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环玉洞之中。

慕容复点亮所有烛火，令这琅环玉洞不能说亮如白昼，至少也是能看清每个角落的东西。

琅环玉洞有很多藏书，这些武功慕容复并不放在眼里，他寻找的是琅环玉洞之中最有价值的《小无相功》。

当初李秋水和丁春秋一起暗害无崖子，李秋水心软没下杀手，便与丁春秋一起逃到了苏州。

李秋水和丁春秋一起，把无量山琅嬛福地的藏书，都搬到了琅环玉洞，其中就有逍遥派三大内功之一的《小无相功》。

当然，李秋水藏了一手，《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悄悄埋了，后来便宜了段誉。

若干年后，李秋水离开苏州，去西夏当了太妃，丁春秋仍然时常来琅环玉洞参悟《小无相功》。

只是丁春秋武学资质不算好，《小无相功》勉强小成，威力不如他的化功大法。

丁春秋就很少用小无相功。

又因为丁春秋也明白自家星宿派之中多是心术不正之人，师徒之间根本没有信任，于是干脆把小无相功放在琅环玉洞。

王夫人闺名李青萝，与丁春秋反而有父女之情。

丁春秋是看着李青萝长大的，对李青萝的信任，要远在自己那些弟子之上。

原着里，李青萝向丁春秋请教小无相功的练法，打算把小无相功教给王语嫣，丁春秋就毫不犹豫的告诉了李青萝。

对比一下丁春秋对自己那些弟子的态度，就知道丁春秋是真把李青萝当女儿对待的。

只可惜，当时鸠摩智藏身附近，偷听到了小无相功的练法，于是偷走小无相功。

吐蕃学霸绝非浪得虚名，几个月的时间，就把小无相功修炼到大成，并以此驾驭七十二绝技。

这小无相功可以模拟天下各派武功，与慕容家的斗转星移非常配套，学会了小无相功，慕容复的斗转星移威力会上一个台阶。

这样的神功，又是自己娘子王语嫣家的传家宝，为了避免被鸠摩智占便宜，慕容复就捷足先登了。

王语嫣见慕容复对那些武功秘籍不屑一顾，试图翻找什么东西，有些诧异。

片刻后，慕容复从不起眼的角落中，找到了几本账册，高兴道：“找到了，这就是表妹你最大的嫁妆之一，小无相功啊！”

“正月初一，收银九钱八分......付银八钱七分.....”王语嫣看着这些账本，诧异道，“这个账本，我小时候就看到过，不知道是记录什么生意的账本，不是武功秘籍，更不是什么小无相功啊！”

慕容复微微一笑道：“这表妹你就有所不知了。你知道你外婆是什么人吗？”

王语嫣回忆道：“外婆我只小时候见过，她蒙着面纱，我也没见过她真容，只觉得外婆风采脱俗。”

慕容复道：“你外婆名叫李秋水，出自一个很厉害的门派，叫逍遥派。逍遥派有三门神功，分别是北冥神功，小无相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或叫天上地下唯我独尊功。”

“北冥神功可以吸人内力为己用，丁春秋的化功大法，就是得自北冥神功的皮毛。不过丁春秋擅长用毒，化功大法是一门可以化去敌人内力的毒功，并不能把敌人的内力吸收为己用。当然，化功大法也另有特色，只是远远逊色于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被传给了你外公无崖子......”

王语嫣听懵了，此刻忍不住打断慕容复的话，疑惑道：“我外公就是丁春秋啊！”

丁春秋有时候来曼陀山庄，也会遇到王语嫣，还会指点王语嫣一些武学上的关窍。

王夫人称呼丁春秋为爹，王语嫣自然跟着叫外公，还以为丁春秋真是自己外公。

“丁春秋是你野外公，无崖子是你亲外公，咳咳，你们家的事情比较乱，这都是因为你外婆李秋水生活作风有问题，是个独立女性.......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慕容复对李秋水的私生活也有些无语，“你就当，无崖子是你外婆的第一任丈夫，丁春秋是你外婆的第二任丈夫吧。反正你外婆的男人多得很，你在西夏那边，还有亲戚哩！”

王语嫣已经有些错乱了，心中对自己外婆的美好印象，顿时支离破碎。

慕容复继续说道：“至于小无相功，则传给了你外婆李秋水，这小无相功，可以模拟天下各派武学，神乎其神，与我们慕容家的斗转星移，简直是珠联璧合啊！因为逍遥派怕这小无相功被外人学去，故意写成账本，这里面的字句，都有对应的练法。不知道练法，拿到了小无相功，也不过是得到一些账本。”

