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永杰想说回去，却又怕现在办不了出院，只好轻轻摇了摇头，说：“我还是明天早上出院吧！”。

“那我们走吧，待在病房里真是闷得慌！”

易芳手搭凉棚，看了一眼窗外，外面路灯周围的蛾子越聚越多，密密麻麻的甚是吓人。

戴琦瞧了瞧李永杰，说道：“你晚上没事我就回去了啊？”

李永杰叹息着说道：“走吧，走吧，漫漫长夜，看来我要和护士一起度过了。”

戴琦和易芳对视了一眼，笑了。

他们携手走出住院大楼，易芳拉着戴琦走向停车的地方。

戴琦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说道：“才七点半诶，就回家吗？”

易芳甩开戴琦的手，说道：“我爸妈不在家，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在外面瞎逛？”

一听易芳这样说，戴琦马上露出了贱贱的表情，笑嘻嘻地说道：“那还用说，开路的干活！”

易芳打开车门，一屁股坐进驾驶室里，探头朝戴琦说道：“你指挥一下倒车，天太黑后面我看不清。”

“没问题。”

戴琦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往车后面一站，开始指挥易芳倒车。

“左边轮打死，好，回轮，往后倒一些，继续……”

在戴琦不知所谓的指挥下，易芳一脸黑线的倒好车，皱着眉头说道：“还愣着干什么？上车！”

戴琦赶紧打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系好安全带。

易芳说道：“坐稳了！”

一打方向盘，车子箭一样开了出去。

戴琦面露惧色喊道：“慢些开，慢些开，姑奶奶！你是在玩车还是在玩命啊？”

易芳松开一点油门，笑嘻嘻地反问道：“怎么样，怕了？”

车出了市立医院的大门，戴琦向大门左边看去，陈经理盘下的快餐店里依然热闹非凡，如果她还在那该多高兴啊！

戴琦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他不忍心再看下去，把眼光瞥向了马路对面。

“你喝粥喝饱了吧？现在有没有饿？”

街面上到处飘着食物的香味，涌进人的鼻腔里久久不肯散去。

戴琦再也忍不住，咂巴着嘴喊道：“烧烤，我想吃烧烤！”

易芳微笑着把车停在马路边，两人先后下了车走到一个烧烤摊子前。

“老板，烤二十串羊肉，两只鹌鹑，小芳，你要什么？”

“我来点青菜吧！”

点好菜，两人在街边的小桌旁坐下来，易芳指着门牌说道：“这家的烧烤在这一带最好，以前我常来吃。”

“哦，看来你还是个行家！”

戴琦摸了半天，才在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他想不起来这根烟是谁给的，但也无所谓，烟瘾来了烟屁股都要抽，他掏出打火机，点着香烟吸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对坐在身边的易芳笑了笑。

“唉，烟鬼！”

易芳无可奈何地骂道，曾经她是那么喜欢闻他身上的烟草味，可在一起久了，她却开始讨厌烟味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女人是善变的动物？

二十分钟后，戴琦他们点的烧烤陆续端上了桌子，戴琦第一时间把串着羊肉的铁签子递到易芳嘴边，说道：“小心烫！”

两人欢快地吃着烤串，戴琦嘴里不住地赞叹道：“好吃，果然味道不一般。”

易芳递给他一张纸巾，擦油乎乎的下巴。

这时，坐在旁边一桌看起来像是情侣的青年男女突然不安起来，女的朝男的小声嘀咕道：“糟糕，我老公来了。”

男人一惊，忙四处张望：“在哪儿，在哪儿？”

女的低声喝道：“快低头，你妈的是不想活了，我老公带了两个小弟。”

男人惊道：“我操，那我们赶紧走！”

男人拿着凳子一步步往外挪。

可是，他的小动作全部落到一个阴沉着脸的光头男眼睛里，他向背后的小弟招招手，指着男人和女人的方向说了句什么，那两个小弟飞快地朝这边奔来。

男人一发狠，抡起塑料凳子砸过去，同时转身就跑。

两个小弟看来没少在街头和人拼命，轻松地躲过飞来的凳子后，朝男人追去。

男人明显酒色过度，没跑出几步就气喘吁吁地被其中一个小弟踹翻在地。

两个小弟上前一顿拳脚，把男人揍得大声求饶起来。

“嗐！过来，过来！”

光头男伸出右手招呼小弟把男人拖到跟前。

光头男平静地问道：“你和我老婆都干什么了？”

“大哥，我们什么都没干，真的，我不晓得她是嫂子，要不打死我也不敢请她吃烧烤！”

男人被打出了鼻血，窝囊地坐在地上不断替自己申辩。

“来，你来！”

光头男又朝还坐在塑料凳子上一动不敢动的女人喊道。

女人转过身子，体似筛糠，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老公，他真的只是请我吃夜宵，我们什么都没干。”

光头男用手抚摸着光秃秃的脑袋，眼睛里的狠戾一闪而过，冷笑着说道：“来来，没干就好，你坐那么远干嘛，怕我？”

女人小心地靠近光头男，腿脚不停地颤抖。

光头男面无表情地问道：“他用的是哪只手摸你？希望你讲实话！”

“没有，他没有摸我。”

女人恐惧地看着暴怒前的光头男。

“是吗，贱女人。”

光头男拎起桌上的啤酒，对着女人的头砸了过去。

“啪！”

酒水混合着血水从女人的头上流下来，女人一声不吭，晕倒在地。

坐在不远处吃烧烤的易芳被吓了一跳，双手抱紧了戴琦的胳膊。

戴琦轻声安慰她道：“不看，等一下把你吓着了。”

光头男不顾女人的死活，拽着男人跪倒在脚边，冷声吼道：“你是用哪只手摸的这个臭婊子，我数三个数，一、二……”

“右手，右手大哥，啊~”

男人还没说完，一个装满啤酒的瓶子狠狠砸在他的右手手背上，清晰地发出了“咔擦”一声，男人抱着手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大哥，该走了，雷子马上就要到了！”

远处响起了警笛的尖锐的声音，小弟凑上前，等光头男发话。

“这是一个小小的警告，总有一天我要阉了你！”

光头男冲男人吐了口唾沫，起身带着两个小弟转身就跑，片刻后身影消失在街角的黑暗中。

又过了一分钟，男人忍着痛站起来，看也没看还躺在地上的女人，捂着伤口深一脚浅一脚地跑了。

“琦哥，警察没来吗？难道这个女的就这样让她一直躺在这里。”

易芳等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刚才的警察肯定不是冲这里来的，我们还是打个120的电话吧，不然她会有危险！”

戴琦掏出电话，打通了120，在等待120的间歇，烧烤店的老板娘把满头血的女人扶起来，找了把矮凳子坐下。

五分钟后，救护车闪着灯来到了烧烤店门口，把女人送上担架拉走了。

而戴琦和易芳，也再也没有了吃下去的胃口，结了账匆匆驾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