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奇道：“秀娥啊，咱们得坦诚相待，没有任何隐瞒——”他问道，“秀娥，你的脸怎么红了？”伸手摸了他的额头，“不烫啊。”

坦诚相待，没有隐瞒，这八个字让女人想到了很多画面。

楚秀娥咳嗽了下，“我没事。如果真的如你所说，有这种事情发生，我需要现在跟他联系。”

郑开奇问道：“你确定，墨三会同意营救？在付出一定代价的情况下？”

楚秀娥犹豫了。

郑开奇却突然说道：“你打吧，我来和他说。”

楚秀娥拿起了电话，那边楼梯拐角处，白冰怯生生站在那里。

虽然裹着睡衣，身子却微微发抖。

她看着郑开奇，握着楚秀娥的手。

泪珠子在大大的眼眶里打转。

顾嫂出现在他背后，轻轻摸着她的后背。

顾嫂轻轻握住她的手，“回去吧。”

白冰默然无语，跟着顾嫂上了二楼。顾嫂安慰道：“他们不是那种关系。”

“我知道。”白冰的眼泪流了下来。

她只是不明白，自己的男人，自己看不透，别的女人反而能轻易的跟他分担很多事情。

她只是委屈。

顾嫂轻轻道：“他可能只是想保护你，不想你掺和到那些事情。”

白冰看向她，流着泪笑道：“不能陪着他，我宁愿死。”

“傻子，傻子。”顾嫂搂她入怀，说道：“这个该死的世道，男人都是疯子，女人都是傻子。一个为了所谓的事业，什么都不管，一个为了自己的男人，什么都不要。”

所谓痴男怨女，不过如此。

墨三到来，带着扑面的寒冷和黑暗。

楚秀娥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要其来一叙。

外面的眼睛，已经被火目惊走，此时他站在外面，顶着寒风啃着鸡腿，乐呵呵，美滋滋。

“郑队长深夜邀约，不知有何贵干？”墨三说道，“这么晚了见面，容易有不可控的影响。”

“哎呀，墨三兄。”郑开奇哎呀说着，抬头让楚秀娥去背水，才发觉自己始终握着她的手，思绪过多的他，没注意到，怎么女孩子也没注意？

他疑惑看向楚秀娥，楚秀娥反而紧握住他的手，没有去泡水的意思。

墨三见二人深更半夜双手紧握，可以联想一下自己没来之前在做什么。

作为军统女间谍，这种操作很正常，他很满意。

“郑队长别客气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郑开奇笑道：“上次你说的事情，我已经问过了监狱那边的同僚，还真有这件事。”

墨三大喜，“郑队长如此上心，墨三感慨万分，不愧是心怀抗日之义士，好，好，好。”

郑开奇继续道：“我已经买通了关键人物，他们决定给我这个面子，倒是会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与其沟通，不过，他不能出任何事情。”

“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墨三喜道：“郑队长今晚是我的幸运星，让我听到这个好消息。”

“一方面吧。另一方面，我有一个疑惑，也希望墨三兄别介意。”郑开奇笑眯眯道。

墨三点头道：“不用客气，说吧。”

“我安排的行动，是很危险的，一旦被发现，会死的很惨。”

“哦~~~~”墨三说道：“郑警官放心，你疏通关系的所有费用，包括这次你的出色表现，我明天会遣人送——”

“我不要钱。”郑开奇说道：“你误会了，我需要你们，证明你们的身份。”

他发觉楚秀娥狠狠抓住了他的手。她应该是明白了他的企图。

墨三看了眼楚秀娥，没从对方眼神里看出来什么，说道：“郑队长还请直说。我总不能把我的任职书拿给你看吧？”

“不用那么麻烦。”郑开奇笑道：“正好有个事情，我想看看你的意见。”

“请讲。”

郑开奇说道：“楚老二知道吧？他明天下午有一个针对你们国民党残兵的围剿行动，据我所知，如果不加阻止，他们全军覆没，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墨三瞬间明白了郑开奇的意思，说道：“郑队长此话当真？其他不说，如果我能帮得上忙，墨三绝不推辞。”

“很简单么。”郑开奇笑了，“我对你救不救那支队伍并无兴趣，只想知道跟我合作的这一部分队伍，到底是什么层次。”

墨三呵呵笑了，“好。如若我想帮忙，还想知道，我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能干什么。”郑开奇说了一个地址，“不过你去了之后，或许能知道。我也毫不避讳的说，如果你失败了，对不起，之前的所有承诺也好，约定也罢，全部作废，我郑开奇虽然年纪不大，却不喜欢和弱者有关系。”

墨三抿抿嘴，点点头转身离开。

楚秀娥一把甩开郑开奇的手，生气道：“郑开奇，你不应该这样对我们科长，他是个坚定的抗日者。”

“他是不是抗日的跟我没关系。”郑开奇冷冷看着她，“我如果是个普通的副队长，你们即便接触我也不会对我如此客气。这乱世谁都能雄起，如果要合作，肯定选择活得时间长的。”

“秀娥，不瞒你说，在你们之前，就有军统的人接触过我，我是从出卖共产党为始进入的特务机构，他们只会想杀我，不会收纳我。而我之所以同意跟墨三试试看，重要的原因，是你很好，你很优秀，我觉得，你所在的组织或许比别人强。”

“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你们抗日之心浓不浓，意志坚不坚定。”

他笑道：“秀娥，我还是希望你喊我哥。直呼名字多不好。”

女人白了他一眼，红了脸。

郑开奇不乐意了，“晚上打麻将，就你输的多，还没钱，欠着我的不说，说话倒还挺硬气。过来给我揉揉脑袋。”

楚秀娥心怦怦跳，脚下不动，手却有些抖。最后还是到了他后面，给他按起了脑袋。

郑开奇舒服的直哼哼。

楚秀娥有些羞恼，说道：“别搞怪声音。”

“不过真的舒服啊。”郑开奇说着，慢慢放松起来。

他发现楚秀娥的脸再次红透，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