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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安

作者:苍山的星野薰 | 分类:古言 | 字数:34.7万

第136章 筹谋

书名:燕归安 作者:苍山的星野薰 字数:2302 更新时间:2024-11-16 13:40:47

影一、影二从角落里飞身出来,站在谢宴辞身前,影一率先开口道:

“主子,万不可冲动用事,据属下知悉,沈大小姐如今的和亲路线必定会经过其父兄所在的边境第一城。

沈大小姐被沈家上下视若掌上明珠,定不会让她跳进那火坑里去的,我们不若如今先朝北边去,先与沈家父子会和,安顿好侯夫人和侯爷,就算是起兵也无后顾之忧。”

影二道:

“老侯爷沧州老家倒是有一处庄子,不若属下这就回去护送侯爷和夫人。”

这些林林总总的琐事总是要提前安置的,谢宴辞自得知沈远和自己一样被外派并远离京城之时,心下便隐隐有了猜测,故而已然在离京前做好了万全准备。

以化名的方式买下几处位置隐秘的田产庄子,谁人也查不到谢侯府头上,甚至为二老留下了八成心腹保护,还有一瓶假死药。

那药吃下去,就算是宫中御医瞧了,也看不出其中端倪,这瓶药也是他偶然从一个江湖术士手中得到的。

药效极好,成效快,让人气若游丝,脉象也虚浮,甚至可能因为个人体质呈现出面色乌青,口吐白沫等症状。

但又不会伤及身体的根本,可谓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来之前谢宴辞不仅将人手与退路一一交代给老侯爷,更是将这瓶药详细解说。

自己出门在外变数太大,二老有了这瓶药傍身,实在不行,也可玩一出金蝉脱壳,走的是釜底抽薪的路子。

凭着谢老侯爷的身份地位,想来应是不难全身而退的,到底是抚养自己长大的亲人,总归是要考虑他们的安危的。

给沈家、陆家也已传了密信,让两家提前准备,对皇帝有些戒备,自己则准备先去北境与沈家父子会和。

在几家准备好应对之法时,便是他们揭竿而起之日,定是要赶在沈静安进入草原地界之前,将人截住。

通俗点讲,便是要抢亲,越快越好,想到自己的亲亲媳妇被那个狼崽子惦记,自己就哪哪都不舒服,还是得先带在身边才好。

谢宴辞沉吟片刻,食指骨节弯曲,轻轻叩击桌面,却并未答话,而是问了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那纪朗,如今可是很得皇帝器重?”

影一影二面面相觑,似是有些搞不准主子的脑回路,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是,如今新帝并不信任那些老臣,纪朗为新一代后起之秀的翘楚,能力一流,近日才官拜宰相。”

谢宴辞闻言哼笑一声,心里暗暗为皇帝给自己挖下个好坑而喝彩。

当初出庭作伪证的人是老裴,而据沈静安上次告诉他,如今新科进士,颇得圣上和诸位老大人的纪朗,竟是老裴的亲弟弟。

而他猜测老裴定是留了后手,那檀木匣子,便是原始证据的所在,既然已经交给了纪朗,那纪朗定是知晓其中隐情,也是知道自家兄长因谁而死。

老裴本是不用死的,不管上大殿作伪证成功与否,有五皇子在,那定是可以成功的。

在老皇帝那,将功折过,甚至还能得了赏赐,只是捏在手里老裴的软肋——裴朗,那些天已然摆脱了五皇子的监管和束缚。

五皇子怕再有差池,在老裴上大殿之前,就已然给他服了毒,早朝一散,便倒地不醒,七窍流血,毒发身亡。

死状之凄惨,至今还被朝臣记在心上。

谢宴辞犹记得那日,纪朗下意识上前一步,却被自己伸手拦下。

老裴涣散的目光落在谢宴辞身边的纪朗身上,又很快转开,在短短的一刹那,纪朗自是读懂了其中的深意。

旋即,同身边谢宴辞一起,避开老裴倒下而挡住的路线,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般,快步离去,头也不回。

自那日起,谢宴辞就知晓纪朗要复仇的决心,纪朗不再隐藏锋芒,如一把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将同一时期的学子衬托的黯淡无光。

果然不出所料,被五皇子相中,收入门下,纪朗一步步往上爬,成功击退了五皇子的其他谋士,成为其最重用的走狗。

果不其然,五皇子一朝上位,纪朗便官拜正一品宰相。

只是不知有没有机会瞧见,新皇帝被自己豢养的第一恶犬狠狠撕咬一口时,那脸上的表情,定会是精彩至极。

想来皇帝当初知晓老裴的亲弟弟,还用此人要挟老裴就范,定是没亲眼瞧见那裴朗的面容,也还是不够狠辣,没斩草除根。

或许也是因着觉得那小人物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也定是未曾想到那裴朗会舍弃自己一身傲骨,毅然认纪姓富商为义父,甚至改了姓,入了族谱,唤作纪朗。

也定是不知晓那昔日里用来当饵的裴朗,如今已成长为宰相,就这般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给他出了不少明里顺他意,暗里留后手的决策。

“宫里的暗桩呢?可被发现了?”

“回主子,传信来,一切都好,那狗皇帝如今已然惹了群臣激愤,被暗桩拦着风声,只觉得自己的决定英明神武呢。

和四皇子那边也已然搭上线了,四皇子如今并无大碍,那狗皇帝最近被后宫里的妖妃缠的脱不开身,还没来得及折磨动手呢。”

谢宴辞眉头舒展,轻笑道:

“叫他最近万事小心,有大动作再报,零零散散的小事,自己拿决定便好,别被发现了就成,是时候再加一把火了,把这乱成一锅粥的京城,再搅合地更乱些。”

一直听着他们讲话的影二终于能接上一句话,忙道:

“浑水摸鱼嘛,水至清则无鱼,自然是越乱越好。”

谢宴辞微微颔首:

“对,国舅爷已然和皇帝离了心,逐个击破,倒也好办不少,不给自己留余地的蠢货,这次瞧他怎么收场。

好了,我们也该动身了,叫术士给替身易好容,我们今晚便走,只带精卫,其余便留在南诏,切不可打草惊蛇。”

“是。”

入夜,前来盯梢的人只见得“谢宴辞”搂着两位艳丽的歌姬进了房,心中嗤笑:

自己媳妇都被人摸走了,这厮还在这眠花宿柳,想来信息封锁的也着实好,今夜便就先这样吧,自己可不愿听这般不堪的墙角,思及此,那人几个箭步,便消失在黑夜里。

谁也没瞧见,影一影二目送着那人消失,挥了挥手示意。

一行穿黑衣夜行服精兵,骑着脚上缠棉布套的高头大马,连夜一路朝北而去。

领头那人的狭长眼眸,在清冷月光下,如深琥珀色的宝石般,锋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