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反派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
作者:公主味儿的西红柿炒蛋 | 分类:古言 | 字数:55.3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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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疯批皇子强制爱(40)
许岑打量了一眼并不把伤当回事的祁续,冷笑道:“微臣先回府了,小皇孙还在等微臣回去温习功课。”
“老师……”
许岑顿住了身形。
祁续的声线又低又轻,像是一只被抛弃的流浪猫,听得让人动容。
“如果,我知道错了,你还能像当年叫道我那番,只是说教一顿,便原谅我吗?”
祁续漫步上来,在并无外人的隔间拥住许岑,像小时候,他抱着老师,在老师怀里休憩睡觉一般。
许岑转动轮椅,回道:“有的错是无法挽回的,还请王爷自重,这里是外面,如果被外人看到,估计要满城风雨。”
……
有了许岑先前在太医面前的话,加上他命不久矣,恐难掀起波澜。
皇后放松了警惕。
贪污案进展更快。
现在祁续事事都会和许岑商量,许岑不待见他,还非得凑上来。
像粘在衣服上,怎么拍也拍不掉的柳絮。
大致过了一个月。
贪污案才最终结案。
国母犯下滔天大罪,致使民不聊生,百姓流离失所。
证据确凿,任何人都摆脱不了。
皇帝震怒,他虽不是好父亲,却算得上一个勤政爱民的君主。
皇后如原剧情发展一般,被废,打入冷宫。
而皇后一族,逃不了牢狱之灾,主谋择日问斩,剩余帮凶流放充军,各有各的去处。
半月后,宣贵妃为后,祁续一步一步走上嫡皇子之位。
贪污案查得不错,皇上却只赏赐了些不痛不痒的东西,文武百官一时拿不定主意。
甚至有的人跃跃欲试,想跳到三皇子阵营。
审案时,许岑就在朝堂上,看着祁续揭开真相,皇帝活生生气得吐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命数将近。
怕是连这个冬天都熬不过了。
京城雪下得早,小雪时,宫墙银装素裹,红梅争相开放。
许岑被秘密召进了宫,说是秘密,自己的行踪祁续掌握得一清二楚。
炭火在寝殿暖烘烘的,皇帝强撑着精神,坐在桌案旁,手执黑棋,蹙眉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虽是坐着,但面色灰败,已是日薄西山之态。
皇帝招招手,免了许岑的礼,鬓边霜白,竟有几分老年寒霜凄苦的悲壮之感。
哪怕是九五之尊,也有老的一天。
许岑低头咳了几声,皇帝不慌不忙地看了两眼,目光落到许岑血迹斑斑的唇瓣上,兀自笑了一声。
“哈,不知道朕和爱卿,哪个先会长辞于世呢?”
许岑低眸,“臣惶恐。”
皇帝放下棋子,仰头看着窗外簌簌的飞雪,明黄的衣袍在漫天的雪色中张扬着皇族威严。
这一刻,许岑觉得这个和自己打了几年交道的人,不是皇帝,而是普通的,垂垂老矣的百姓。
皇帝长舒一口气,他的嗓子被浓痰黏着,所以声音沙哑,更显老态。
“朕今年也不过四十将近五十,却像个七十的老者。”
许岑的神情微微有些动容。
“洛爱卿,朕这一生有九个孩子,皇子占了五位,可现下,流放的,远在封地的,剩余尽是平庸之人。”说着,皇帝顿了一下,“哦,忘了,还有一个小皇子,最聪明,有勇有谋,文武双全,都是你教得好。”
许岑抿唇,回道:“皇上折煞臣了。”
皇帝轻哼一声,叹道:“想不到,朕赋予他生命,你教予他学识,到最后,朕和你却成了短命之人。”
“你未成亲生子,难解朕之心结,帝王之位,最是难坐,朕和各位皇子先是君臣,再是父子,他们做错了事,朕需得按国法来定。”
许岑唇瓣微动,想说什么,又强压下去。
他想问,出身低贱也算错吗。
身侧的太监端上两壶热茶。
声音尖细道:“皇上,梅雪所制,细品有梅香。”
许岑跟着得了一杯,皇帝意味深长道:“梅茶只能冬季品尝,洛爱卿多尝尝吧。”
“是。”
许岑看着杯底橙黄的热茶,细嗅之下,暗香淡然。
再不尝,就没有机会了……
皇帝只喝了一口,便咳嗽不止,太监宫人着急地为他顺着脊背,却被皇帝轻飘飘地示意退下了。
殿中只剩两人。
皇帝道:“朕想保三皇子和小皇孙,他虽流连女色,但秉性纯真,朕不想他落得个淮儿和云儿的下场。”
许岑搁下茶盅,抬手行礼又道:“臣惶恐。”
皇帝闭了闭眼眸,缭绕的雾气扑在脸颊上,让这位帝王眉眼有了湿润之意。
“御南王众望所归,朕阻止不了什么,就这一件事,烦请爱卿以首辅之位,敲打敲打他。”
“还有,南山寺那个,不能留。”
许岑手指一颤。
南山寺那个,祁续的生母。
皇帝想除掉这个她无可厚非,既是帮祁续抹掉最后一个人生污点,也是断除祁家江山动摇的半点可能性。
皇子可保,平民应弃。
祁续生母和皇帝温存时,可否想过身边的男人有一天会毫不犹豫夺了她的命。
许岑低声道:“恕臣无能。”
“你能!”皇帝的声线陡然拔高了几分,眉眼锐利道:“你是首辅,和多少官员盘根错节,祁续想要坐上皇位,必须要你的帮助。”
“朕任由你做首辅,一是你无后代,二是命不久矣。”
许岑抬眸,怔怔看着回光返照的皇帝。
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倒是他冤枉了皇后。
太医院的药,若没有皇帝的推动,也不会这么轻易地到他这里。
如果他当初没有喝药,估计现在不是和皇帝轻松畅谈了,而是直接领旨自裁。
给皇帝陪葬。
皇帝对祁续的感情太复杂了。
既看不起祁续,但为了江山,又不得不为祁续铺路。
许岑不解道:“皇上为何不亲自下旨处死御南王生母,再赐给三皇子免死金牌。”
“朕的旨意,不一定能救人,但你不一样,祁续万事听你的。”
“他待你不一样。”
许岑垂在身边的手一点一点地攥紧,克制住奋起发怒的心思。
领过旨意,出门时,听到了皇帝轻笑的呢喃。
“承泽,承泽,承帝王之泽……”
许岑身形微顿。
他转头看向正欲打伞的宫人,低声道:“不必打伞了,看看雪吧。”
天空晦暗,雪色斑驳,灰云沉重,映着红灿灿的宫墙,往常璀璨的日色仿佛都黯淡了,漫天的阴霾下,只有皇宫的雪最为鲜明。
纤长的眼睫上落满雪花,许岑眨了眨眼,便落了下来。
他肤白胜雪,唇瓣也和宫墙一般红,明媚刺眼。
他快死了。
而这座宫墙,还要屹立千年不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