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带着手稿，林源来到了赵筱家。

赵父赵母都在家，而且看起来准备已久，一进屋赵父就问道：“林源，听说你有事找我帮忙？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我最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应该算是儿童读物，所以想请您帮忙看一下。”

赵父在教育局工作这么多年，闻弦音而知雅意。

点点头，接过书稿。

“来，吃点水果。”

阿姨端着水果盘放到了林源面前。

赵筱倚在身边，一起看着林源写的小说。

赵父看的很快，不一会儿就通篇浏览了一遍。

“写的不错，文笔稚嫩，不过对一篇儿童读物而言，已经合格了，故事清晰，而且立意非常好。”

赵父对这篇小说很满意。

“是吗？所以这篇小说可以出版喽？”

赵筱在旁边惊喜的问道，就好像是她写的一样。

“还不一定，现在的情况你也应该清楚，传统文学早就已经没落了，虽然儿童读物的情况稍微好一些，但是也不是那么乐观，等我去帮你问问吧。”

“嗯，行，谢谢。”

“没事，我也就是帮忙跑跑腿，有什么情况我让赵筱跟你说。”

两人走出了家门，赵筱坐在林源电瓶车的后座上。

两人准备去超市买些吃的用的。

“你是因为王玉才写的这篇小说吗？我听说她是单亲家庭。”

“不算吧，一篇小说能改变多少呢？我主要还是想赚钱。”

“是吗？”

赵筱不置可否。

事情不会像你想的这么简单的，林源。

教室里挂上了横幅，上面写着“不苦不累，高三无味。”

还有一个。

“不拼不搏，高三白活。”

枯燥，乏味，劳累，困倦，什么也没工夫想，这是高三。

林源和赵筱因为成绩的优异，所以才显得略有余力。

一星期很快就过去了。

“我爸让我告诉你，他已经谈好了，因为你是第一次投稿，所以有两种选择，一是买断，五年的版权三万块，二是分成，差不多6％的版税，你选哪一个？”

“你爸的意见是什么？”

“我爸是建议买断，虽然分成可能赚的更多，可是时间也要更长，说不定要一两年。而且，实体书出版的情况一直半死不活的。”

“那就买断吧，我已经很满足了。”

“嗯，你明天带着身份证和银行卡去我家吧。”

有赵父在，一切都显得波澜不惊。

很顺利，签完合同，钱大概一个月之后到账。

书籍出版之前还要准备排版以及插画，毕竟是儿童读物，插画必不可少。

一个月的时间，长吗？四个星期，三十天，720个小时，是四次小测验，是三十张数学试卷，是几十根写完的笔油。

“严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神神秘秘的，什么东西？”

严则有身边的朋友不少。

“我本来想去书店买一本参考资料，结果看到了新出售的书，广告牌上作者还是林源，我就买来了，你说会是林神吗？”

林源的名字，让他有一种得了PTSD般的反应。

其实不只是他，不出意外，林源将会成为未来数十年无数学生的噩梦。

经常会伴随着“你看看人家林源，你再看看你，我踏马抽死你”这样的话语一同出现。

严则有拿着出走到林源的身边。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打招呼。

碎发，清凉的眼睛，嘴角带着和煦的微笑，柔软的脸庞让人很难心生厌恶。

“这本书是你写的吗？”

“书？什么书？”

没等林源来得及回答，好凑热闹的余小鱼就已经从赵筱和桌子之间的空隙窜了出来，抢过书。

“真的诶，作者是林源。”

严则有看到林源没有否认，心中了然。

他一句话没说，转身走开了。

林源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与此同时，意识当中的光点再一次震动，然后变大。

从一个大米粒大小变成黄豆般大小，同时，一股暖洋洋的感觉充斥着全身。

林源有一种预感，光点会有一些奇特的变化，就好像吃饱了一样。

“哇，赵筱，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呢？”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你都不告诉我！”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嘛。”

赵筱无奈。

不过是一本儿童读物而已，林源也没想着取什么笔名，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班级同学发现了。

严则有回到自己的位置，看见几个人正在说话。

“完蛋啦，以后我爸打我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你看看人家林源，高中就写小说出版了，你看你，你踏马还不服气，我抽不死你！”

模仿的活灵活现，引得一阵欢笑。

“对了，我过会儿也去买一本，然后让林源给我签个名珍藏。”

“我也要我也要，帮我带一本。”

“哈，那我要十本买来收藏！”

……

林源从桌子里拿出五本书，他还没来得及从出去，严则有就过来问了。

“呐，这是给你们准备的。”

班级里五十多个人，关系最亲近的，也就是同小组的几个人了。

大家脾气都很好，这么长时间小组成员也一直没有换过。

赵筱接过书，打开。

“给最好的班长。——林源”

“谢谢你。”

嘴角带着不经意的微笑，然后把书放进了书包夹层里。

“哇塞，这么好啊，我看看我的上面写的是什么。”

余小鱼打开。

“给活泼的小鱼。”

“什么嘛，只有活泼没有可爱吗？”

嘴上说着不乐意，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见少。

“快看看，赵璇你的上面写的是什么？”

“永远真诚，永远热烈。”

“为什么她的那么好，我就只有活泼？”

余小鱼一边质问着林源，一边让肖洁看看自己的。

“愿美好与你不期而遇。”

“……呜呜呜，果然就我最不好，林源你区别对待！”

“我没有。”

“王玉你的上面写的是什么？”

王玉接过书，书籍的封面是一个女孩，后背上只有一只白色的翅膀。

打开。

然后，又合上，收了起来。

余小鱼沉默了，没有追问。

不出意外，这个疑问将伴随她们几个人很长一段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学校放学。

王玉孤僻的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路灯下。

明天早上四点，她母亲就要去进鱼，所以早早就睡下了。

她的家就在卖鱼的摊子后面。

熟悉的鱼腥味。

回到了屋子里，看着书包里的书，没有打开，而是先进了浴室洗澡。

她洗的很仔细，一点都没有漏过，用了很多的洗发露和沐浴露，可是走出洗澡间，鱼腥味依然萦绕在空气里。

长叹了一口气，坐在书桌边。

翻开书。

“生活向你不断的拳击，你不说话，然后轻轻的挥动了一拳还给生活。”

打开书开始阅读，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