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董主任办公室，张主任握住董主任的手说：“谢谢董主任，给我们指出这么好的一条路子。”

董主任说：“你别谢我，该谢的是他，是他们和省农科院合作要建养猪场的，对方也可以提供好几种合作方式，江主任听说了，立马就请你过来了，他说咱得想办法让全市人民不缺肉吃。具体事宜你们谈。”

培元介绍了情况，张主任说：“领导这么关心，咱一定要合作成功，而且要做好做大。”

培元说：“我们那儿有地，有水有电，董主任亲自过问，县里宋主任安排过完年就给安大变压器，不怕您见笑，现在缺的就是资金。”

张主任要是再不清楚怎么回事，那他这些年的局长也就白当了。

他立马表态说：“资金我们出，猪场建设，买仔猪，甚至饲料，都可以我们垫资，以后用卖猪的钱还回来就是了，我只要猪。”

培元说：“那张主任就安排草拟一下合同怎么样？省农科院的王科长最近要来，我们规模上去了，就可以争取更优惠的条件，比如防疫和管理都会请他们加大力度，以保证咱们合作成功，保证您的资金安全。”

张主任说：“咱们猪场的猪今年是救不上急了，你看节前为调猪我都忙的脚不沾地了，我回去就让工业科和食品公司起草合同，请董主任审阅，咱们争取春节后就签合同，不过话说回来了，一女不嫁二夫，咱们可不能变卦啊。算了，还是马上签合同吧，明天，明天怎么样？”

培元说：“全听张主任的。”

张主任说：“今天中午我请二位吃个便饭怎么样？”

董主任说：“改天吧，江主任还有事和培元说，刚才才说了第一个事，就马上落实到你身上了，我们还得过去。”

张主任说：“那就改天，我这就回去起草合同，培元同志你们有什么要求也提出来，明天咱们一块儿在商业局碰头怎么样？”

培元说：“行。”

江涛听完汇报后说：“明天签合同，太急了点吧？你想过没有，这合同谁来签，公社会不会参与，大队和小队的利益怎么体现，以后的经营管理模式等等，都要考虑到。”

培元说：“我们想成立个公司，所有权归大队，但独立核算，独立经营。”

江涛说：“好，那就尽快成立，以公司的名义签合同，后面就从容多了。况且水电都还没有，人家总得去看一眼吧。至于签约仪式，可以搞隆重点，就由文斌主任帮你谋划吧，我觉得还是春节后更从容些，只要你们谈着，商业局就放心了。”

临出门的时候江涛说：“星期天你和李玲带几个人去帮我搬家，五六个人就够了，机床厂那边没什么东西。”

培元说：“我一回来就听爷爷说了，爷爷说别去打扰，春节拜年时去就行。那我们星期天上午八点在机床厂集合怎么样？”

江涛说：“行。”

培元回到家里，爷爷问谈的怎么样？

培元说：“和爷爷判断的一模一样，我一提养猪场的事，董主任立马跟江涛叔把电话打过去了，江叔就叫我们去他办公室谈了，随即让董主任打电话把商业局的张主任叫来了，张主任也很高兴，明天就要签合同。”

爷爷说：“明天就签合同？太仓促了吧？”

培元说：“江叔也是这样说的，他让董主任帮我谋划，春节后搞个签约仪式。张主任约我明天去签合同，我还没见过合同长什么样呢。”

爷爷说：“你去问问你林大爷。”

晚饭后，培元去了林家。

文佳一见就说：“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啊？”

培元还没搭腔，林夫人就说：“怎么说话呢？阴阳怪气的。”

培元说：“伯母你得管管她，总是对我这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坏事似的。”

林夫人说：“还用我管啊？你这当哥哥的管就行啊。”

培元说：“我可管不了她，我成天看着她的脸说话还不行呢，总是被她的唇枪舌剑，杀的我狼狈不堪。”

文佳说：“又长新本事了，会告黑状了。”

培元说：“是不是告黑状，伯父伯母自有公论。”

文佳说：“真是小心眼。”

培元说：“你是睚眦必报，还说我小心眼。”

林父说：“文佳是有这个倾向，以后得注意，谁都愿意和宽容大度的人交往，即便你正确也不能得理不饶人，更不能睚眦必报。”

文佳说：“好像我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了，这是在谁家啊？”

培元说：“伯母你看，伯父说她一句她都有好几句等着，我这当哥哥的更不是对手了。”

文佳刚想说话，随即自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闭嘴了。

林父说：“怎么不说了？”

文佳说：“再说只能在他挖的坑里越陷越深了。”

大家都笑了。

培元说：“我有事请教伯父。”

培元把事情叙述了一遍。林父说：“我也好多年不接触这类事务了。”

培元说：“文佳你也注意听听，明天咱俩一块儿去。”

文佳说：“我去干嘛，给你当跟班啊？”

培元说：“我给你当跟班行吧？我是觉得以后这类事会很多，你心思缜密，以后你就负责这方面的工作。”

文佳说：“我成天阴阳怪气，唇枪舌剑的，还不把事都给你搅黄了啊？”

培元说：“不是睚眦必报是什么？好，我认输，现在听伯父讲。”

林父说：“所谓合同，就是用书面的形式把双方的权利和义务记录下来，共同遵守，听你说的，这更像是一份借款合同，就是他借给你钱，你把猪养大了卖给他，用猪抵账，你的义务就是把猪卖给他，不能卖给别人，产品的价格和销路都不是问题。你的风险只是养不好猪怎么办’，但这也和人家无关，所以这份合同你们尽可表现的大度豪爽一些，因为你们没什么可计较的东西。如果我是对方，我要考虑我的资金安全，我把钱给你了，你挪作他用怎么办？养猪失败了怎么办？对方不提，你们尽可以装傻，但你们要有个思想准备，对方提出来，你们怎么应对。总起来看，这种合作对你们很有利，应该促成，千万不要因细节上的失误，丧失这次大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