王语嫣强行把外婆混乱的私生活从脑海里剔除，转而问道：“表哥你知道练法？”

“不知道。”慕容复理所当然的说。

“那表哥你怎么练小无相功？”王语嫣不解道。

“这个简单，去星宿海找你外公丁春秋也好，去擂鼓山找你外公无崖子也罢，甚至去西夏找你外婆李秋水也好，都能得到练法。”慕容复笑道，“他们不给我练法，你是他们外孙女，他们会给你的。你我夫妻一体，你的不就是我的？”

王语嫣听到“你我夫妻一体”，已经是意乱情迷，脸红到耳根了。

她便连忙转移话题，化解自己的窘迫，问道：“那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怎么回事？”

慕容复道：“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是传给天山童姥的，天山童姥是你外公无崖子和你外婆李秋水的大师姐。”

“天山童姥身形矮小，但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可以让人返老还童，复而长为正常人。天山童姥本来神功练成，就能恢复正常。你外婆怕天山童姥恢复正常后，吸引了你外公无崖子，于是在天山童姥练功的紧要关头，大喝一声，让天山童姥走火入魔。”

“天山童姥从此无法长大，童姥童姥，说的就是她虽然九十多岁，但外表好似女童。”

“这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可以让人返老还童，这太神奇了，已经超出武功的范畴。”

慕容复感叹。

慕容复现在武功高绝，是个打折后的慕容龙城，但也只有把握活过百岁。

但像李秋水天山童姥那样容颜永驻，做不到。

甚至像丁春秋那样一大把年纪鹤发童颜，也做不到。

返老还童的现象，更是慕容复无法理解。

加上天山童姥的医术，甚至可以做眼睛移植手术，慕容复真心是觉得这逍遥派有点修仙门派的味道了。

“我外婆她......”王语嫣有些郁郁，“好像不是好人......”

不过，王语嫣也没有真往心里去，因为王语嫣本质上，是个感情淡漠至极的人。

她除了对表哥慕容复有病态的迷恋之外，对旁人却感情淡漠，无论段誉为她如何舍生忘死，她始终没有真正动容过。

甚至李青萝死在慕容复手中，王语嫣最后的选择，也是回到慕容复身边，区区杀母之仇，不值一提。

但这也不能苛责王语嫣。

段正淳的女人们，就没有几个正常的。

秦红棉把木婉清培养成杀人工具，阮星竹直接把阿朱阿紫送人。

李青萝呢？

曼陀山庄的每一颗茶花下，都有一具尸体，白骨森森。

如果王语嫣在自家挖土，随时能挖出骷髅头。

生长在这样的曼陀山庄，王语嫣若能够不病态，那就真是有问题了。

哪个孩子天天看自己亲娘杀人做花肥，玩黑化肥挥发会发黑，能不精神出问题？

王语嫣喜欢慕容复，大抵是慕容复虽然一心复国，但比起恐怖的曼陀山庄，还算是一个正常人，也代表了外部世界的光明。

事实上，王语嫣是有精神病的。

所以，慕容复才会带走王语嫣，并且多和王语嫣开玩笑，说一些有的没的，这算是心理治疗。

让王语嫣离开曼陀山庄，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重塑一下王语嫣的三观，对王语嫣绝对是有好处的。

要王语嫣是个正常在外面长大的姑娘，估计会惊异于慕容复为什么知道这么多隐秘的事情，但王语嫣是个有深度精神病的宅女，所以对此也只是感觉奇特，不觉得表哥知道这些秘密有什么奇怪的。

“你外婆本来也不是好人，好人能当太妃，掌握一国大权？”慕容复不以为意，“那天山童姥也不是善茬，神功大成后，就把你外婆给毁容了，所以你外婆才戴面纱。她们两个斗的非常精彩，也是卧龙凤雏了。不过这种长辈的三角恋，和我们没关系。”

“哦......”王语嫣叹息一声，觉得慕容复说得有理，便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小无相功既然已经到手，它就安全了，今时今日，以我慕容复的武功，吐蕃学霸也抢不走我的神功。”慕容复一把搂住王语嫣，弹指间灭掉所有火烛，“表妹，我们走吧！”

“嗯。”

王语嫣的声音，轻不可闻。

慕容复带着王语嫣，不多时，踏树无痕，便飞出曼陀山庄，来到乌篷船上。

“好了，阿朱，阿碧，我已经把表妹带来了。”慕容复微微一笑，“我们四个人即刻出发，去大理！”

“对了，阿碧，我表妹没化妆，她的发髻和妆容，就要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