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修道六十年,朕白日飞升
作者:寒庐煮酒 | 分类:历史 | 字数:80.1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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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冲杀
庞大的国家机器运转,挥舞着无可比拟的力量。
玉印一出,天下皆惊。
这股搅动时代的浪潮从帝国的心脏北京,澎湃的朝万里疆域汹涌激荡。
十二月二十七日,大朝会。
户部尚书王阳明上书,定新礼为国策,新修语韵。
内阁首辅杨廷和建议,大明境内全面推行新礼,大小官吏一律学习语韵,飞翼柱、灵犀盘推广至全国。
礼部尚书袁皋高更是语出惊人,新礼纳入科举考查的范围,不学礼者不能入仕!
帝欣然允之,自此持续数月的权利之争宣告结束。
在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场影响百年乃至千年的变革正在悄然发生。
年轻的帝王收拢了权力,郑重向世人宣告他是这个国家的主人。
何处是暗礁险滩,何处是激流涌动。
前方坎坷艰难道阻险长,但时代的大浪终究会淹没一切。
新年的钟声准时敲响,大明朝改元了。
历史为大明留下了朱厚熜,也为朱厚熜留下了大明,如今他们才算真正地相见。
一个属于嘉靖的时代,开始了。
一月初三地叛乱相继扑灭,蒋冕带着三百万两白银回转京师。
一月中旬白莲教在山西叛乱如火如荼,鞑靼趁机来犯陕西。
朝廷称兵边境,阻击陕西来犯之敌。
山西告急,大同总兵李隆叛乱。
鞑靼趁机分兵袭扰山西,骑兵浩荡南下劫掠百姓,各地不堪其扰。
日本的内乱还在继续,部分的倭寇却西渡大明试探骚扰。
大明天宝在江南遭到猛烈抵抗,朝廷空有天宝而无法兑换银两,百姓手中握有钱银却惴惴不安。
各地潜藏的探子纷纷异动,时常有人家中安坐便身首异处。
一时间内忧外患不断,给刚刚改元的大明蒙上了一层阴影。
山西平阳杨慎披头散发,怒目圆睁挥剑向前。
鞑靼来犯他身为地方主官自然身先士卒,可无奈李隆一反原本固若金汤的防线在内部被攻破。
鞑靼大军仍然在和大明军队对峙,但部分的小队却冲到了后方。
杨慎组织军民积极应对,他本人更是亲自上阵以剑杀敌。
上下一心同仇敌忾鞑靼自然被赶了出去,但狼狈逃亡的他们却将劫掠的物资也给带走了。
其中,就有杨慎刚收的小徒弟——马芳。
残阳如血,日照平阳。
杨慎拄剑在城头默然不语,他回想起与马芳的点点滴滴,又想到此刻小徒弟生死难料。
心像被钝刀子割着,一下又一下。
他的人生中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痛恨自己没有能力。
如果他像王阳明一样就好了,如果他有更高深的武功那就好了。
可事实是,人生没有重来的机会。
敌人的血泌入他手上紧握着的白玉牌,杨慎对着天嘶吼着。
这块玉牌的主人,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再得到他了。
“芳儿,老师我对不起你啊!”杨慎挥剑心中暗暗发誓,不报此仇誓不归还!
最残酷的战场在陕西,在那片蜿蜒的长城。
榆林是九边重镇,也是厮杀最惨烈的地方。
火炮炸响之声不绝于耳,战马嘶鸣,将士呼喊。
起初还只是两方对垒小股厮杀,到了后来双方杀红了眼,鞑靼跃下马来挥舞着刀剑向前,大明的官兵跳下城去浴血奋战。
一个倒下去,一群人就接着顶上来。
太阳照不暖这片土地,因为上面压着一层厚厚的尸体。
两军接触的地方就像绞肉机一样,有人冲上来就有人倒下去。
在这不足几米的长度里,一切的技巧和装备都难以为继,只有人类最充沛的本能在驱使着——冲杀。
冲杀,不死不休地冲杀!
临近夜间双方暂时休战,榆林指挥中枢气氛凝重无比。
陕西总兵于汉中以年近六旬依旧精神振硕,此时身着重甲虎目扫视众人。
巡抚吴风泽官服上带着暗沉的血迹一言不发,目光却无比坚毅。
“鞑靼来势汹汹,榆林可能守不住了。”于汉中沉声道。
“我们可以放弃榆林诱敌深入”有人试探性地提出建议。
气氛一时变得无比沉闷,“于将军,吴巡抚切不可因小失大,只有保存有生力量才有后续反击的机会。”
于汉中猛地起身,斑白的胡须连连颤动:“军士能死战疆场马革裹尸乃是福分!”
他目光一厉,“汉中,誓与长城共存亡。”
吴风泽起身大笑道:“某虽不才,愿随将军同往。”
他沉声喝问道:“祖宗疆土,当以死守,岂可尺寸许人。”
“我吴风泽虽为文人,但也深知男儿从军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
“我为巡抚上承天命下顺万民,又岂可临阵而退逃,诸位身为大明官员,又怎能不身先士卒?”
他声音一高,“凡临阵退逃者,斩!”
于汉中欣慰一笑,声音越发严肃:“临阵退逃者,斩!”
一番安排之后,二人携手向军中大营而去。
于汉中居于高台,大声疾呼:“好男儿报国当死战沙场,我愿与大家共存亡誓守长城,不让鞑靼前进一步。”
“誓守长城!”
“誓守长城!”
“誓守长城!”
……
战况焦灼,鞑靼趁着夜色进攻。
于汉中亲上长城督战,但奈何大势将倾仅凭个人之力难以力挽狂澜。
不时有鞑靼兵冲上城墙,吴风泽一身官服已满是血污,他一个躲闪不避差点被鞑靼兵砍中。
于汉中大刀斜劈顺势将他拉到身后,其余将士见状涌上前来。
“风泽,榆林已经守不住了,你带着留守的军队护送百姓离开吧!”
“于老将军………”吴风泽终究还是忍不住道:“留待有用之身,方可徐徐以图后事。”
“切莫多言,我已然承诺与众将士共存亡,你快将陕西总兵的大印带走不能让它落到鞑靼的手中。”
他摘下头盔将苍发披散,大刀一挥切下一大束发丝,转身交给吴风泽道:“烦你把这东西转交给我在家乡的老母,告诉他汉中不能为他老人家尽孝了。”
“快走,快走啊!”
吴风泽即使心中再不舍也只能以大局为重,毅然朝城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