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这么严肃？」格里的声音响起「你不会认为自己还是在赎罪吧？」

「没有」西利弗斯语气认真「我认为那些人该死，这一点从未变过。只是我用错了手段，也太过天真。我只是辜负了侦探这个职业」

「事实上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格里的语气里带着点笑意「你不会向活着的人乞求来自死者的原谅，我也不会要求你为那群人渣付出性命」

「但我依旧需要道谢，是你们的坚持让我看到了其他的可能性」

……

宿白：……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气氛有一点点不太对劲。

——空气似乎有点粉。

话是这么说，宿白也知道，这两人的关系类似于战友和知己。

不是一切伟大的感情都非得往爱情上靠的。比如想都不想就把半拉神之心丢给他，用来稳定意识的钟离。

话说另一半到底在谁那里啊，到底是哪位这么神通广大，连神之心都能弄一半下来带走？

况且看钟离的态度，似乎是他默许的，那一半也并非是什么代价，只是出于信任给予的道标。

宿白是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就是觉得还有其他穿越者捷足先登什么的，不太开心。

人类幼崽的占有欲还是很奇怪的。哪怕他看着不像个宝宝，但实际年龄只有三岁不到这件事也是事实。

「好了好了，这茬揭过」宿白拍拍手，吸引了还在互相赞美的二人的注意力，心想这俩人真是直白得可怕，互相夸了这老半天脸色都不带变的「我稍微有点好奇这个神到底还有脑子没」

看它之前那混乱的语序不像是有脑子的模样，但之后那几声质问又显得有些条理。

真就薛定谔的智力。

「这很重要吗？」格里有些好奇「它会影响到你的处理方式？」

宿白摸了摸下巴「也不一定，我还是倾向于讲道理的」

众人无言。

怎么讲道理？像是之前那样打一顿赶走吗？之前那个神虽然行为随意了一点，但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敌意，就这都被你撵走了。

换成眼前这个树枝怪，你倒是宽容了很多啊。

「主要是这家伙比较好对付」宿白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这种程度的力量，就算是背刺他也不带怕的。反观文明之神那家伙，哪怕祂什么都不做，他也完全无法忽视对方的存在。

就像是风和日丽日子里的大海，看似风平浪静，甚至有些过分的美丽，实则有着深不可测的危险。

到底是从未更替过的古神之一，尽管祂并不擅长战斗，却也足够对其他存在造成威胁。

于是心理年龄本就小的宿白直接炸了毛把人哈走。对此他也没什么想说的，这种生物的本能他也克制不住啊，更何况把那家伙赶走确实是相当正确的做法。

乐子人有的时候比坏人还让人头疼。

而文明之神大概就是那个最大的乐子人。

那些树根怪物无力动摇黑色的荆棘丛林，只能拼了命的生长、蔓延，看起来是想要把停尸间填满，把宿白闷死在这里。

然而宿白已经用开锁技能打开了停尸间的门。

“这技能还挺实用的。”宿白忍不住感慨，他技能也没少抽，结果最实用的居然是这个看着还挺平平无奇的初始技能。

果然，通用的就是最强的。

不过他也用不到这种“技巧”，因为可以直接砸烂。

「要优雅」系统忍不住提醒他「不要看到什么都一脚踩上去，你为什么要奖励它们……」

宿白的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系统偶尔也会说些他理解不了的怪话，比如说踩脸还能算奖励这种奇怪的事情。

宿白哒哒哒的绕着被困住的树根怪转了几圈，肉眼不可见的黑色丝线灵活的穿过根系间的微小缝隙，为他带去更多的视野。

“找到了。”他眼睛一亮，转悠到一个几乎无法辨认出人形的怪物身侧，手指微勾，黑色的丝线在它的“胸口”出开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

一枚莹白色的心形果实悬挂在内里的枝条上——是的，枝条。

植物根系编织成的噩梦之中，保护着一支细小娇嫩的枝条。

翠绿的叶子微微摆动，叶片下的白色果实发出了如同心跳一般的砰砰声。

「看着好好吃的样子」系统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宿白的表情却带着点戏谑，他伸出手指，用指甲盖轻轻的在白色果实表面刮了一下。

下一刻，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那一枚拳头大小的果实，不过被宿白刮开了一条一厘米不到、细细的伤口，却像是喷泉一般疯狂的向外喷涌起了带着腥气的红色液体。

满地互相纠结着、隐约还能看出人形的根系当中，一枚白玉一般的果实，涌出的血色液体几乎将宿白拿着果实的手淹没。

「这个可不能吃」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轻蔑的嘲讽「脏死了」

系统光顾着发呆，并未察觉到他态度上的微妙差异。

「莫非这是这些死者的血肉结成的“果实”？」格里并未被眼前奇诡的场景吓住，还相当游刃有余的关心宿白「白，你这样直接接触，不会有问题吗？」

「安心」宿白倒是十分淡定「我没有直接接触，你看」

他松开手，皮肤上一层接近透明的黑色薄膜波动了几下。虽说古神并没有“身体”一说，他现在的身体也是力量化成的，隔不隔这一下没有本质性的区别。

不过人嘛，有的时候就是图这么点心理安慰。

「这果子是做什么用的？」鹿野院似乎也凑了过来。他的声音响起时，宿白脑子里闪过三个人挤在一起研究这东西的画面。

尽管只是想象，他还是笑了一声。

「嗯？你在笑什么？」鹿野院注意到了宿白的笑声，直觉告诉他这笑声有问题。

「有人笑了吗？我没笑」宿白立刻板起脸「谁笑了？」

鹿野院：(￢_￢)

算了。

「所以，小白你知道这果子是做什么用的吗？」鹿野院平藏默默地记了宿白一笔，寻思等有空再坑回去。

至于现在，还是专心眼前的迷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