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季深吸几口气，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他头开始疼起来了。

“那老东西可真会竭...借姐什么来着？”

“竭泽而渔，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无所谓，你知道我要表达什么意思就行，现在重要的是那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活的。”

齐季虽然夜挺同情那些被骗到虚空的修士，但他们已经死了，并且是死在虚空之中。现在更为重要的还是那张尸网是不是对东苍有害。

虚空这个鬼地方，随便往哪里扔个石头都有可能成精，更别说是那些原本就是生灵死后所组成的东西了。

齐季现在就已经怀疑那个尸网已经异化成为了一种虚空生物。

“它在生长。整张尸网在慢慢的包围东苍。”雨师并未直接说明那张尸网是否是或者的。但祂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无论这个东西是死是活，都将会影响到东苍。而且多半还是不好的方面。

似是觉得解释的不够详细，雨师又补充道。

“在我的观测中。那个东西生长最快的时期。是在上任天道刚刚继位的时候。那个时候。能够飞升的修士还很多。等经过上任天道所布置的邪魔和暗中诛杀这两个阴招，能飞升的修士就越来越少了，自然那张网张开的速度就慢下来了——它没有足够的养分了。”

“经过一代又一代的传承，飞升之路渐渐变成了一个传说，想要飞升，既要长时间的积累。有要度过天劫，而这个时候正是心魔之流的邪魔高发期，在面对更大的试错成本之后修士也就会更为慎重的抉择是否飞升，那位天道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让人不安的是，无人飞升，那张尸网却是自己开始生长起了。”

“但这种东西现在看来显然还不能称之为生命，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无机物不断吸附周围的物质来壮大起了自身。那个东西开始吸收虚空能量来改造自身了。”

雨师的话倒是让齐季微微一惊，显然那张尸网并非是一天形成的，而是在后来所有死在虚空中的修士无意识的自我重组。所形成的一张即将包围整个东苍的大网。

齐季有预感，若是真的让那个尸网完全包围了东苍，那定然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那里面的组成的原材料都是被天道坑过的可怜人，对于东苍必定是有怨恨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在有意识后还放过东苍。

“你就没想过出去把那张尸网给破除？这不是你这个天道该干的吗？”

齐季说完便拍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忘了外面可是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老东西。若是雨师真的敢进入虚空，那个老东西一定会抓住机会来重伤雨师。

雨师现在作为天道，权柄虽不完全，但是单拼实力却是不输只剩下极少权柄的老天道，但祂的弱点实在是太明显了——东苍。

老天道根本不用直接硬碰硬，直接用虚空的能量污染雨师，只要污染能够超过雨师作为天道能够抑制的阈值。那么自然会被虚空给污染。到时候，整个东苍都将面临之前与东苍所连接的那个世界的惨剧。

所以雨师现在这则是最不能出去的。

显然，现在的东苍可以说是四面皆敌，明面上有着这张过去渡过飞升天劫修士尸体组成的扭曲尸网，暗处有偷偷摸摸一直小动作不断的已经被腐化的上任天道。甚至还有一位不知是死是活的上上任天道。以及彻底污染了与东苍相连的那个世界的未知虚空生物。

齐季光是想一想接下来要面对的什么，有多少的困难他就难受几分。

未来十分困难。

“要不咱俩还是收拾行李直接逃离吧。反正东苍也不是咱俩原本的世界。”

齐季直接提议离开这个鬼地方。但这也只是他随口说说，谁也没有细想。事到如今，两人早已是跟着东苍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抽身而去无疑是不现实的。

随着齐季说完，雨师并没有接话，而是把脸转向那个深坑，晶簇发出的亮光微微的照亮了坑洞底下那一排排的虚空生物的卵。

齐季的视线也是顺着雨师的视线看了过去。两人无言，就这样看了许久。久到了雨师身上微弱的金光都有些暗淡。终于还是齐季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齐季收回目光，也没有去看雨师，而是自顾自的打量起了自己的双手。虽然现实还是很棘手，但总要有人去做，而他虽然力不能及，但总是要想想办法。

“呵呵，我原本还以为你不打算开口了呢。”

“喂，让我自愿开口做苦力这种事情很恶心啊，你能不能自己开口啊。”齐季有些恼怒，语气也是重了几分。

雨师这个时候却是心情大好，并未因为齐季的语气有所变化，祂的头从幽邃的深坑中转向齐季。即使是被模糊了面容。齐季依旧是能够感觉出祂是在笑。

“我开口你就会去做吗？”

“不一定吧，不过你要是能诚心诚意的恳求我，那我还能大发慈悲的考虑考虑，还有你能别笑了吗。真的很恶心。”

雨师并未听从齐季的要求，也没有直接说出祂的计划，转而开始感慨起来了。

“我以前在你没有被上任天道放出来的时候就有想过，当我跟你展示了现在我和东苍面临的困境，你听完看完之后肯定会和上一个时间线一般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然后跟我说‘事情就交给我吧，毕竟这也是当初咱们遗留下的祸事’这类的话。”

说道这里雨师深深的看了齐季一眼，齐季被他盯得有些毛骨悚然，但还请依旧嘴硬道。

“肉麻的话就不用多说了，以前的我什么事都要大包大揽的，看着像个英雄实际上也是个大冤种。我现在承认当时的自己是脑抽了，才会像个圣人一样去打算拯救天下。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

“是啊，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知道吗，当我重新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的‘人性’已经不足一半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