”

“如儿怎么了？”，叶剑兮脸色一变。

楚北兮神情淡漠：“秦如儿或许为我而入的北境王府，但是她的未来并不走向我。她与你有着最多牵扯，但是她并不属于你！”

“她会在某一时刻找到过去也找到未来，她会战死，最终无地安葬！”

叶剑兮的身体有些冰冷：“楚北兮，未来也是可以更改的，是吧？”

楚北兮看了叶剑兮一眼，淡淡道：“是的。”

“战死是战士最好的归宿，这是你告诉我的。你为什么又要去更改呢。”

“她现在不是战士了！”，叶剑兮的话语认真而又坚定。

楚北兮神情淡漠依旧：“她在过去和未来都立下誓言，她永远是战士！”

叶剑兮有些无力，她可以去问楚北兮如何去更改，但是不用多说，叶剑兮也知道自己现在做不到。而且更改未来的话，一定会引起一连串的反应，她真的想要去更改吗？

叶剑兮用楚北兮最亲近的人作例子，而楚北兮也用叶剑兮最亲近的人作例子。他们一时间都彼此相顾着，没有言语。

“我会进入天净门的，是吧？”，叶剑兮询问。

“这就要看你自己了。我能察觉到你对净土有所排斥。”

“当然，绝欲断情，谁能不排斥呢？”，叶剑兮直视着楚北兮的眼。

楚北兮并不在乎地回应：“那只是没有能力的人才需要绝欲断情而已。”

叶剑兮很高兴听到这话，因为楚北兮并不是没有能力的人。但是叶剑兮心中也有些沉重，因为他很可能在楚北兮所说的没有能力的人之中。

事实上，从见面以来，叶剑兮就觉得楚北兮的感情依旧，可能更加晦暗了，但是并非绝欲断情。

叶剑兮有些明白了，但他还是询问：“我是有能力的人吗？”

楚北兮看着叶剑兮不说话。

叶剑兮又问：“你希望我进入天净门吗？”

楚北兮淡淡道：“剑四还认识我，刀一也在净土之内。”

什么意思？叶剑兮不太明白。但叶剑兮换一个问法：“进天净门，我能见到你吗？”

楚北兮摇头。“你不在他们的局里面，是他们尽力要除去的变数。事实上，我来见你，你就已经被一部分人存在所看见了。”

“我没有遮掩你的存在，因为那样对于你来说更加不利。”

“进入净土，你或许可以得到一时的安全。”

叶剑兮又补充道：“但是可能永远也无法摆脱束缚是吧？我知道该怎样选了。”

“不能见你本尊一面吗？”，叶剑兮有些不甘心。

“见不得！”

“其实，能见道虚影，我也该知足了。但是，人总是想要更多的。”

楚北兮笑了笑：“能见到你，我也觉得开心了些。”

“叶剑，你说的快意恩仇，是好难做到的。”

叶剑兮笑着：“当然，我自己也没有做到。快意恩仇，不闻是非，可能只是带来更多的过错。”

“不过楚北兮，你真的不够洒脱。”

“那我要如何洒脱？”

闻言，叶剑兮也沉默了下来。虚妄困不住楚北兮，能纠缠住楚北兮的是因为她身边的都是真实！站在楚北兮的角度，她要如何洒脱？装作不知晓不在乎？还是斩断一切，不顾一切？亦或者，掀起滔天的烈火，反抗？！！

或许，反抗才是楚北兮的选择吧！

站在她身边的，就是她的人！

“叶剑，你真的很聪明。我知道你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但有时候你能猜到我心中的想法。”

“你知道我现在的处境吗？”

叶剑兮不确定道：“等待？”

楚北兮点头：“我在等待他们的选择！但我又生怕，命运无法反抗，他们都选择了屈服。”

叶剑兮笑了起来：“楚北兮，那你可太小看他们了。”

“其实，或许他们中有明白的，最怕的其实是你的屈服！只要你不屈服，他们就不会放弃。哪怕终究战死，他们还是你的战士！”

“是吗？”，楚北兮呢喃，目光就像透过无尽的阻碍，分散在一个个角落，那都是不起眼的星火啊。

这世界太大，像瀚海。他们这些星火，燃得起来吗？

楚北兮似乎出了一口气：“叶剑，也只有和你，我才能说这么多了。”

叶剑兮笑着：“还可以说得过多，是吧。我们还可以多谈谈心。”

楚北兮笑着，坐在地面上。叶剑兮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叶剑兮询问。

“我要让他们都可以看见我！我要去挑战绝世榜第一！”

叶剑兮震撼，这就是楚北兮现在的实力？挑战绝世榜第一！正元城城主也是绝世榜上的人，完全让叶剑兮无法反抗。而叶剑兮并不知道，那所谓的绝世榜究竟有多少人。

叶剑兮语气有些干涩：“你现在的境界是？”

“神人品，还没有圆满。但是我必胜！他打不过我的！”

如此自信得让叶剑兮呆滞的话语。神人品，挑战绝世榜第一！隔着几乎两个大境界不说，这可真的是，前所未有，未来大概率也不会有的。真正的名传天下，风头无两！

叶剑兮完全无法想象，楚北兮赢了之后，这世间又是怎样的反应。叶剑兮有些庆幸，楚北兮待在三大超级宗门之一的净土里面。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楚北兮询问。

“你的处境如此，我也不能继续浪迹潇洒了。更何况，你太强了，对手也太多了！”

“作为你的首席谋士兼未婚夫，我打算为你整合出一股势力来！我打算去浩然域！”

“人族？”，楚北兮轻轻皱眉。

叶剑兮笑了起来：“楚北兮，斗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打倒一切不能团结的！这才是斗争。倘若真的将所有的都视为对手，要么战死，要么就是打得天地崩碎了。估计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你想要的。”

楚北兮若有所思。

叶剑兮又道：“但是团结，也是有原则和代价的。算了，你只负责变得最强吧，这一切由我来帮你！我会帮你守护住你的后方的。我一个人不够，就带动所有人！”

“最强者，有一个就够了。反正没人能争得过你。”

楚北兮点了点头：“既然你要去人族，我就送你一样东西吧。”

说着，楚北兮取出一件小阁楼式样的物件：“它叫人皇阁，主动来净土找我的。和它一起的两个物件不肯离开我，就把它送你好了。然后，我再送你去浩然域！”

“你已经走出自己的路了，太过强大的神通和法门，你应该也不需要了吧？”

叶剑兮点头，然后楚北兮就趁他不注意，把他扔了出去。

叶剑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婆婆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