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这个头名是当之无愧的，故而永康帝公布之后，现场一片热烈掌声。

大殿之上，无论众人心里怎么想，脸上都是一片笑意，写满了对大祁未来的期盼，上下皆是欢欣鼓舞。

永康帝就是过来看一看孩子们的，看完了，也选出了头三名，便起身道：“好了，选出来的头三名随朕来，一起去鸿雁殿共赏宴会。”

这也是给能拔得头筹的人的奖励。

步云霓起身，跟在了长乐郡主身后，随着众人一起往前走，除此之外，贵妃、梅妃、丽妃和几位皇子也起身跟了上来。

一时间，所有的热闹都被带走了。

鸿雁殿比苍鹭殿要大了一倍不止，那边坐的朝臣命妇更多，即便永康帝，大家也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见永康帝回来，朝臣们纷纷起身行礼。

之后就又是展示环节。

这一次丽妃倒是讨喜：“陛下，不如让步二小姐展示她的绣品，一边请裴世子舞剑，岂不是更美。”

他们两个都是刚选出来的第一名，作品也适合，倒是个不错的提议。

永康帝大笑起来：“好好，就这么办。”

步云霓便上前同宫人低声说了几句，于是宫人便取来一把古琴，步云霓就坐在了古琴边，抬眸看向站在殿上的裴寂。

裴寂回过头，两个人视线相交，都看懂了对方的意思。

于是古琴声响，裴寂在空寂悠扬的古琴声里，舞了一曲破阵子。

配着那一幅万民书，场面真是美极了。

景美，曲美，人也美。

他们两个仿佛置身苍茫的高山之上，一心都是曲谱和剑花，眼中再也没有世俗，只有满目的苍茫。

一曲终了，大殿之上的朝臣们仿若大梦初醒，然后便热烈地鼓起了掌。

“好极了，真是太美了。”

“没想到步家的二小姐这么多才多艺，又生得这般秀丽，以前怎么名声不显？”

“裴世子真是人中龙凤，以前是不在京城，如今回来，京城的才子们可要往后站了。”

“我怎么觉得这两个年轻人瞧着还挺般配的。”

就在朝臣们的窃窃私语里，永康帝笑容更灿烂了，今日步云霓和裴寂都给了他很大的惊喜，让这场赏春宴办得热闹出彩，没有浪费哪怕一丁点心意。

永康帝一高兴，便要赏赐。

他大笑一声：“裴寂、步云霓，你们二人今日表现优异，是年轻一辈的表率，又拔得了头筹，自然是要赏赐的。”

“且不提别的，先赏赐每人五百两金，以夸奖你们的努力。”

步云霓和裴寂并肩而立，两人一起同永康帝行礼：“臣、臣女谢陛下赏赐。”

等孩子们的展示完了，步云霓跟裴寂就退了下来。

步云霓被宫人引导着，快步来到了上官婉静的座位边上。

上官婉静还不知道苍鹭殿发生的一切，此刻见步云霓拔得头筹，又这么出色亮眼，满眼都是欢喜。

她边上的承阳侯夫人钱氏艳羡地看了她一眼，有些酸地道：“你是好福气，养的女儿一个比一个优秀，今日陛下这般夸赞，明日你怕是要忙了。”

上官婉静拉着步云霓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满脸都是笑容。

她并未想过为何步无隐觉得更好的步云歌不在头三明，只以为陛下更喜欢步云霓的作品，于是便笑道：“我要忙什么？”

承阳侯夫人用帕子捂了捂嘴，看了看安静垂眸的步云霓，笑着说：“自然是要忙着迎接媒婆了。”

上官婉静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笑起来。

“孩子们还小呢，不急着定亲。”

承阳侯夫人听到这里，上下打量步云霓一眼，却摇了摇头：“其实不小了，今年相看起来，明年定亲，两年之后，十八九成亲恰到好处。”

上官婉静略一思索，倒也觉得她说的对。

于是便笑笑，说：“还是姐姐思虑周密。”

边上另一家伯夫人细细打量步云霓，眼中颇为惋惜：“唉，要不是我家没有适龄的儿子，我现在就要同你提亲呢，你们这二姑娘真是优秀，让人喜欢。”

上官婉静听人夸步云霓就很高兴，闻言抿唇一笑：“妹妹家里的长女是刚到年龄，在场这么多年轻才俊，怎么也能寻一个好女婿。”

承阳侯夫人就指了指坐在最前面的定国公和裴寂。

“那边那个，就是最好的。”

那伯夫人却忙摇头，叹了口气：“我家那个愚钝，可配不上人家裴世子。”

几位夫人说这话，步云霓听得漫不经心，只要垂眸含笑就行了，耳朵里一直在听着殿中的动静。

待到此时，已经酒过三巡，是最热闹的时候。

朝臣们刚同永康帝敬完酒，现在正在闲话家常，说着家里的琐事，大殿之上一片欢声笑语，觥筹交错，展示着大祁的繁荣昌盛。

气氛烘托到这里，就该办正事了。

果然永康帝端起鎏金酒盏，轻咳一声，眼眸里满是深意。

“朕年少登基，”永康帝一开口，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当时大祁正风雨飘摇，幸亏有母后、恩师、几位首辅的忠心耿耿，朕才能行至今日。”

“每每想来，总是颇为感念。”

崔皇后适时摸了摸眼泪，似乎也是悲从中来。

永康帝道：“当年皇后怀孕时，母后就颇为欣喜，总是说新生预示着崭新的未来，等孩子降生，一切都会好转。”

“果不其然呐，”永康帝叹道，“当年栗江洪灾，一开始那么来势汹汹，即便天灾再难，也抵不过上下一心，攻克难关。”

“最后我们还是战胜了天灾！”

永康帝这一段娓娓道来，年长一些的官员们都回忆起的当年的过往。

永康帝最后说：“太子那年刚生，朕作为父亲没有多做陪伴，直奔栗江，等到朕回京，太子都会喊父皇了。”

“之前太子身体不适，一直在静养，但苍天感怀，还是让太子渐渐好了起来。”

“今日，太子终于能重出东宫了。”

此话一出口，大殿上更静了，紧接着，无论心里怎么想，但朝臣们心里皆是欣喜若狂的神色。

“恭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