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培元沉思不语，方主任说：“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利用你做什么，我也不想问你有什么背景，但是我看准了你是个干实事，干大事的人，想让你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以便于你今后工作。我肯定会尽力支持你，但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数，也希望你心中有数，免得以后失望。现在，宋主任的日子也不好过，给你们安那个变压器就没少费周折，电业局迟迟不给安，他们就是想让宋主任丢人，同时宣示在卫县是他们说了算。不知最后宋主任怎么妥协才办成的。上次农林局的吴主任从咱这儿回去就被调到档案局去了，就因为他跟宋主任走得近了点。”

培元说：：“谢谢您的坦诚，我也不拐弯抹角，长辈们是要求我不要参与政治争斗，但哪里也不是真空，我不参加政治斗争，不代表不讲是非曲直，更不会向黑恶势力低头。我会很好的和您配合的。俗话说，要想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猖狂，几个小混混翻不起多大的浪花，他们愿意自讨没趣，就让他们折腾折腾吧。”

方主任说：“以后咱们多沟通吧，你放心，我不会向你提什么额外要求的。”

培元说：“这么说您就见外了，无论什么事，实言相告就行了，我不敢说能替您办多大事，但绝不会口是心非。”

运猪的车八点多就到了，只见饲养员手里拿着带樱子的胡萝卜，吹着口哨，身后一群猪跟着，乖乖的走进了装车台前的夹道里，十几分钟就装完了一辆车。

方主任问：“怎么训练的？这猪还真听话。”

张斌说：“每天放风时都让它们到装车台上转一圈，到台上再喂它们点青饲料，装车台就成了它们喜欢的地方了。”

方主任说：“好，我还怕猪不听话，满地乱跑呢。”

培元说：“一会儿表演给领导看看，你要做好汇报的准备。”

张斌说：“还是你汇报吧。”

培元说：“都是你做过的事，汇报还有什么困难吗？我哪里有你了解的清楚啊？”

方主任说：“李玲呢？让她准备准备，领导也得去看看试验田啊。”

宋主任来了，培元和他握手时，格外加了点力道，看着宋主任那疲惫的面容，心中竟有些不忍。

培元说：“真不知道安电话这种事也麻烦到您了，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宋主任说：“小事一桩，不值得一提，是秘书小刘去办的。”

东顺说：“那我们把钱给刘秘书吧。”

宋主任说：“你们干的不错，希望你们的路越走越宽，不断取得新成就。”

培元说：“我们一定不辜负领导的关怀和期望。”

听得有人喊来了，来了。大门上面挂着红色横幅：热烈欢迎领导莅临视察。陈主任和韩组长下车和大家一一握手，陈主任对门垛上的公司牌匾产生了兴趣，停下驻足观看。

连声说：“这牌匾看似简单，却透着端庄大气，好 ，字也好，是哪里做的？”

方主任说：“是我们公社石料厂做的。”

陈主任说：“这西苑公社还真是藏龙卧虎啊，这匾说是出自名家之手也不为过，看这字，敦厚端庄，刻工也很精细，你们要把这个推出去，不能只窝在你们这个小圈圈里啊。”

当看到另一块牌匾上刻着山河省农科院柳林实验基地时，陈主任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啊？韩组长，你知道吗？”

韩组长说：“我也不知道。”

培元赶紧站出来说：“才刚刚起步，想有点眉目了再给领导汇报，说早了，万一办不成，您不得说我吹牛啊。今天省农科院的专家也来，已经在路上了。”

报社的记者咔嚓咔嚓的拍照，陈主任说：“一会儿拍，等农科院的专家来了再拍，人家大老远的来支持我们的工作，我们却不闻不问，太失礼了。”

培元说：“这事怪我。”

陈主任说：“当然怪你了，这事如果让媒体报道出去，我们却什么都不知道，成何体统？”

方主任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培元，我也没想到这一层，就没给领导汇报，确实是我们考虑不周。”

陈主任说：“你不用给他打掩护，我知道他，天马行空，老是出些奇招，这也不算毛病，可什么事都瞒着领导就不知是什么用意了？”

培元说：“我们干得都是些小事，怎么值得给您汇报啊？”

陈主任说：“农科院在我们市建实验基地是小事吗？如果省里领导问起这事我说什么？说我不知道？”

培元说：“您这么一说，我明白真是我错了。”

陈主任说：“露馅了吧？刚才认错是口是心非啊。”

大家都笑了，韩组长说：“培元你记住，以后每月给陈主任汇报一次工作。”

培元说：“好的，只要领导不嫌我多事就行。”

陈主任问王经理：“这次来和上次心情有什么不同？”

王经理说：“上次来是期待带着一点担心，这次是喜出望外，这才半年的时间，1000头肥猪就出栏了，这效率也太高了，让那些说我办事不靠谱的人都闭嘴了。”

陈主任说：“怪不得培元总说你有远见有魄力呢，干工作就得这样，看准了就大胆放手去做，墨守成规什么事也办不成。”

几个人都连声说是，也有人陷入沉思。听到汽车喇叭响，陈主任亲自指挥大家在大门口两边站好，列队鼓掌欢迎。二姐她们刚停下车，陈主任就迎上去一一握手。培元一一作了介绍。

王场长说：“我先去卸车吧？”

陈主任说：“咱们一块儿去，我们要看看养殖场整个的工作流程。”

卡车对着猪舍门口，工人拉过一个滑梯，下面铺上草甸，打开车门，一个人在车上驱赶，小猪顺着滑梯进到了猪舍里。另一间猪舍边，饲养员吹着口哨，手中挥动着胡萝卜，身后的肥猪扭来扭去的跟着上了装车台。

陈主任说：“这哪是养殖场啊，简直就是个动物游乐场。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张斌说：“猪是一种很聪明的动物，经过训练，很好管理的。”

陈主任问了不少问题，王经理和王场长也不时发问，张斌一一作答。

陈主任说：“柳林真是人杰地灵啊，相信有了农科院的专家指导，一定会有更好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