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鱼变成大黄鱼。二两变成半斤，这就是过了一天翻了一番。

此人把楚家当成银行了。

楚家是有私人银行不错，但也不是如此被人胁迫的理由。

“威胁我？”楚大姐沉声道。

郑开奇挥挥手，仿若她饭后的口气熏到了他，说道，“都说了你们楚家生性薄凉，老大不认老二的，我哪里会威胁您？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郑开奇吃干抹净，楚大姐已经早一步离开。

那边两个助理的口供也收集整齐，几小也吃饱喝足，这才告别了婷婷，离开了财政司。

楚老二的诉求不着急解决。郑开奇不着急。

楚大姐这边给她一天时间，明天她给了，郑开奇还得找人验资。自己马虎了，容易被人看不起，觉得他不能拿这样的公司。

楚老二处处针对他，不给他点教训，他不长记性。这教训还是日本人在给，他觉得挺好。

他更在意的是审讯室里的凤姐。

那是他一拖几里面的重要一环。

楚秀娥让她留在了办公室没出来。他自己的审讯室，钥匙都在她那。

今天出来大半天了，也没半点消息。

下午又花了两个小时，大戏院那边所有人的口供都拿到，结果也在意料之中，并不惊讶。

日本人手里早就有了凶手的画像。

郑开奇费心思搞了这么些，都是为了巩固铁塔的身份。

铁塔的身份越固定，凤姐那边越需要人来救，铁塔针对孙物真的控诉就越真实。

所以今天即便得罪了很多人，他也必须要亲自做。

租界那边的事情他放心交给齐多娣，李默也好，其他同志也好，都在做好自己的事情。

自己在特务科所有的工作，都不如铲除日军特高科下面的十三太保有杀伤力。

凤姐的哥哥，必须得露面。

上次在慈恩医院外面，他就跟齐多娣聊过自己的计划，他托老齐联系新四军情报组，从船主那问问凤姐哥哥的情况。

之前他提供资料的上面，对凤姐哥哥几乎没有描述。这次就算是强人所难，也要让他想一想。

要想百战不殆，就得知己知彼。

还好，从德川雄男那看的出来，凤姐的身份还是很重要的，他不信她哥哥不出面。

所以，他要拿出来千辛万苦也要把两个案件侦破的态度，让德川雄男不好私自放了凤姐。

这一点，德川确实不错，为了他的信仰，他有时候还是能放下脸面的。

回到特务科，楚秀娥交给郑开奇一个信封，“三哥给的。”

“什么东西？”郑开奇道。

楚秀娥笑道：“三哥说了给你的情报。”

“什么情报？”

“帮你晋级的情报啊。”

“帮我晋级？”郑开奇嘀咕着，他拿过来一看。

里面是宪兵队里的几个宪兵在酒店跟其余人喝酒聊天的照片。

“这几个宪兵队军官你肯定认识，他们对面的这些人，都是前军统人员，现在都背叛了日本人。”楚秀娥解释道。

郑开奇看着她，“你的意思？”

“你不是已经得了情报不知道怎么上交么？就从这些汉奸身上突破。他们背叛了党国，罪不容诛。”

这倒也是个办法。

“好，谢谢。我会考虑一下如何利用。你有事么一会？可以伤人的话，能不能一个打七八个？军统都很厉害的吧？”他问道。

楚秀娥愣了愣：？？？

傍晚，跟一些新朋友玩了一天的白冰被人送到了本帮菜馆。

这段时间，她跟在大戏院结识的那群好朋友玩的开心的同时，记住了她们的兴趣爱好，父母的兴趣爱好，特别是母亲的交际圈子，打麻将还是牌九，平时去哪里购物逛街，谁家偷偷摸摸抽大烟什么的，研究的透彻无比。

她不是共产党，却以共产党地工的要求约束自己。

她也慢慢明白，郑开奇只让她学习讲义和进步内容，却拒绝她加入组织的原因。

他有私心，希望自己活着。

但夫妻同心，一旦有事，她不愿独活。

给嫂嫂买了些化妆品，又给小囡囡买了零食和甜点，小姑娘乐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隙，一闪一闪亮晶晶。

“别惯着她，她牙齿都有些黑了。吃糖果吃的。”

“没事，抽空带她看看牙医，租界那边有好医生。”白冰知道，顾东来和顾嫂颇有些钱，但他们几乎不花，开着小饭馆的原因，吃饱不愁。

这乱世，小孩子又不用上学，他们完全没有开支。囡囡的衣服什么的都是郑开奇顺手就买了。

“今晚不走了？”顾嫂笑嘻嘻问。

“不走了，三楼空着，我睡那里就行。”

“开奇回来不？”顾嫂噙着笑意。

白冰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呢，他那么忙。”

“忙个屁，我给打电话。”顾嫂没好气道。

白冰急忙拦住了她，“不行的嫂子。客人那么多，算了吧。咱们先忙客人。”

顾嫂看了看外面和坐在一楼厅里的客人，今天人特别多。

幸好白冰从始而终，不管是什么郑开奇的夫人了，还是权贵小姐们的小伙伴了，到了这里，她都换上粗布麻衣，帮着炒菜，端茶倒水，跟人和善聊天。

幸好的事，来此吃饭的人知道他们这家子是什么人，从来不敢有惹事的。前几天晚上有两个人喝醉酒了打架，一分钟后就被拖到对面的南郊警署，今天早上刚放出来，就过来赔礼道歉。

这是郑开奇打造的在乱世中一片小小的净土。

这些来吃饭的人也知道，在这里吃饭，最安全，最接烟火气。

好几次她见到很多人来这里，点上碗粥或者小菜，吃着吃着就呼呼大睡。

那种踏实感，让她也感到了人生中那短暂的美好。

如果没有了战争，开家苍蝇小馆，够着温饱，忙完后跟自家男人小酌一杯，躺在摇椅上看看夕阳，女儿长大了带着心仪的男生回来，多好。

再苦再累有奔头，这才叫活着。

“老板娘，小碗面。”

一道英气十足的女声传来，顾嫂抬头一看，心头一紧。

是叶维美。

“叶小姐来了，哎吆，蓬荜生辉啊。”顾嫂连忙去接。

不一会盛好面送过去，“家常小菜啊。”

“肯定好吃的。白冰妹妹在么？您忙去吧。”

找白冰？

顾嫂想了想，叫了白冰过来，自己就去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