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风走后，研究中心这边在研读完文件后申请开通了与制导研究中心的联络线路，苏晚晴和他们确定了三遍导弹从战斗机里发射的最高温度以及发射频率，确定完后苏晚晴就扎进实验室在原有的材料基础上进行改造，基地的几人又开启了早起晚睡甚至不睡的研究生活。

今晚，宁崇文和苏晚晴都要在实验室守着他们各自的实验，苏晚晴将第三种微量金属加入坩埚炉熔炼之后，王崇文也调整好参数关闭舱门开启实验，两人有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苏晚晴一边分析已有的数据，一边和宁崇文瞎聊。

“宁哥，你是认识姜如风吗？”

宁崇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晚晴的视线依旧黏在笔记本上说“就你们见面那天你说的话，感觉你们好像认识而已。”

“不认识，我那天只是客观评价。”

“哦，那行吧。”

苏晚晴也没再问什么，夜里1点的时候，一阵细小的爆炸声吵醒了苏晚晴，她醒来准备去查看却被宁崇文拦住。

他说“我的这轮实验有危险，我先去查看，如果没事我再来叫你，有事你就赶紧跑，别管我，知道了吗？”

大家从事的方向不同，苏晚晴也不知道宁崇文的实验能有什么危险，但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去，万一真的有危险可就不好了。

因此她虽然有疑惑，她还是说“那你注意安全。”

然而让苏晚晴意想不到的是宁崇文的实验没失败，她自己的实验结果却很不理想。

从将金属液凝固成铸锭，冷却后她就感觉颜色不对，之后的金相以及强度测试更是出乎意料的差。

她一遍又一遍的比对实验数据，她根本不信这一次的各方面性能居然会比前几次的都差，这简直太不合理了。

可数据就摆在眼前，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糟糕的数据。

秦筝安慰她“没事儿，这一炉不行，可能是过程有问题，更改过程，再炼一炉就好了。

一次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次次失败，苏晚晴遭遇人生滑铁卢，更改3次，熔炼4次，她得到的实验结果不仅没有改善，甚至离目标值越来越远。

一时之间她因为劳累过度发起高烧，昏迷了三天。

三天对于一个紧急研究项目来说是非常宝贵的，等苏晚晴醒来时，王致知已经向上级申请用第一版飞机的材料，原因是第一版飞机的材料远超其要求，且其性能也能满足第二版战斗机的要求，上级也同意了这个方案。

苏晚晴被气得当场呕血，她失去了平日里的稳重，大声斥责道“怎么可以在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定了材料标准呢？如果第一版这么好，我为什么还要做第二版？你们是不是疯了？！”

秦筝和文佳佳安慰她说“我们都知道你要求高，但是现在时间不等人，你昏迷的这三天，制导中心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他们的改良导弹已经成功试爆，眼下就需要飞机与其适配了。而且也并不是全采用的一号战斗机的全部材料，你在机体和驾驶室改良的材料全都用上了。”

苏晚晴绝望地闭上了双眼，她深知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她不理解一向以严谨着称的王致知这次的决定为什么会这么草率，并且她坚信自己的实验顺序一定没错，绝望的她现在心里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转头看向实验室，四次熔炼实验宁崇文都在现场，并且期间都有单独前往实验室的情况，她现在怀疑宁崇文更改了她的金属配比，所以在她在二次检查时也并没有发现什么杂质。

可是不管这其中有没有人捣乱，她还是不理解中心其他同事为什么会在方案上签署同意投入使用，更何况没有她签字，根本不可能投入使用，除非是已经到了非常危急的时刻。

秦筝不忍看苏晚晴这么绝望，在和文佳佳商量后决定将真相告诉她。

“晚晴，我们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疑问，但是你要相信致知的决定一定是被迫的，我们都是研究员，我们都知道必须保持严谨的精神。可是，两个月前的军演虽然唬住了A国，但实际上是失败了。总统大怒，他虽然给了机会，但他实际上对舟+研究中心早已丧失耐心，而且他已经计划组件新的研究中心。

致知等舟+几个分部的负责人经过商量，甚至在总统面前立下了军令状，总统才给了机会，而这个机会是有期限的，那就是3个月必须要保证舟＋全系建成，本来你是最不需要担心的，可是你居然在最后的熔炼上栽了跟头，我们能等，以前的舟+战斗机也能等，但现在等不起了。”

虽然事出有因，但此时此刻的苏晚晴更加绝望，之前她还抱有幻想追回文件，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这个国家的领导层真的烂透了。

她哽咽着说“取消舟+是不是有党争的原因？前总统组建，新总统推翻，最后烂尾，根本没人在意花出去的数亿钱财和研究者们数不尽的汗水！”

秦筝没想到平日里有些木讷的苏晚晴因为一句话就能想到这么多，就如老总统也没想到外表纯良的新总统会在上任第二年就迫不及待着手清除他的部将，甚至连独立于党争以外的舟+研究中心都要被拆散。

想当初老总统签署舟+研究中心建设方案的时候，曾下达过一个10年机密文件，要求各级成员在舟+推出完善的全系军用设备之前无权解散舟+研究中心。

可现在舟＋也不过刚建成8年，虽然在之前的军演中被赶鸭子上架拉出去秀了一番，但看似成熟的全方位防御打击系统实则漏洞百出，然而新总统根本不顾真相，只想着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力，根本不给他们完善舟+系统的机会。

秦筝无奈点点头赞成苏晚晴的猜测。

一旁的文佳佳也止不住的流眼泪，她说“我们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晚晴你别怪王哥，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出此下策。”

苏晚晴无奈只得祈祷不要出岔子，她一个坚定不移的唯物主义者，有一天居然也会祈求各路神仙保佑，真是可笑。

之后的半个月里，秦筝、王致知、宁崇文前往飞机组建基地指导实验机的生产，文佳佳、苏晚晴、肖毅则留守在基地。

这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肖毅说“晚晴，你就别看资料了，就算你找到了漏洞，你现在也进不去实验室，根本无法佐证你想法的真伪性。”

肖毅负责的是飞机的内部操作，他本想在改良版的机型上将操作系统进行增强和改良，但没想到和苏晚晴一样，理论成立，但是实际操作不理想，因此整个过程他也很焦虑，很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