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闻风悦随口道，“我一看见你头上的印记，自然而然就认出它的意思。”

听她这么说，廖稚弗和沉君都面色一沉。

闻风悦接着说出他们最害怕的事，“可能是因为，我的力量，还有记忆，都要回来了吧。”

“不可能！”

廖稚弗的手微微发抖，迅速道，“就算你现在的身躯是姬珩用肋骨造的，可你的力量远远超过他肋骨的力量，所以，在你这个身体损坏前，你根本不会恢复记忆！”

她说完，空间里荡出一圈又一圈的发光涟漪，仿佛在同意她的话。

闻风悦耸耸肩，“你说没有就没有吧。”

她不想搭理这种口舌之争。

只想快速杀了他们，然后离开。

闻风悦不再耗战，加快攻势，找准时机成功把黎羽的魂魄击碎。

随着一声尖叫，沉君脸上的表情开始维持不住，渐渐阴沉。

“闻风悦！你是战神之魂，只要回归神位，自然会恢复你的尊崇……”

沉君被她的剑势逼的满口是血，还在不停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只想要你的肋骨而已！你为什么不肯给我！”

“我看你是左脸揭下来贴右脸上了一边厚一边不要脸！”

闻风悦怒极反笑，“老娘也只想要你的命而已，你为什么不肯给我！”

她一脚把人踹在地上，将七杀剑插到他肋骨里，慢慢转圈，“嫌你自己肋骨多是不是！那不如老娘帮你挑出来几根！”

说着，闻风悦剑头一挑，几根骨头瞬间破皮而出。

沉君疯狂挣扎嘶吼，满嘴是血，堵的他说不出一句求饶话。

“怎么？这就疼了啊？”

闻风悦又挑出来他一根骨头，上面还连着筋脉和肉，看的犯恶心。

“你看看，拆人肋骨，就是这么痛！”

“够了！”

廖稚弗叫住她，“悦悦！够了！这个沉君我认识，他背后的人，也不是现在的你能招惹起的！”

“再不能招惹我也招惹了！”

闻风悦回头，双眸泛着凌厉的金芒，“我是真好奇，以前你也是这样的？有人杀你的时候，你就把脖子送他面前给人杀？”

这话让廖稚弗噎住，她张张嘴，双眸迷蒙起来，像是失去意识一般，眼底一道蓝光划过。

闻风悦眯了眯眼。

她这样子，倒是有点眼熟，仿佛在哪儿见过。

不过。

闻风悦收敛心神——凡是对自己不利的人，全都该铲除。

哪怕自己和这个廖稚弗曾经认识，也不行。

她拔出七杀剑后，朝沉君的神府出斩下一剑，把他的神魂也彻底击碎。

现在，就剩廖稚弗了。

闻风悦掏出张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七杀剑，视线落在廖稚弗怀里的人身上。

这时，曲六水稍稍动了动眉睫，缓缓睁开眼。

她应该是被下了药，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

心里计量一番，闻风悦冷着脸思忖，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人。

不救的话，就不用顾忌任何事，只要杀了她们就好。

可闻风悦心里一直隐隐有个声音，告诉她，刚刚廖稚弗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不救曲六水，闻风悦可能会后悔。

“闻风悦。”

廖稚弗看穿她的犹豫，目光微闪，“从见面到现在，我都没骗你，我说的都是真的。”

“铛！”

闻风悦弹了下剑身，“我知道。”

她语气平静的让人心发慌，廖稚弗的匕首已经割伤了曲六水的脖子，血迹顺着她的手慢慢流。

曲六水坚持不了多久。

两人都在等闻风悦的抉择，片刻后，闻风悦收起了七杀剑，朝她们走过来。

廖稚弗带着人向后退了一步，心跳的飞快，弄不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平心而论，当初闻风悦待她不薄，帮她躲了苏祁好长一段时间，如果不是廖稚兰的命捏在别人手里，廖稚弗决计不愿意和闻风悦为敌。

她知道，无论那些人打算怎么对闻风悦，闻风悦迟早都会回到上界，恢复战神之位。

廖稚弗心头苦涩，自己现在算是彻底得罪闻风悦了，要是现在死在她手里，其实也……

脑海里迅速浮现出一个身影，廖稚弗眸光颤颤，无意识的握紧匕首。

她手上忽然落下温热的触感，廖稚弗抬眸，对上闻风悦那双毫无波澜的眼。

“松开。”

闻风悦吐出这两个字眼后，廖稚弗顿时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卸掉，手心火辣辣的泛着疼，她低头看去。

原来，刚才一直都不是曲六水的血，而是她的血。

廖稚弗松开匕首，被闻风悦拿去丢在一边。

而此时，曲六水也得到解脱，迅速站到闻风悦身后。

“你杀了我吧。”

廖稚弗闭上眼，没再看她们两个。

墙壁上的光芒还在一圈圈的荡着，塔外的光线变换了好几轮，逐渐暗下来。

已经到夜晚了，塔外的动静已经停下，姬珩应该是进不来吧。

闻风悦看了眼就收回视线，转身走到中央地带，“都离远点，要开始走下一层了。”

她觉得这个廖稚弗聪明又不太聪明的样子，最终决定再观望观望。

廖稚弗张张嘴，想问她为什么不杀了自己，又觉得多此一举，于是就默默听从吩咐，独自走到一边。

她和黎羽沉君进来后，还没从这一层出去过，所以不知道闻风悦打算怎么打开下一层的通道。

等身边轰隆隆出现几块大石碑的时候，廖稚弗看着上面的字，慢慢睁大眼睛。

上面写的好像是……

那边，曲六水已经熟练的打开漩涡，朝闻风悦施施然行了一礼便进去。

闻风悦看向廖稚弗，见她盯着石碑愣愣看着，叫了她一声，“快走，别发呆。”

说完，闻风悦没搭理她，径自走近漩涡。

廖稚弗连忙过去，回头看了眼石碑，压着疑惑进入下一层。

又是一只凶兽。

玲珑塔里关押着万年来的妖魔鬼怪，经过像养蛊一般长久的厮杀，剩下来的都是些极为难缠的角色。

像闻风悦和曲六水最先进入的那一层怪物，实力不高，以数量占优，车轮战打下来，就会很难缠。

至于现在这个凶兽，和那层怪物不一样，是从无数厮杀里出来的。

闻风悦握着七杀剑，面对体型庞大的凶兽，十分从容不迫。

凶兽睁着两只大眼看了她好一会儿，也没动作。

半晌，它开口，“战神月熙，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