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看见了蒋慎的动作，悄悄退出了房间，单独找蒋慎谈话。

“那是什么？”

蒋慎还不肯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清如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你，刚刚郭子行也说了，根本就不能关速川太久，如果你知道那批鸦片的下落，我劝你赶紧老实交代，不然小心…”

蒋慎打断她的威胁，“好了好了，我这不是正准备说就被你打断了吗？浪费我时间。”

清如气到了，“你别倒打一耙，赶紧去吧。”

蒋慎点头同意，不过这怎么说？而且还不能暴露了他自己。

到了内厅，清如看蒋慎迟迟犹豫着，心一横，将郭子行拉到一边。

“蒋慎有事儿找你。”

郭子行疑惑的看向蒋慎，蒋慎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郭子行走向蒋慎，蒋慎站起身来，硬着皮头带郭子行进了里间。背着郭子行的时候，蒋慎比了个暴打清如的手势。

郭子行会意地拍了拍蒋慎的肩膀，“你和清如好像很熟？”

蒋慎：……

“一般般吧。”

“说吧，什么事儿急吼吼地叫我。”

蒋慎酝酿着情绪，最后一咬牙，直接脱口而出。

“有人托我给你个东西。”

郭子行：“什么东西？谁给的？”

“你先别管，看看再说。”说着蒋慎将腰间的包裹给了郭子行。

郭子行打开一看，一把子弹，一张图，一封信。

“这是什么？”郭子行问。

蒋慎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没打开来看。”

“说是给我的？”郭子行更加疑惑。

“对。”

先打开了那张图，半张报纸大小。泛黄的纸页上粗糙的画着四方城的道路图，标注了水陆码头和郊外几个庄子。尤其是水陆码头，画了几个方块，用红色的笔圈了起来，写了个小小的“鸦片”字样。

郭子行看着这张纸，眉头越皱越深，“这是哪里弄来的？”

“我觉得是那方的人给的。”蒋慎老实回答，他当然不可能告诉郭子行，那方的人就是他自己。

“你没把人抓起来吗？”

蒋慎摸了摸鼻子，“我想，郭大帅对于那方的态度还不是那么严重吧，而且是个小孩子塞给我的，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跑远了。”

“这事儿有些麻烦啊。”郭子行思索起来，“要是让政府的人知道了……啧。”

“大帅一心为国，只要是为了国家好，为了百姓好，有什么不可以。殊途同归，不都是为了攘外安内吗？。”蒋慎认真道。

郭子行看他一眼，“但愿吧。”

接着又打开了那封信。

“同道既吾友，展信佳：

华国逢难，吾辈当同仇敌忾。前日郑家之祸，乃我辈所为，务使鸦片趋之华夏。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未料东瀛及别有用心之徒从中作梗，使之事态复杂，乔太太等宾客非死于我手。今特说明，愿秉持同一志愿，共撑局面。知晓尔惑，特奉此物，希冀云开月明。”

落款是罗银。

是他们在这一带的领袖？

看完信，郭子行脸色变换莫名。他记忆中并没有这号人物，难怪他们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难道是新的人选吗？

郭子行沉吟着，忽然问道，“那你是怎么遇见的？”

蒋慎挠了挠脸颊，“昨晚我出门散步，看到一个小男孩拿着个包袱递给我。然后里面就是这个。”

郭子行烧了信，心里决定先信一回。

“走吧，以前有虎门销烟，这次希望…我们不要扑空了，让人逃走。”

郭子行带了一批人马，迅速赶往图上所标注的地方，自己则带了人往水陆码头赶去。

…

四方城只有一个码头，因城中穿行而过的谧河有些河段并不宽阔，因此码头建在入河口。宽宽绰绰，能容纳装卸量三十吨的运船大约二三十艘，其实也不算很小了。

郭子行与蒋慎兵分两路，一个带着人直奔码头，蒋慎则坐着小船从水路包围。

此时码头正是热闹的时候，一路行来。码头的人对于郭子行的车队没多少兴趣，都在各自忙着装卸货物。两边的小道儿上有些挑子正卖着吃食，有三三两两围着的工人正在囫囵吞枣吃着东西。

蒋慎坐在小舟里，看着岸上的动静。郭子行的部下正与守卫纠缠，他们似乎不愿意交涉，但是守卫不依不饶，态度强硬，双方正僵持着。

这其实只是障眼法，郑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郑买办不可能不警醒。郭子行在码头闹出大动静来，正好方便张勋办事儿。

另一边张勋兄弟俩带着一队人马悄悄摸到了郑家库房所在，这里是郑家重要存储财物的仓库，守卫虽多却不甚森严。

张勋带着人轻易放倒了守卫混了进去。

仓库内灯火通明，张警长带着人马随后潜入，突然发现仓库里竟然空无一人。

“难道有诈？”张勋暗骂一句，连忙冲进里面。

仓库里堆满了木箱，每一只箱子上面都贴了密封条。将眼前的箱子全部撬开，里面竟然空空如也，只有一沓废纸！

张勋心里一阵懊悔，“该死的郑买办，狡兔三窟啊，竟然让我们扑了空。”

张警长也跟了进来，看到这一幕，他的表情也很不好。

张勋看了眼张警长，“现在该怎么办？”

张警长皱眉，“我们不能耽误时间，必须立刻搜查整个仓库，确保万无一失！”

张勋赞同的点头，吩咐人开始检查，张警长则继续盯着那几个空箱子。

四方城早就封锁了，东西绝对运不出去。郑家才遭了大难，他根本没时间精力去详细谋划。

那东西去哪儿了？难道局长收到的消息是错的？

张警长惊出一身冷汗，如果这个消息是假的，郭子行再得罪了郑家。那么一是失去了一个助力，二是失去了威信，怎么看怎么失算。

难道是郭子行被算计了吗？

不对。

张警长摇了摇头，这不合常理。郭子行做事谨慎，从来不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举。而且即使是被算计了，短时间内东西会凭空消失？

那么就是另有原因了。

张警长心里闪过一丝猜测，也许是郭子行收到的消息也并不准确，这只是郑买办对外的障眼法罢了。毕竟郑买办能从一个要饭的积累下如此家业，绝对不是鲁莽之徒。

这就难办了，如果是这样，他们上哪里去寻找真的藏鸦片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