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塔里安从物理意义上感受到了何为“头疼欲裂”，自家洁癖老爹的灵能脑瓜崩拥有的威力简直就和小哭哭的宏炮一样巨大，即使已经过了快十分钟的时间，他依旧能听见颅腔里的金属回声。

而黎曼，在经过短暂的适应期之后，他已经开始没心没肺地按照包装纸上的使用说明书，开始就着酒精浓度高达96%的伏特加，开始享用那块经过三个月自然发酵的鲨鱼肉了。

由于鲨鱼是通过皮肤进行排泄，所以它的肉中含有大量的尿素，这也是那股强烈尿骚味的来源，如果不经过发酵直接吃的话，普通人很容易就会直接氨中毒。

而冰岛地区的食物本来就就十分匮乏，古时候的当地狠人们就研究出了这么一种把鲨鱼肉变成安全食物的方法，流传下来后反而变成了一道当地的特色美食，据说有些冰岛人每天都要吃鲨鱼肉，一天闻不到那股特殊的浓烈气味就想得慌。

外地人在当地人的强烈推荐，以及自身好奇心的驱使下在品尝过这种美食之后，也纷纷评价道：

别说是尝上一尝，就是闻一闻都减寿添祸啊！

吃完它之后，食客的鼻子仿佛被困在一间长时间没有打扫的公厕里，身旁还有个酗酒的老酒鬼在往自己脸上打酒嗝！

凸出两个字——折磨！

欧姆捏着鼻子靠在橱柜上，看着黎曼一块接一块地往嘴里塞切成普通人拇指大小的鲨鱼肉，不由地好奇问道：“六子，你真的觉得这东西好吃吗？”

“不好吃啊。”

黎曼想也不想地回答：“嚼起来就像是一块在尿里打过滚的橡皮轮胎，如果不是有烈酒伴服的话，我连咽都不想咽下去。”

“那你还吃得那么开心？”欧姆看着已经小了一圈的鲨鱼肉，不由地为黎曼的味觉系统感到担忧。

“这还得多亏了您啊。”黎曼嬉皮笑脸地往嘴里又塞了一块鲨鱼肉，“自从尝过您亲手泡的泡面之后，我就发现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我咽不下去的东西了。”

“啊，说到这个，老爸。”莫塔里安从厨房的柜子里取出一桶泡面，诚挚地说道，“能不能请您再泡一杯面给我？我想带着它去病毒实验室里好好研究一下，说不定能研制出一击摧毁行星生物圈的终极毒素武器呢。”

欧姆痛苦地捂住了脸：“别说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饭了……”

就在这时，厨房外的楼梯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双开的木门被一只穿着拖鞋的脚狠狠踹了开来。

披着浴袍的菲奥莉娜头上还包裹着湿漉漉的浴巾，手里像是握剑一样地拎着一根火钎子，气势汹汹地发问道：“你们谁在厨房里撒尿了？说！”

“他！”

欧姆和莫塔里安齐刷刷地将手指向黎曼，可怜的野狼之主被父亲和兄弟的背叛行为呛得连连咳嗽，这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厨房里的尿骚味更重了。

“不是我！老妈，真不是我！”黎曼大声叫屈，将鲨鱼肉拿起来展示给菲奥莉娜看，“是这块肉！这可不是一般的肉，它是——”“——是这玩意儿啊，难怪呢。”

看到冰岛鲨鱼肉的一瞬间，菲奥莉娜的气就消了，满脸都是深表理解的情有可原，显然曾经也是深受其害的好奇外地人之一。

也就在这时，变回黑猫形态的莱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厨房里想找点吃的，它仰头嗅了嗅黎曼手中的味道，当即做出了一个呕吐的表情，先是怜悯地看了黎曼一眼，然后嫌弃地转身用爪子刨了刨地。

“我是只有今天吃这种东西，不是只能吃这种东西！”黎曼对着莱特施施然离去的背影伸出一只挽留的手，“喂！你倒是听我说啊！”

菲奥莉娜单手拄着火钎子，斜着眼望向欧姆：“你就让孩子吃这玩意儿？健不健康且两说，你信不信玛莲回来闻到她心爱的厨房里有股尿骚味，能当场跳起来给你好几刀？”

“孩子乐意，吃点儿就吃点儿呗。”欧姆避重就轻地回答着问题，“至少比我做的菜好吃。”

怎料菲奥莉娜无比诚挚地点头：“那确实。”

语言化为一柄无形的利刃扎穿了欧姆的心脏，对于他这样拥有强迫症的完美主义者来说，一件无论如何都办不到的事情简直就是心里的一根倒刺。

转身亲手在橱柜上泡好方便面，欧姆将其塞进莫塔里安手中，恳切地说道：“小十四，就拜托你了，帮我找出我做饭难吃的根本原因吧！”

“放心吧，老爸！”莫塔里安自信满满地竖起大拇指，“有了你的支持，我一定会在实验过程中佩戴好所有防护器具，研制出最致命的病毒武器的！”

看着自己英明神武的老爹那无奈的表情，黎曼忍不住乐出了声，但很快就在菲奥莉娜的注视下板紧了面孔，在收起鲨鱼肉的同时，七手八脚地将厨房里一切可以通风的地方都打开到最大。

“行了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继续工作，你们俩都早点休息吧。”

对孩子们说完，菲奥莉娜对着欧姆偏了偏头：“走，跟我进屋去，我想给你换个发型。”

黎曼眨巴着他和冰海一般蔚蓝清澈的眼睛，说：“这是什么暗号吗？”

看到老爸老妈露出的“和蔼”眼神，莫塔里安当即抱着方便面的纸碗往旁边迈了一大步：“血别溅我实验素材上。”

给了作死的黎曼一个“你给我等着”的眼神，欧姆搂起菲奥莉娜往楼上走去，同时奇怪地问道：“怎么突然想着给我换发型？是我现在这长发的样子不好看了吗？”

“没有啦，只是我短发和长发你都看过了，我却一直没见过你短发时候的样子呢。”菲奥莉娜把欧姆鬓边的发丝缠玩在指尖上，“再加上我现在的头发太长，洗澡和穿戴动力甲的时候都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决定和你一起剪个短发！怎么样，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