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过去的很快，张涛就坐在工位上看电子文档，顺便等姜凡下课。

待下晚自习后，姜凡在楼下等到张涛，张涛便立马小跑着下了楼。

姜凡顺势接过了张涛的背包，然后牵住张涛的手。

张涛其实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怎么自己背包就到别人手里去了？而且，现在的大学生很喜欢牵手这种亲密动作么？

张涛理解为，受过太多折磨的怪谈寻求安全感的下意识行为。既然是自家怪谈，拉拉手，就拉拉手呗。

然后药药就从包里爬出来，跳到张涛怀里，张涛只能伸出另一只手把小家伙捞着。

三人一起踩着夜色银月往家里走去。

张涛把自己和郝佳佳的谈话跟姜凡说了说，然后又提及让他回去帮忙补补课的事。

张涛：“咱就参考着这些卷子稍微延深的讲讲，再怎么说不会考的太太太太难！”

姜凡微微挑眉，张涛从中读出了一个字，“6”。

不过回到家，姜凡还是老老实实帮张涛好好拓宽了下知识，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的张涛完全不觉得让一个大学生给自己一个研究生补课有什么丢脸的。

张涛：真不丢脸，怎么说他算算年龄，也的的确确比姜凡小。

在张涛一声声“同桌超棒！”“哇塞，用了同桌的方法真的超简单哎！”的夸奖和blingbling的狗狗眼中，几乎迷失自我的姜凡，在从张涛家走出进入隔壁0901房后，才回过神，而此刻，张涛站在门口正跟自己说晚安。

张涛：“谢谢同桌啦！那晚安啦！”

说完张涛就回到自己家里，关上了门。

站在0901房里的姜凡，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钥匙，缓缓打出一个6。

成为家人第二日，姜凡痛失同居机会。

当然被鉴定为怪谈“朋友”的载体，那只作为生日礼物的钢笔也被张涛放进了0908号房。

姐姐说过，怪谈们都要有自己的房间，他要一视同仁。

药药就算了，小孩子，张涛还是不把他单独放一间房子了。

张涛睡前，坐在床上抱着药药又看了一遍姜凡帮忙整理完善的笔记后，准备睡觉时，收到了vx电话，看了眼，是blockade。

“谢宇？这么晚了有事么？”张涛摁下了接听键。

听筒那边传来谢宇的声音，带着愉悦，好像高傲的猫儿翘着尾巴，诱着你与他亲昵。

“小涛，明天周末，要不要出来玩呀，我可是白川本地人，保准你玩得尽兴。”

“可是我星期一考试，我要好好考。”拿个第一。

谢宇像是能猜出张涛未说出的话语：“几天不见小涛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怕怪谈了吗？”

张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宇算是他来到白川市的第一个朋友，两人一起经历了张涛的第一个怪谈，张涛对他的印象还是极好的。

虽然谢宇很大可能也是个怪谈，而且看他能到处乱跑的样子，大概率也是个黑色怪谈。

而白川市只有五大黑色怪谈，那么对应下来，谢宇极有可能就是怪谈“门”。

对于普通人而言，面对这些恐怖的存在应该是避之不及，不过张涛现在的情况，他只能上赶着去找人家。

而且，他们如今都算是自己的朋友，知道怪谈是怎么形成的张涛，对他们的怜悯大过畏惧，能够将他们从怪谈中拯救出来，张涛还是很愿意的。

张涛避开谢宇的提问只是再次拒绝了邀约，他的确很心动再次与朋友相见，但是果然还是考第一更重要，他要面对的不仅仅是黑色怪谈，更是那个“祂”。

谢宇则主动提及：“你知道‘第一’背后的主怪是谁么？”

张涛：“我猜是我接手的这个班上的一个同学，他叫薛珅。”

谢宇：“……你在杏林大学的全能尖子班？”

张涛：“对啊。”

谢宇：“……薛珅的资料很少，诡客那里也没有多少他的资料，他是白川市最早的怪谈之一，不过知道一点，他的父母是他杀死的，这一点是他自己说的，人类那边并没有他的案底。他是个……怎么说呢……”

通过谢宇，张涛了解到一点薛珅作为人类时的事情，薛珅作为人类时绝对是高质量人才，高智商，大大小小的比赛全是第一，他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最优秀的那个。

他的父母很爱他，周围的朋友老师也很喜欢他，不过天妒英才，他死于疾病，脑癌。

年仅18岁的他，从发现病情到停止呼吸，仅仅十天，这世间最惊艳的天才便被上天收回了他的美丽与璀璨。

而他的父母就和他几乎同时死去，他心跳停止的时刻，他的父母也趴在他的床边停止了呼吸，死因不明。

这幸福的一家人直到死也没有分开。

张涛一愣：“所以他生前一直拿第一没拿够，就变成了‘第一’？但是，他的经历……”算不上惨痛，至少虽然可惜，他却实实在在直到死前都过的幸福快乐。

甚至如果死后变诡，也是个有家人陪伴的诡。

不过，张涛略略觉得有些变态，薛珅自己说父母是他杀的，他是为了一直与父母相伴所以杀了他们么？这算什么扭曲的爱？

谢宇：“你也觉得奇怪吧，这种经历怎么都支撑不到他成为黑色怪谈的，他顶多是有点心理变态，所以他的经历并不完整，资料并不完整。”

