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志自打进了厨房，就没踏实的干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工作，不是帮忙顺菜，就是帮着洗菜择菜，要不就是尽干些体力活儿，整天凑合着混日子，

他也不是想上灶台学着炒菜，可他压根儿就不是那块材料，炒出来的菜，连他自个儿都不乐意吃，更别说卖了，能有个正经的营生干着，谁愿意当混子啊？

吴大志一脸懊悔的抱住了何雨柱的胳膊，

“别介啊师父!这机会您得留给我呀！吴有庆哪行啊？他写字儿可比我差远了!”

他先是抱住何雨柱的胳膊晃了晃，又敲腿又揉肩的，露出一脸讨好的样子，可奈何他师父就跟没看见他一样，居然细嚼慢咽的吃起东西来，

吴大志见何雨柱无动于衷，只好暗地里对着于子芩努了努嘴，

于子芩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然后笑着对何雨柱说道：

“师父!您大人有大量!就甭跟他一般见识了!他要是不听话，您该揍就揍，该骂就骂，谁让他不听您话来着!”

吴大志立马嬉皮笑脸的凑了过来，给何雨柱敲起腿来，

“师父!嘿嘿!您看、”

换来的是何雨柱的抬腿一脚，

“你个臭小子!原来那机灵劲儿都哪儿去了?

“赶紧滚一边去!看着你就烦!”

…………

院里的一场闹剧，随着三大爷一句道歉而终结，秦淮茹在边上看了半天，等人群散去，一进门，她就张口对着她婆婆抱怨道：

“哎妈!您说、这傻柱以前多好一人，为啥现如今这性格大变样呢？”

贾张氏哼哼一声，说道：

“变样?那压根儿就不是一个人!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原来那傻柱早就不知道让他给撂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现如今这傻柱可精明着呢！那可不是位能吃亏的主儿!”

秦淮茹一脸为难的叹了口气，

“三大爷家日子过得紧巴，根本就没打算讹他什么，其实就想问他要两颗白菜，他家里那么富裕，整天吃香喝辣的，就连两颗白菜他都舍不得给，您说这变化也忒大了吧？这街坊邻居的，一点儿面儿都不给!”

贾张氏诧异的转过头撇了她一眼，嘴角冷冷一笑，说道：

“事归事儿，这一码归一码，这回还真不怨人傻柱，他三大爷想要白菜，张嘴问傻柱要几颗不就得了?可他是怎么干的?没经人家同意，偷摸着就想往家顺点儿，那么一大车的菜，他就拿两颗白菜?谁信呢！也亏了那头牲口通人性，不然非得出人命不可!”

“这下子他三大爷玩现儿了吧？想讹人没讹成，反惹了一身骚，里子面子全都丢了个精光!你说一个当老师的，手脚还不干不净，就这样的人、还当棒梗的老师呢?我呸!”

秦淮茹抬头看了看她婆婆，欲言又止的她、硬生生的把后面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贾张氏打眼一瞧，就知道秦淮茹心里想的是啥，

她没抬头，只是专心的忙活着手中的鞋底子，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甭绕弯子，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转了性子，向着傻柱说话了?”

见秦淮茹微微的点了点头，贾张氏摇了摇头，边纳着鞋底边说道：

“你呀你!你跟一大爷一样、压根儿就没看明白，这傻柱虽然不是原来那傻柱了，可是他也不是啥坏人!你只要不主动去招惹他，他是不会跟你过不去的，说句不好听的话，跟咱置气，人家犯不上!”

叹了口气，贾张氏继续说道：

“咱家这五口人，可就指着你那点儿工资过日子呐!现如今他可是你们厂里的领导，要是把他给得罪了，咱家往后就要喝西北风了!我能不向着他说话吗？这叫形势比人强，由不得你不低头!”

说到这里，贾张氏好似又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地方，随后一脸无奈的发起牢骚来，

“唉！也不知道这是咋了，他瞧见咱家这仨孩子就烦，一点好脸儿都没有，我原以为，是他不喜欢孩子，可他瞧见隔壁小寡妇那几个小丫头的时候，偏偏还是一张笑脸儿，所以我心里就明白了，他这是对咱家有成见呢！往后见着他，咱还是绕着点儿道儿走得了!”

看着秦淮茹点点头，露出一副满腹心事的样子，贾张氏叹了口气，劝道：

“你那点儿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人家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还在那儿想什么好事呢？”

秦淮茹立马笑了笑，

“您瞧您、说什么呢？我还能想什么好事儿?您想多了!”

贾张氏抬头看了她一眼，轻蔑的冷笑了两声，

“得了吧！谁都是打年轻那会儿过来的!你怎么想的，我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听妈一句话，你就甭痴心妄想了!傻柱如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今非昔比了！不是咱这样的人家能够得着的了!”

秦淮茹摇了摇头，

“您真是误会我了!”

“是!我承认以前确实是有那种想法，可现在，我早就断了那念想了!人屋里有现成的大学生媳妇儿，又年轻又漂亮的，还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我拿什么跟人比?”

贾张氏抬头瞄了她一眼，

“那你这是干啥？愁眉苦脸的?跟谁欠了你钱似的!”

秦淮茹苦笑一声，

“不是人家欠我钱!是我还欠着工厂老杨的粮票呢！我是犯愁啊！这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可咱家粮食又要见底了，这要粮票没粮票，要钱没钱，咱家这年还咋过呀？我还寻思着给您和仨孩子一人置办一身新衣服呢!”

贾张氏闻言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脸上露出一副随波逐流的无奈表情，叹气道：

“慢慢熬吧！等棒梗长大了，这好日子也就不远了！”

秦淮茹用余光轻轻的撇了她婆婆一眼，心里想到；

等棒梗长大了，我早就年老色衰了，我现在还不到三十岁，难不成还要跟我婆婆一样，守一辈子活寡不成?

指着她这点工资，一家人早晚非饿死不可，可好的男人找不着，难不成就找个差点的?

想起工厂里的那些糙汉子，她一脸不甘心的摇了摇头，拿起桌上早已经凉透的杂和面儿窝头，慢慢的啃了起来……

……………………

临近中午的时候，红星轧钢厂的广播喇叭里，传来了播音员一板一眼的播报声，

“下面播放通知!”

“经上级组织批准，厂领导开会表决，我厂食堂主任何雨柱同志!为人品德高尚，敢打敢拼!在生产工作期间，认真负责、踏实肯干！团结工友!各方面表现均十分优异，现任命如下……”

“任命何雨柱同志为红星轧钢厂政工处副主任!原红星轧钢厂食堂二班副班长黎锐，任轧钢厂食堂新任食堂主任!”

“下面播放通知!经上级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