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小他们四个兄妹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

老三和小妹的年纪相差最小，就和同龄人差不多，每天就喜欢追逐打闹，日常互怼，外加趁着夜黑风高一起偷偷溜进厨房偷吃，结果被佣人抓了个正着。

两人就大眼瞪小眼，然后直接三二一叼着鸡腿就开跑。

老二对小妹多加照抚，可以说是恨不得时刻都要把她捧在手心里，还要担心她会不会摔掉。

对小妹更是有求必应，老三时常厚着脸皮去蹭，结果直接被老二无情拒绝。

都是留给小妹的，别人拿走半点都不准。

甚至在苒苒还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为她物色她未来丈夫的合适人选。

他觉得他家苒苒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最美好的一切。

只是还没等他挑选出合适的，顾苒苒就自己找到了时家的那小子。

时家人心术不正，但顾笙只觉得这无非是小孩子之间的过家家，对于玩伴的喜欢，很正常。

可直到顾苒苒成年之后，日日都吵着想要嫁给时琛。

无论他怎么劝阻，怎么逻辑清楚的跟她分析时琛并非良人，并且对她还可能只有利用，顾苒苒也完全不听，只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时琛的身上。

当时可真的是把他气的不轻。

顾苒苒搬出去独住，还喜欢三天两头的往时家跑。

顾笙看不下去了，也恰好当时有了研究所的这个机会，所以他也就一气之下离开了京都。

而两人之间的“冷战”，也就此开始了。

只不过这只是顾笙单方面的冷，因为顾苒苒可能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又或者是根本无心意识到，因为她的眼里和心里，都已经被时琛给占满了。

所以顾斯寒也很意外，顾笙好不容易联系他一次，一开口就是关于小妹的事情。

看来两人的关系已经有所缓和，冰释前嫌了。

“我可以帮你查，不过具体能查出来多少我可不能向你保证。”

顾斯寒提醒道，像这种身份的人，很多信息都是会对外进行封锁保密的，他只能尽力一试，能挖出多少就挖出多少来。

虽然他不知道顾笙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可毕竟事关苒苒，他就算平常再怎么喜欢玩闹，也绝不会在苒苒的事情上疏忽。

“好，那你尽快，麻烦大哥了。”

“等我消息，一有进展就会告诉你的。”

挂断了电话，顾斯寒就立马让人安排了下去。

而顾笙自然也没闲着，在地图上将整个京都的豪宅区全都圈了出来，一一的查询。

他就不信了，司谨川能藏了她一时，难道还能一辈子都让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吗？

迟早会被他找到！

……

“司爷，据鹰眼来报，有陌生的信号侵入到了主宅的系统，并且还多次试图破译密码，盗取您的信息资料。”

书房内，宋衍如实向司谨川汇报着刚刚得来的消息。

可司谨川依旧淡然，完全不存在任何紧张的情绪。

想盗取他资料的人多了去了，不过真的有胆子行动起来的，却在少数。

不过这少数里，至今还无人能够成功。

何况就算成功了又能怎样，真真假假混入其中，除了他之外，又能有谁分辨的清呢？

“顾笙动手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啊。”

司谨川扯了扯唇角，可落在电脑屏幕上的视线却一刻也未曾离开。

宋衍不禁感到一阵无语，爷啊，这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研究菜谱？！

简直比看项目计划书的时候还要认真！

他看啊，以后真的转行当厨师算了。

再顺便挂个标签，上面就写上“夫人专属”这四个大字。

“对方的入侵十分强势，虽然到目前为止已经将他们的攻击全部拦截了下来，但看这架势，他们二十四小时都不会停歇。”

如果老宅那边会有半分松懈的话，哪怕只是半秒钟的功夫，恐怕也会被他们抓到机会，而后侵占主系统。

就算能够在瘫痪的一瞬间就恢复过来，但信息已经被他们捕捉到，也是于事无补了。

“既然他们肯这般大费周章，那就直接把他们放进来，不就是想查关于我的资料吗，把备用库的信息全部混进去，就让他们查个够。”

“不可！主宅的系统从未遭受到别人的成功侵入，如果贸然将他们放进来的话，万一……”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司谨川幽幽的抬起眸来，黑眸中蕴着冷意，对视间，让宋衍生生的打了个冷颤，而后迅速低下了头。

“属，属下不敢！”

司谨川的这句话，就好似是在问他，是想被下到万蛇窟还是想被投放到毒物众多的热带雨林里，进行长达七天七夜的求生之路。

这样的惩罚宋衍只经历过一次，像那种地方他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

“既然不敢，那还不快去？”

司谨川收回了视线，不再看他，而是将目光定格在了最新打开的网页上。

这道菜看上去不错，酸甜风味，宝宝应该会很喜欢，他要抓紧学一学，争取晚饭的时候让宝宝吃到！

第185章 哪里来的什么黑眼圈

“是。”

宋衍看司谨川似乎并未真的动怒，连忙退出了书房。

司爷一向喜怒无常，上一秒想不到责怪他，或许下一秒就觉得看他实在是不顺眼，将他拎出去和那些蟒蛇起舞去了。

宋衍不敢多待，出了门槛，就在他转过身去的那一刹那，眼皮下不由得一黑。

幸好他身手敏捷，反应的也足够及时，只差一点就和顾苒苒撞了个迎面！

他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夫人，抱歉！”

