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这人是谁啊？”

“报警没有？”

...

城门前窃窃私语，围观的群众们指着城墙上吊着的那个人指指点点。

那人身材瘦小，浑身是伤，奄奄一息。

张警长姗姗来迟，指挥着手下将人群驱散，这才将人放了下来。

看清楚长相之后，张警长惊愕的看向了张勋，“是杜陶。”

张勋赶忙上前确认，虽然遍体鳞伤，唯有一张脸还完好。杜陶支支吾吾的，一张嘴就是大口大口的血沫子往外冒，眼球浑浊，无法对焦。

张勋后怕的皱起了眉头，“眼睛瞎了，舌头也割了，活不了了。”

张警长细细看了看，分析道：“这是有人特地送上门来的，就是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

杜陶听着声音呜呜摇头，也没人懂他的意思。

郭子行没成想回来第一天上班就遇见这样的事儿，私心里觉得这事儿应该与清如有关，又下意识不想让她看见如此血腥的一幕。

想了想，还是让人将她叫了过来。

清如过来了，见着杜陶这样子也是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缓了过来。

“他当时身边还有其他人吗？有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被挂上去的？”

张警长摇了摇头，“不知道，这是早晨入城的人发现的，我们也仔细看过了，并未在他身边发现可疑之人。”

清如叹了口气，这杜陶身上的性命可不止一条，那些女孩子受到的折磨也远比这个严重，然而自己究竟不是同他一样的人。

“怎么开枪？”

清如把弄着一把小巧的手枪，她佩了多时，却是一枪未放。

见郭子行面有难色，张警长只好自己给清如的枪上了膛。

“这人是我点名要的，也是咱们要抓的囚犯，不过嘛，现在他归我处决了。”

见众人没有异议，清如继续道：“杜陶，牛二嫂，你说不了话，但你还能听见是吧。不知你这样的人信不信来世？不过呢，我是很信的，等你死后，我会将你挫骨扬灰，请最好的阴阳师傅超度你，不过不是真的超度，而是让你永世不得超生。将你的骨灰撒遍每一个受害者的身边，让她们在地府里找你报仇吧。还有你的男人，陈大虎，我会将你们一个扔在最南边，一个扔在最北边，永远不能团聚。”

杜陶突然猛烈挣扎起来，面色凶恶，张勋见此立马一脚踢了过去。

杜陶躺在地上，依旧恨恨的瞪着浑浊的双眼。

清如毫不在乎，“你尽管恨好了，我不会怕的。哦，对了，你和陈大虎的故事，我已经请了你们附近最有文采的教书先生编写成册，日日在你们村子里传唱，让你们受尽唾骂。原本你们也是一对可怜人，有着不融于世俗的感情，可惜了，你们害了太多可怜之人。”

说罢清如“砰砰砰”三枪打了过去，因为相距不过一米，所以枪枪命中，杜陶很快就没了生息。

清如摸着滚烫的枪管子，眼色迷恋，“原来这就是杀人的感觉啊。”

张警长等人只觉得虎躯一震，一阵恶寒。

只有郭子行一脸心疼，清如如此狠厉，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如此。

清如将枪收起来，转身就要走了，“今儿个我休息，再见了各位，明儿见。”

郭子行跟了上去，满腹心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清如也是觉得奇怪，搞不清自己的心思。他们两人是一起经历了生死才在一起的，却在感情刚刚升温时就分崩离析，也只能说造化弄人。

郭子行当时是失忆的，要清如怎么怪他呢？

可是郭子行与袁月娥的亲密毕竟骗不了人，清如心里过不去。

郭子行见清如一脸冷漠，只觉得心如刀割，有钝痛细密的匝着胸口，闷痛着无法排解。

“清如，我们说说清楚吧。”

郭子行终于拉住了清如，决心要将事情说明白。

清如僵硬着身子，冷淡道：“说什么？你回来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张勋一直帮你管着乌山的事情，然而你毕竟再是主将，你不该丢下你的责任。还有，你放了我的假，我现在要回去休息了。”

“我们是男女朋友关系，你不要躲着我好吗？”

清如猛的抬起头，还以为郭子行恢复了记忆。

“你...你怎么知道？”

郭子行直言道：“你和你妹妹说话，我听到了。其实在不知道你是谁的时候，我就直觉相信你，我坚信你是我很重要的人。果然，我的直觉是没有错的。清如，我们之间有误会，我们好好说清楚好吗？”

清如顿时红了眼眶，心里一直憋闷着一股气，要说不怨那是不可能的。

“也好，山上的那座寺庙，是我们定情的地方，就去那里吧。”

清如率先踏出一步，郭子行也紧紧跟上。

两人这次没有开车，只是并肩走着。每经过一条熟悉的街道，清如心里就酸痛一分，而郭子行只是觉得熟悉。

最终还是没有走到那座小庙，清如看着眼前的谧河，找了个茶馆坐下了。

远跳着城中风光，却不看郭子行一眼。

这是一间雅座，只有他们二人在房里。小二上了茶水后就下去了，关紧了门不让人来打扰。

郭子行很想靠近清如，然而清如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让他不敢冒进，只能给她倒了一杯清茶。

“我知道你没心思喝茶，不过这茉莉花茶清香无比，有醒神的功效，尝尝吧。”

清如象征性抿了一口，滚烫清甜的茶水顺着喉管落入腹中，给空荡荡的肚子增添了一丝暖意。

瞬间肚子就叫了起来，郭子行赶忙递上了茶点，“早上没吃饭吗？”

清如摇了摇头，就着郭子行的手吃了几个果子。

“我们曾经是情侣。”

清如承认了，郭子行内心狂跳，不敢打断清如的叙述。

清如则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不过那是曾经了，既然你和袁月娥订了婚，不管做不做准，总归是你先背弃了我。且此事有所牵连，若是处理不好，只怕我也会背上骂名。所以我想的很清楚，即便我们又曾经，那也是曾经了。从今往后，你好好过你全新的郭子行的生活，而我则跟以前一样，依旧做我自己。”

郭子行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早就察觉到清如的态度，然而听到她亲口承认，依然没有办法接受。

“为何？你冒死去救我，难道不是爱我吗？袁月娥我会处理，我只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也很爱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不要离开，好吗？”

尽管之前他对袁月娥有着雏鸟情节，然而他一次次陷入危险，都是清如救的他，这一点他很分明。

尤其在清如说要离开之时，心底的不甘和拗痛，让他无比清晰的认识到清如的重要。

清如摇摇头，有几滴清泪落下，“不，不是这样的。我救你是全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你若无情我便休，你有了袁月娥，这是我过不去的坎。与其将来怨怼，不如趁早断了，你也不想将来我每每想起这事儿，都要和你吵一架吧。”

郭子行不明白，更不能接受，“我只是失忆了，我不知道袁月娥是谁，如果不是你找到了我，我会疯傻一辈子。你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却不要我，你不觉得你太残忍了吗？”

清如背过身去，“你说是就是吧，我要回去了。时间会治愈你，你早晚能忘了我，再见。”

郭子行立刻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了她的一片衣角。

人已经跑远了，郭子行才反应过来。

忽的坚定下来，朝着清如离去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