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又能和师父师兄一起出门的常玉琢，却是有些紧张。

要说为何只有常玉琢可以和李泉笙以及刘子君二人单独去府城，实乃李泉笙就常玉琢和刘子君两个入门弟子，其他都不过是普通的学堂学子而已。

况且，常玉琢也争气，虽说去学堂才不过不到一年，但是靠着天生的记忆力，经史子集也算是都背过一遍。不过确实年纪尚小，真的要完全融汇贯通，也还是需要时日。不过就完全记住这一条，学堂上的其他学子就赶不上。因此，学堂倒也不会有什么不平之声。

“琢儿，可是担忧？”柴六看着常玉琢紧张地手都握紧了拳头，觉得自己需要安慰安慰了。

常玉琢点点头：“嗯，柴爹爹，我知道师父这次，也是想考验考验我。不过，我……”

一个几岁的孩子，再是天才，想来也会紧张。

柴六笑了笑：“琢儿，李秀才和刘秀才自然是看好你，才会带你来府城。不过，万事切不可拔苗助长，你尽自己所能，一切自得圆满。”

常玉琢点点头，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懂，但好似就需要有一个人告诉他，他才能拿来说服自己：“柴爹爹，我知道了。”

那头，因着行李比较多，李泉笙和刘子君坐的是另外一辆马车，二人此时也正在车上讨论。

刘子君有些担忧地语气：“先生，秋闱的时间尚早，我们这一去，还不知道能否拜见代大家。”

李泉笙倒是更为豁达，朗声笑道：“年少时我也是和代大家有一面之缘的。这次如能再见，自然是最好。如果不行，那就安心准备乡试吧。”

就这样，虽说安平镇离凤和府并不远，但是几人紧赶慢赶，还是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到了府城，安顿了下来。

等到李泉笙和刘子君打探两日代晋恺的住处都不得踪迹之后，柴六主动出门拜访了代晋恺。

“柴公子，您是来拜访师父的吧？”

这次开门的赵永一，孟兆星因着也要参加此次乡试，已经在赶去他户籍所在府城的路上。

代晋恺自然还记得柴六，毕竟上次两人算得上是相谈甚欢，此次二人又是一番寒暄之后，柴六说明了来意。

代晋恺捋了捋胡须，笑道：“是安沁李泉笙吗？我对这孩子还有些印象。”

确实，当时的李泉笙算得上是少年才俊，若不是那场意外，现在说不定早已是朝中的中流砥柱。

柴六作揖：“如此倒是更好。学生本不想叨扰山长，可是李泉笙乃小儿师父，情分非同一般，这才出此下策。”

“无妨，无妨。我这一把年纪，也是喜欢和年轻人交流的。明日吧，明日你带着他们来拜访，届时我一定在此恭候。”代晋恺倒是觉得柴六做事妥当，提前登门询问，也算是给自己留足了选择的空间。

柴六自然是千恩万谢，给代晋恺道别后，就把这好消息告诉了李泉笙和刘子君。

二人最初听到，俱是一惊。李泉笙更是握着柴六的手感叹：“柴兄，没想到居然有如此渊源！还真是要感谢柴兄相助。”

柴六自然又是一番客气，二人才着手准备明日登门的礼物等。虽然二人知道，柴六最初不如实以告，但是都清楚不过是君子所为，倒是一点芥蒂都没有。

常玉琢见师父师兄一扫前几日的低落神色，自然也是高兴的。不过也不免疑惑，找了机会悄悄询问柴六：“柴爹爹，为何不一早就告诉他们？”

柴六倒也耐心：“琢儿，如果我直接把你们带到代大家那里，你说，对方一定就会见我们吗？”

常玉琢摇摇头：“不请自来，人家不一定欢喜。”

柴六又问：“如果你想吃鸡腿，当天我就带你吃了，还是让你好好干三天活，再带你吃。你觉得哪个记忆更深刻？哪个更美味呢？”

常玉琢恍然大悟：“那自然是干了三天活之后。又累又饿，付出了如此辛劳，什么都好吃了。只是，柴爹爹，他们是我的师父和师兄，我应该如此吗？”

常玉琢自然明白柴六这话背后隐含的意思，可是却又觉得，对亲近之人，是否应该知无不言呢？

柴六倒也不恼：“那回到第一个问题，代大家是否乐意呢？让他们自己试试，如果他们自己有方法不是更好。归根究底，我还是尽我所能了，对吧？”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可想得过于单纯。柴六想着被改掉的赌约，只得让常玉琢尽快成熟起来。如若不让，以后回到那虎狼之地，常玉琢又如何护住母亲和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