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仙？

仙不履尘世，仙不染红尘，仙不触因果。

自囚于名川大山的超凡存在是为仙。

那么，若是连峨眉山都称不上名山的话，何处能够称之为名山呢？

峨眉山自古就有仙人的传说在流传，就连人皇之一的轩辕黄帝都曾前来峨眉山拜访隐居于此的天真皇人。

天真皇人体貌诡异奇伟，身长九尺，且黑毛披体。轩辕黄帝时，曾隐迹峨嵋山，以苍玉筑室居于绝壁之下。室内座具皆黄金做成，侍者为仙童玉女，有豪清仙王三人陪坐。

黄帝曾前往拜见问道，得授“五牙三一之文”。后又于峨嵋山脚下再遇黄帝，授以《太上灵宝度人经》后遇帝喾于牧德之台，又将《太上灵宝度人经》授与帝喾。

而李白在那天与体内神明对话之后并不觉得惊慌失措，反倒是找到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寻仙访仙，取得仙丹，庇佑亲人，不受病痛。

李白走入青龙小世界之中，不多时再走出来便是焕然一新，身上的破烂衣服换为一席崭新的紫袍，脸上的污渍也被洗得一干二净，就连发须都打理得一丝不苟，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精神。

李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

“青莲居士李太白，今日于峨眉仙山访仙，还望天真皇人能够与在下一见。”

李白的声音在峨眉山间回荡，虽然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令无数修士都不禁抬头望去。

“峨眉山有仙？真的假的啊？”

“天真皇人？有仙人叫这个称号吗？”

“不会吧？峨眉山居然有仙？在下在峨眉山修炼了这么多年，为什么没见过？”

“你才在峨眉山待了几年？本妖在峨眉山数百年都未曾见过。”

众修士讨论了起来，对于自己居然与高高在上的仙人同出一个道场这么多年却没有见过一点儿仙人的踪迹而感到震惊，一位抽着旱烟的老者作儒生打扮，看着身边只在峨眉山修炼了二十年的年轻人缓缓开口。

那位老者是一只白鼠成精，修炼数百年而成的极境大妖。

“噢？是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家伙！你把青莲居士的真迹偷到哪去了？”

那个修士看到身边的老者，指着他跳脚，明显是认出了这个老者就是当初偷了巨石狂奔的那个不要脸的老头。

“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那叫窃，窃书不算偷。”

老者微笑着对着这个修士开口，却见那个破口大骂。

“放屁！读书人怎么会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老者被骂之后并未生气，只是吸了一口旱烟之后，微笑地说道。

“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无数修士追着老夫的晚上，这里可就只有你一个人，要不要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再说话呢？”

老者虽然在微笑，但是体内强横无匹的极境气息已经泄露出一丝，让那个人族修士不由得背后发凉，冷汗淋淋。

那个人族修士扯着嘴角尴尬地笑了笑，露出了讨好的表情继续开口道。

“前辈你说的对，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做是偷呢？窃书才是真正的风雅。”

“呵，算你小子识相。”

老者笑了笑，身上的气息平复，继续缓缓开口。

“峨眉山是有仙人的，我等凡间之灵虽然无缘得见，仙人自囚于名川大山，本就是极境之间人尽皆知的秘密。”

“什么！前辈请细说。”

那个人族修士露出了讨好的表情，给老者捏肩捶背，想要多知道一些辛密。

老者露出了受用的表情，继续缓缓开口。

“这些事情等到你踏入极境自然能够知道，老夫也不能多说，以免坏了规矩。”

“不过，只能说不愧是李太白吗？连这种辛密都知道，天真皇人这个名字若非博览全书可说不出来。”

老者摇了摇头，格外感叹李白居然是剑修，而不是儒修。

而李白的声音传出之后，除了引起众修士的注意之外，并没有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

李白摇了摇头，仙人若是故意避而不见，李白也没办法。

不，办法其实还是有的，那就是将整座峨眉山炼化，让隐居于此的天真皇人避无可避。

只是，若是李白这样做了，整个峨眉山注定血流成河。

毕竟，峨眉山也是许多修士与妖兽的道场，他们纵使不敌，也不会让李白乱来的。

“仙人？不过如此……”

李白摇了摇头，从峨眉山顶走下，背影消失在山林之间……

在一处隐秘的道场之中，仙神之气弥漫，天真皇人体貌诡异奇伟，身长九尺且黑毛披体，盘膝坐在道场之内，正在与面前一位看不出面容的人影对话。

而在他们之间，有一洼清水，清水如镜，映射出来的是站在峨眉山顶的李白失望的神情。

“前辈，这小子就是传说中的收官之子？竟然狂妄到这种地步，前辈你可是连人皇都要垂询的上古仙人之一啊！”

人影率先开口，话语里虽是愤懑，在声音中却听不出一丝愤怒的情感。

“呵，什么上古仙人，无非是一群自囚千万年的可怜虫罢了。”

天真皇人摇了摇头，身为强横无匹的上古仙人，未曾解除自我囚禁之前，他甚至连起身都办不到，已经在这个道场枯坐了不知多少万年。

在修炼法门百花齐放的今天，几乎没有人去探究人族的修炼法门到底是从何而来，也已经无从探究了。

毕竟人族并非其他种族，生而自带血脉传承，只需开智就能够顺着血脉的传承入道修行。

人族的修炼法门都是靠着每一位先贤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几乎所有的远古人族修炼法门都有不少弊端，就如同狠烈至极的红尘诀一般。

而天真皇人身为最早的仙人之一，若非修炼法门的弊端至此，他又如何会是这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一点仙人的仙气都看不到呢？

上古那个岁月，人族先贤们牺牲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这才逼着天界的神明上了这棋桌，不得不与人族来一场决定命运的奕棋。

“最后一局棋啊，我们会赢吗？”

那个看不出外貌的身影轻叹了一声，目光幽远看向这个道场之外那无边无际的混沌。

这说是道场，不如说是牢狱来得更准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