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出工挺简单：顶凌划锄，有保墒（土壤水分）的作用。

贾棒梗完全胜任三个人的活计，这还是他保留实力的结果。

晚上召开社员代表会议，正式确认他的工分翻倍。

黄铁锁想反对，想想昨天一幕，忍了，怕社员骂他是白眼狼。

会议最后让社员提意见，大家并没提出什么建设性的建议，黄五月提出向队里借钱，“队长、各位父老乡亲，昨天发生的事儿跟我们家长照顾不好有关系，人穷志短，一分钱难倒英雄，我以前没什么出息，现在我觉醒了，我想队里能不能设立什么互助金。”

张忠民为难地说：“这设立互助金是好事，可队上化肥一买现在没多少钱了。”

黄铁锁眼睛一转，笑道：“五月，你跟棒梗关系好，和他借呗。”

“我不像你，没脸没皮的，我欠棒梗太多了。我的意思是咱们队大家凑点钱成立一个互助金，必要的时候能赶快借，手头松动了，赶快还回去，不用欠私人的人情，当然借钱需要支付利息。”

张忠民看看贾棒梗，说：“大家议议，棒梗先说说意见。”

贾棒梗见小姨父点将，略一思考说：“我个人觉得五月叔的提议好，救急助困。国家开始推广互助合作医疗，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一人得病众人支持。借钱收利息，大家要商量利息多高，需要写出来，签字认可。如果借钱不还，年底队上分红是不是扣除本金和利息。其实这些是节流，我们应该多想一些开源的法子。”

黄铁锁对开源非常积极，连忙道：“棒梗，你说说有什么开源的法子？”

贾棒梗见大家齐齐把目光投在他身上，没迟疑多久，“各位长辈，我们干脆成立几个小组，种植粮食是大头，一部分社员种菜，一部养猪、牛，一部分养鱼；没有劳动力的看有没有一技之长，比如可以做鞋子、做衣服、剪个窗花啥的。”

一个五保户说：“我从小给地主养牛，年轻时被地主踢下高坎摔成残废，现在我不想吃白食，我要加入养猪养牛小组，发挥我的一点儿能力。”

黄铁锁想了想，举手道：“我在屠宰场干过，我申请加入养猪养牛小组。”

贾棒梗笑道：“黄大舅，正是因为你在屠宰场干过，你身上的气息会让猪牛不得安宁，它们会害怕，就影响它们进料取食，所以你是不适合的。再说其他小组的工分显然是没有种地小组高。以上是我个人建议。”

张信义笑道：“我觉得根据大家以前的专长、身体素质和意愿来分工，最后以工分定报酬。”

秦效贤发言道：“我同意，现在是集体养殖，我觉得家庭养殖的名额是不是可以让渡出来。”

秦效忠不同意：“我反对让渡，一家人勤快一点，一年那也有个好几十块的收入。”

“大哥，你不找猪食，你当然不觉得辛苦，我大嫂和湘茹那是苦水汗水一起淌。”

“老二，我的家务事你少管，反正我就不让。”

贾棒梗见外公兄弟阋墙了，便说：“现在队里分工还在草创阶段，小姨父是不是请大家表决一下分组的提议？”

大家一表决，一致同意分工合作。

“队长，你们商量其他小组的名额，个人建议把种地的确保到八成。我先回了，槐花该睡觉了。”

秦效贤笑骂道：“你臭小子点了火别想先逃？你怎么不想想昨晚你对槐花不管不顾。猪圈以前盖的还在，这抓猪仔的钱呢？”

“找信用社贷款呗。”

几个大佬突然相视一笑，张信义说道：“棒梗，你既然提了开源，说明你有比较具体的计划了。那本钱相信你也有准备，我们就你一个富亲戚，一切全靠你。”

贾棒梗知道跟这群跟敌人斗智斗勇过的老人玩心眼有些嫩，便说：“张爷爷，我们找公社领导想办法，别指望我一个人成吗？”

“棒梗，你有那个能力就把责任担起来，别推卸了，我们这群乡巴佬哪有那个实力。”

“二外公，您这一说，我必须把这百多斤交给队里了。那你们讨论具体细节，把猪舍整理好、准备容纳百只小猪。”

黄铁锁略一计算，惊呼：“棒梗，一千多块，你太有钱了！”

“黄大舅，我也可以赊账的，你有头脑，可以种菜，绝对不能养猪。”

“呸，我稀罕养猪？臭死人了。”

“哦，你原来知道自己喷的是比猪粪还臭的东西。”

“你个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儿……”

贾棒梗没惯着他，冲黄铁锁日益瘦削、变黄的脸就是一巴掌。

“棒梗，不要再打3。铁锁，棒梗昨天救了你儿子，我就没听说你去感谢他，你也太让人寒心了。”

“秦二叔，我……我不是不知道他醒了吗？”

“一个救命之恩，你居然不当一回事，做人不要太凉薄了。棒梗，你也是，救人也要看人的，把自己累倒了，气功那是消耗自身元气的。”

李巧勇和黄五月听进心里去了，虽然不能物质感谢贾棒梗，但时刻跟他保持一致，也算一种另类的感谢；况且棒梗怎么来钱的，不就是卖肉卖菜来的吗？

一个农业老把式说：“我看麦子长得不错，尤其是棒梗提供的麦种，那些空行里面我提议种上蔬菜，这样粮食、菜咱们都不缺。”

“好主意，只是节气上行不行？”

“棒梗问得好，按照咱们的这里的节气，还要一个月，无论如何也要到惊蛰。”

“有你们各方面的老经验，我相信咱们队以后农业生产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第二天分组终于出来了，分工的规章制度也随之完善。种植蔬菜的有20个劳动力，养猪、牛、鱼的有20个，还有10个年迈老人是手工组，其他都是照常种地，棒梗就没有分组，他是哪里需要到哪里。周伯通和他三姨，进了养殖组。

一切都按照既定的目标稳步地推进一个多月，突然生产队的牲口集体躁动不安，似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