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莫如果没有记错，郑开奇去探视那宅子的时候，是被人给拽进去的。那人很大可能就是把自己重伤，待自己闪身出去再持枪进去就找不到的人。

他后来想明白，肯定是房间里有暗道。自己怕中埋伏，又不想引起当地警局的注意，这才回来招呼郑开奇。

郑开奇再次探视时被人扯了进去，自己没顾及他生死，一枪打烂了木门后屏息等待里面的动静。

约莫得过了十多分钟，才被那个形似猴子的怪人偷袭，自己托大于身材和拳脚，被那怪物近了身。那怪物快的跟风一样，躲过了自己一记摆拳后就划烂了自己的胸膛，本就有伤的脸更是血迹斑斑。

自己提着一口气打了阵子王八拳把那怪物吓退，自己抢到旁边拿起狙击枪就是盲狙一次。

那怪物在自己拿枪时就开始快速游走，时刻准备袭击，枪声一响，声震竹林，那怪物吃了一惊，跑掉了。

他本想在后面怎么也再来一枪，没想到伤口奇痒不止，像是中了快速发酵的毒素，很快就又辣又麻，根本拿不稳枪，见那怪物已经进了宅子。

他屏息等待了一阵，眼皮越来越沉，竟是伤口开始发炎发烫，很快昏迷。

昏迷前他就想，那宅子里有那怪物，郑开奇和那该死的女人，谁都可能活着，唯独不可能是郑开奇。

但他醒来时，床边站着的，是郑开奇。

郑开奇也不提宅子里的事情，只说找到了昏迷的他，枪没了，匕首没了。

老莫知道自己没有了跟郑开奇正面对抗的机会，索性什么也不问。后来郑开奇又回来，让他帮忙杀人。

杀人？杀谁？

宅子里今晚要来的军统？杀了干嘛？抓起来严刑逼供才是。

还是行动队？还是谁？

他只能答应。后来被两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小伙子抬到农田之中，他知道自己已经迫不得已按照计划做，不然自己走路都费劲的身体即使逃脱了也不会有好结果。

然后他惊讶的发现，宅子里竟然有郑开奇的声音。

也就是说，他已经加入到了那个军统女人和军统新人之间汇合开会的事件之中。

那他的身份是什么？那些人为何能接受他？

至于他为什么开枪射杀柴门那的三个斥候，无他，他相信只要他不动手，郑开奇肯定会让人知道他在农田的行踪。

他太了解丝毫不吃亏的郑开奇了。

杀死门口第一批斥候的作用，就是让宅子里的知道，竹林里那群莫名身份的人已经出手了。

后来老莫从丁墨听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知道，他们是当地警局行动队的人。

后来郑开奇还让他杀日本军官？

开什么玩笑？杀了本地警局的伪警，只要死不承认，楚老二不会拿他做什么。如果杀了日本军官，消息汇总起来，他老莫铁锭吃不了兜着走。

楚老二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太清楚了。

一心向上，铁面无情。谁给他功劳他喜欢谁，谁耽误他取悦日本人，谁就是他的目标。

老莫知道楚老二，郑开奇肯定也知道楚老二。

他会这样想，郑开奇也会。

这次行动彻底失败，而且败的稀里糊涂，难辞其咎。而且他就是怀疑郑开奇的身份，他很有可能就是军统的特务！

先下手为强！百密一疏了吧？背着自己气喘吁吁，周围没有其他人策应。

重点是，枪，在他老莫手上。此时牢牢对准了郑开奇的胸口。

以中正步枪的威力，这么近距离，都不用标准，打在哪里都是一个血洞。必死无疑。

枪声响了也没事，被当地伪警发现也没事，他完全可以以追捕怪物重伤昏迷为借口，把所有事情都推向已经死掉的郑开奇。

他发现郑开奇行踪诡异，拖着重伤之躯追踪到此，发生口角，对方突然偷袭被他勉强自保杀死！

即使向上海警察局求证，楚老二知道郑开奇死了，肯定会不遗余力保着他活下来。

他老莫很有价值，这点他一直很确信。

衡量利弊，郑开奇必须死。

但是，有一件事他很在意。他开口说很多问题要问，又一想，转而说道：“算了，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事情，就问你一件事，你的金条都放在哪了？”

至于今晚在宅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郑开奇到底是什么身份，已经不重要了。他会给死去的郑开奇安排一套身份。他也记住了自己藏身的临时宅子，可以带当地的伪警去蹲点抓人，那个给他疗伤的地方，就是军统的秘密联络点。

那些帮助郑开奇的人就是军统在张家港的残余势力。

对，就是这样。

老莫再次深深吸了口气，“说，说了，咱们大道朝天各走一边。”