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顺说：“那就在家吃吧，家常便饭就行。”

培元说：“营业证办下来就等于咱们的公司正式成立了，怎么也得小酌两杯，庆祝庆祝吧。”

爷爷说：“今天高兴，我也要喝上几杯。”

培元说：“喝什么酒？”

爷爷说：“茅台，再开一瓶香槟，全家都喝。”

李玲把菜买来了，爷爷说：“让你奶奶妈妈都坐下，不要做菜了，咱不图吃喝，要的就是全家高兴的气氛。”

妈妈也难得的坐到酒桌上，满屋子充满了欢庆的气氛。

小燕进来一看，说道：“也不等等我，这就开席了？”

奶奶说：“快坐下，还没开席呢。”

小燕说：“东升还在东风饭店等着呢，咱去饭店吧。”

爷爷说：“就在家里吃吧，去把东升叫回来。”

小燕说：“我是不去了，坐你们那马车颠得我腰疼。”

李玲说：“你坐着吧，我去。”

不一会儿，东升提着个食盒和李玲一块儿回来了，玉海说：“又让陈主任破费了。”

东升说：“你们大老远的来了，我心里高兴，算不上什么破费。”

奶奶说：“今天还有喜事呢，你哥他们的公司成立了。”

小燕说：“什么公司，我怎么不知道啊？”

文佳把营业证拿给她看，小燕说：“出手不凡啊，你们什么买卖都想做啊？”

爷爷说：“培元，把酒打开。”

培元把瓶口对着墙，只听‘砰’的一声，木塞撞到墙上又弹回来，培元给每个人都倒上。

东顺说：“电影上的外国人庆祝时喝的就是这个？”

培元说：“是的，这酒就是外国的，是爷爷的学生出国带回来的。”

东顺说：“今天咱也开洋荤了。”

爷爷举起杯说：“大家一起举杯，为柳林农贸公司的成立，干杯。”

玉海和东顺看大家都只是沾了沾，也就沾了沾。

爷爷说：“你看电影上喝洋酒都是一点点喝小口的，如果喝不惯这个味儿，你们就换白酒。来，这第二杯酒，欢迎东升第一次到家里来。”

东升站起来说：“我可不敢当，我敬姥爷姥姥和阿姨。”

大家你来我往的相互敬酒，好不热闹，奶奶和妈妈也喝了不少。

东升问培元：“我们李主任没找过你吧？”

培元说：“没有啊，他找我能不通过你吗？”

东升说：“李主任也有点可怜，两个副主任合伙跟他唱对台戏，他说东，那两位就说西，现在也就是我支持他的工作，我又不是正职，也帮不上他什么忙。他可能不好意思跟你见面吧。”

培元说：“他如果跟你提起那事，你就说没关系，培元也说咱两家合作这事有点勉强，以后有机会再说吧，让他不要在意。”

东顺问东升：“陈主任的降级工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东升说：“有进展，马上可以去家里拜年了。”

玉海说：“步子还是有点慢，我以为你早就登过门了呢。”

东升说：“我也着急啊，可小燕老是说等等，等等。”

李玲说：“还等什么？”

小燕说：“你说呢？”

李玲说：“我怎么知道你等什么啊？”

文佳猛然意思到小燕的内心深处的想法了，不禁生出一种同情和酸楚。

小燕说：“装傻，我等着严支书给你盖新房啊。”

奶奶问：“给谁盖新房啊？”

玉海把上次的话跟奶奶一说，奶奶说：“好好好，这是我最高兴的事了，培元不在家的时候，我老是做梦，梦见一个光屁股小孩，在我眼前跑过来跑过去，一会儿是培元，一会儿又变成了至中。”

东顺说：“那是您老人家想抱重孙子了。”

奶奶说：“是啊，只要让我抱上重孙子，你们都忙你们的去，多少天不着家我也不埋怨。”

东升说：“我妈也是这么说。”

玉海说：“这话可不能说说就过去了，我回去就着手盖房子，不光盖新房，爷爷奶奶去了也得有地方住。”

培元说：“咱马上得盖养猪场，再说知青的房子也得盖，盖完这些再说吧，就是盖，也得我自己出钱。”

奶奶说：“这钱我出，我有钱，连恁爷爷的钱都不用。”

东顺说：“社员要是知道给培元盖房子，他们凑钱也能盖起来，这回听说上培元家来，我去二队借香油了，十来家子都把油罐子提过来了，放下就走，我说记账，明年补上，他们都说不用。”

培元说：“这个事不用说了，真要那样做了，乡亲们有情有义，可也是陷我于不义啊，咱公司还没发展起来呢，我就多吃多占，怎么能让社员相信咱们啊？”

爷爷说：“你能这样想，爷爷就放心了，自古就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排在第一位的，自身修为不到，连家都治不好，更别想什么治国平天下了，你们要想把公司做强做大，必须从严格要求自己做起。我希望你们几个在齐心协力把公司做大的过程中，自身也能有很大的发展，这才是正道。要让村民满意，自己也满意。”

东升说：“爷爷说的太对了，我相信恁这个公司现在虽然是一穷二白，但有你们这一班子人齐心协力，共同奋斗，还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困难啊？公司的前途一定是光明的。”

酒足饭饱后，玉海和东顺坚持要住旅馆，培元陪着他们在汽车站旁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了，说好明天不来送了。第二天醒来，发现每人床头摆着两瓶酒。

东顺说：“咱那两车地瓜白菜，值这一瓶酒不？”

玉海说：“你没听知青们说啊？市长书记来拜访，老爷子有时都不叫进门。咱两个种地的倒成了贵客了。你说咱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啊。”

东顺说：“别管几辈子修来的福，咱只要跟着培元走就行，这爷俩的人品和本事都没人能比，你信不，培元将来一定是大官，多大都有可能。”

玉海说：“给培元盖房子这事你说咋办？”

东顺说：“听培元的，他说咋盖就咋盖，咱别想用几间房子来拴住培元的心，那就太小看人家了，拴住培元的心只有一个法。”

玉海说：“啥法？”

东顺说：“实心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