同时，谢宇还提到他认为‘第一’很古怪的一点，他每回拉入怪谈的的有上千人，能够出来的只有一人，但死亡率却非常非常的低，接近0。

而剩下没有出来的人都还活着，只是单纯的消失了，只是之后却陆陆续续的出现，不过出现的都是被撕的粉碎的尸体。

很难说，这些人的死和“第一”无关，但却不会算在他的死亡率里，而且时间跨越很大，有可能是消失了十几年突然直接以碎尸的形态出现，也可能消失了没几天部分尸体突然出现在某个垃圾场里。

而且还存在消失了至今再没有出现过的人。

谢宇：“怪谈的致死率由诡客统计，他可以追踪所有已知怪谈标记过的人的生命，而进入过‘第一’怪谈的，消失的人全都没死，那些消失的人也的确离开了\u0027第一\u0027，只是不知所踪，最长的那个算算现在能有两百多岁了。”

就好像，那些消失的人被送到了其他地方，活着。

而这些消失的人并非被抹去存在，他们在人类警方处都备案的失踪。

最后，谢宇还把薛珅临终前的脑部CT发给了张涛。

黑白的影像下，薛珅的脑部却有着一块如同展翅的蝴蝶的阴影，张涛不知从何处听说过，脑中藏有蝴蝶的人，是潜藏的反社会人格。

但是从谢宇的资料与自己看见的薛珅来看，薛珅无疑是个非常温柔的人。

张涛：“那个谢宇，我明天还是和你出去一趟吧，我想去看看南区，有一家叫蝴蝶孤儿院的地方。”

谢宇一愣，不过还是挺开心张涛答应了自己的邀约，说话时尾音都更上扬了些。

挂电话前，谢宇提了一句：“南区是有座孤儿院，白川市唯一的孤儿院，不过名字是阳光孤儿院，不是蝴蝶，而且那些成功从‘第一’里活着出来的人最后都去了这家孤儿院做护工来着。”

张涛：“……总之明天就去看看这家孤儿院吧。”

张涛放下手机，关了灯，搂着已经睡熟了的药药，他是看到薛珅的脑部CT图联想到了张白白日记里提到过的蝴蝶孤儿院，他总觉得，“蝴蝶”是个很关键的信息。

至于阳光孤儿院是不是就是蝴蝶孤儿院，对于张涛而言，他只是不想错过任何可能的线索。

“第一”是个很诡异的怪谈，他只能在进入前多多收集有关他的资料。

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想着薛珅的资料，脑海中划过薛珅那张笑意盈盈的漂亮脸蛋，那张如花似梦般的美丽皮囊下究竟藏着什么秘密呢？

第二天一早，张涛就听见了有规律的敲窗户声，张涛懵了懵，声音是从客厅的那的落地窗传来的。

张涛立马爬起来，冲出卧室，只见姜凡站在阳台那，敲着被张涛睡前锁起来的落地窗。

张涛：？？？

张涛赶紧把姜凡放了进来，姜凡淡定的说了声谢谢，就自顾自的走去厨房，为张涛准备早餐。

张涛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药药抱着小枕头揉着眼睛走出卧室，瞟了眼厨房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某人一大早就想从阳台溜进张涛的屋子，结果张涛因为胆小，睡前锁窗。其实说不准是不是早上溜过来的，说不定从昨晚就想通过走阳台跑过来了呢。

张涛快速的洗漱好，姜凡已经面无表情的坐在餐桌前吃东西了，药药被张涛快速处理了下洗漱，就抱着坐了过来。

洗漱清醒过后，张涛本来想说姜凡要不就住在家里，反正家里还有房间，而且张涛理解的是，姜凡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才想和自己住的，但是想到张白白专门提及让怪谈们自己住，又有点犹豫。

他相信姜凡肯定不是不怀好意的，但是张涛一向很听姐姐的话。

张涛吃完早餐，就告诉了姜凡自己和朋友有约的事。

见姜凡盯着自己看，张涛连忙解释：“不是单纯为了玩，我去的这个地方姐姐日记里有提到过，跟‘第一’有关。”

姜凡：“跟谁？”

张涛：“啊，我感觉你们应该认识。”毕竟都是黑色怪谈。

张涛：“他叫谢宇。”

姜凡：“不认识，他不是好人。”

张涛：？？？你自己听听你这话是不是有点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