宋衍的眼皮都跟着跳动了几下，幸好书房的门刚刚被他给带上了，否则若是让司爷看到了方才的那一幕，不还得把他的皮给扒了？！

司爷有多疼夫人，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全都心知肚明。

磕不得，碰不得，更委屈不得。

司谨川想让她留在他身边，做一朵被他呵护着的小娇花。

可顾苒苒却从来都不是小娇花的性子，她是一朵肆意而又张扬的，带刺的野玫瑰。

……

顾苒苒定了定神，她足足反应了半分钟才终于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

说来倒也奇怪，自从她早晨醒来之后，她就觉得有些神情恍惚。

原本这样的症状并不太明显，所以顾苒苒也就没有在意。

但因为头痛而又睡了一觉之后，这种感觉似乎又加重了不少。

“不好意思，是我没有看路才差点儿撞到了你，该说抱歉的人应该是我才对。”

顾苒苒莞尔一笑，琥珀色的眸中泛起灿烂的光辉，似乎就连那明媚的阳光都不抵她半分动人。

“阿谨现在在书房里吗？”

她在客厅和厨房都没能找到司谨川，唯一还能想到的地方就只有这里。

恰巧她又看见宋衍才从这里出来，所以就更加坚定了内心的猜测。

而果不其然，宋衍朝着顾苒苒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的，夫人请。”

宋衍朝旁侧挪动了一步，冲着书房的方向伸出手来，比划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只是看着顾苒苒离去的身影，却让宋衍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沉浸在司爷的爱意当中，他可以看得出来，夫人是幸福的，起码现在是如此。

可这样的爱却夹杂着欺骗和见不得人的手段，而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一步步掉进司爷亲手设下的陷阱当中，从某种层面上来说，这样的“幸福”真的好可怜。

就像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只有司爷在努力的做着单方面的维护，甚至不惜动用一切办法。

但只要夫人稍稍有一点察觉，窗边摇曳的烛火就会被吹向那张纸，被引燃，灼烧，而后迅速燃烧殆尽，露出那张纸后所有的真相与黑暗面……

“你在想什么？”

宋衍正沉浸在思绪当中，如银铃般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让宋衍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他看见顾苒苒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吓的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没，没什么！”

宋衍立马开口应答道，多犹豫一秒钟，他都害怕自己会在顾苒苒的面前露出什么端倪。

而多余的话他更是不敢说太多，因为他现在也无法知晓顾苒苒都还记得什么，所以他不敢多嘴。

可顾苒苒见他这副样子，却并不觉得他没什么。

“真的？”

她不禁表示怀疑，因为宋衍明显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而且也应该不会是她的错觉，为何宋衍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些同情？

像是他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她却不知道，可偏偏又不能告诉她，只能眼睁睁的她被蒙在鼓里却浑然不知。

宋衍的一颗心几乎都要提到了嗓子眼儿里，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后背的衣衫都被汗渍打湿了一片。

“真的！”

他的眼神看似坚定，实则却早已在心里默默祈祷了无数次。

真的球球了，夫人您赶快进去吧。

不要留在这里盘问他了！

再多说几句话，他怕自己真的就绷不住了。

毕竟像撒谎这样的事情，可不是他的强项啊！

“那你在紧张什么？”

顾苒苒狐疑的看着他，越看越觉得宋衍真的有些可疑！

而宋衍的额头都已经冒出了汗，一双腿都在发软，险些快要支撑不住。

“紧张？我有紧张吗，没有呀！”宋衍努力扬起了一抹笑意，可这笑容落在别人的眼中，简直比哭还要难看！“我觉得夫人一定是看花眼了，是不是最近睡眠不太好导致的？”

“我看上去像睡眠很不好的样子吗？”

顾苒苒眨了眨眼睛，不是吧，难道她的睡眠质量已经差到有这么明显的地步了吗？

宋衍如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有，您看您，都出黑眼圈了！刚刚见到您的时候，我都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您特地画了最近很流行的那什么烟熏妆呢！”

顾苒苒：“……”

这个形容真是不错，她本来没那么难过的，结果这一下子就给她整破防了。

黑眼圈啊，那可是她熬了几个大夜都不会拥有的东西！

看来最近的确是睡的太不好了！

而那个让她无法安然入睡的罪魁祸首，就藏在这道门的后面！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顾苒苒气哄哄的走近，直接拧动了门把手。

宋衍不由得满脸懵逼，那个……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怎么夫人看上去有点生气了呢？！

“嘭——”

“阿谨！”

书房的门一下子就被推开，司谨川听到了动静，刚一抬头就见到顾苒苒正气鼓鼓着腮帮子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谁又惹我家宝贝不开心了？”

司谨川捏起了她的脸颊，而后稍稍用力一挤，顾苒苒的腮帮子直接就泄了气！

“圆鼓鼓的，跟个小河豚似的。”

“还是瘪点更可爱。”

“不过无论你什么样子我都很喜欢。”

顾苒苒嘴角一抽，这男人在这里玩什么自问自答呢？

“你看我这里，是不是很严重！”

说着，当着司谨川的面儿，顾苒苒用一双食指把下眼睑往下一拖。

司谨川不由得看笑了，“这是什么，在扮可爱鬼的造型吗？”

“什么造型，我这是在让你看我的黑眼圈，是不是很严重很严重了！”

顾苒苒有些急切道，她可是很认真的在求证！

司谨川的视线下移，左瞧瞧，右看看的，全然一副很是仔细认真的模样。

“黑眼圈什么的倒是没看出来，不过我倒是看出来了另一样东西。”

“什么？”

“看出来，宝宝的脸蛋儿真好亲！”

话音刚落，一记如蜻蜓点水般的吻便落在了顾苒苒的侧脸。

而这措不及防的吻，瞬间让顾苒苒的脸色红透的像个苹果。

“和你说正经事呢，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顾苒苒，超大声！

司谨川又重新看向了顾苒苒，性感的喉结忍不住上下一滚。

怎么办？

除了想亲之外，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没有，你哪来的什么黑眼圈，就算是有，那顶多也是透明的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